“這就是神兵的真正威力麽?”


    陸寒淵看著將大半個雲外穀都籠罩其中的衝天怨氣,不禁有些震驚。


    楚南洮立於彌漫整個雲外穀的怨氣之中,輕聲歎道。每當怨氣迎麵撲來之時,他身前就會出現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怨氣消散於無形,將他和身後的楊磬兒牢牢護住。看到陸寒淵走了過來,他微微一笑。周身內力外放組成的屏障開了一個口子,將陸寒淵迎了進來。


    “不,準確的來說,這隻是新亭侯的威力而已。”楚南洮看著濃鬱的怨氣解釋道。


    “每一柄神兵都有著自己的神兵特性,比如消失千年的軒轅夏禹劍,據一位長輩所說,其特性便是將持劍人所在之地化為九州龍脈結點,立於此地之上,隻要華夏文明一日未絕,持劍之人就永遠不敗……而這柄新亭侯,跟隨張飛征戰沙場多年,沾染無數鮮血,又接連反噬幾任主人,原有特性已然不可考,取而代之的,便是這無邊怨氣。”


    楚南洮右手伸出屏障之外,在空氣中張開手指,似乎在觸摸著新亭侯散發的無邊怨氣。


    “怨氣一說,雖涉及鬼神,可歸根結底,也不過是精神一道的運用而已。新亭侯接連跟隨的數個主人都是當時有名的高手猛將,雖沒有如傳說中一般生出精靈鬼怪之類,但還是在日趨一日的殺戮之中漸漸變得乖戾,殺氣怨氣日增。雖十數年前為煬帝所鎮壓,可刀中所蘊的怨氣卻在鎮壓中變得更下兇猛。如今一出,有這般威勢卻是理所應當……名門大牌果然名不虛傳!”


    楚南洮目光掃過那四方勢力,不由得輕輕讚歎一句。


    在他目光所及之處,少林那方以心遠為首,數十名僧眾雙手合十,默念經文,怨氣在接觸他們的一刹那,如逢見春日的積雪一般融化,化作虛無。而太華劍派那邊,鄧子玉站在其他弟子身前,一柄光劍虛影牢牢立在前方,怨氣竟絲毫不得入。血羽營所在之處,一股血腥征伐之氣結成一片血色雲海,竟然比這怨氣氣勢更盛。


    與他們相比,瓦崗寨這邊倒顯得比較狼狽,瓦崗義軍雖聲勢浩大,可終究是各方窮苦百姓結成,武學雜七雜八,不成一體,勉勉強強合力組成一道屏障,將怨氣擋在外麵,這才沒有侵襲到隨行的眾人。


    “在這亂世中能崛起的勢力,果然沒有一個是全憑運氣的。”看著瓦崗寨上下雖然抵禦怨氣頗為艱難但是臉上依舊一派自信神色的眾人,楚南洮不由得由衷歎道。


    “時勢造英雄,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世道,才有李密王世充這般的梟雄出現吧。”陸寒淵亦是歎了一聲。


    “我有種預感,陸兄弟你,一定能在這個亂世留下一段傳奇的……”楚南洮突然迴頭看著陸寒淵,眼神深邃。


    這句話的聲音很低,陸寒淵幾乎都沒有聽見楚南洮說什麽。


    “什麽?”


    “沒什麽……隻是感歎不過數天,陸兄弟你居然又有進境,果然是江湖代有人才出啊。”楚南洮摸了摸鼻子,含糊的道。


    “我這點進步,是比不上楚大哥的。”陸寒淵笑道。


    “楚大哥周身氣勢圓潤如一,眼中神光大盛,儼然是將要進入四品,開始初步接觸天道之境,有這等境界,天下盡可去得……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楚大哥才會將楊……姚姑娘帶過來的吧。”陸寒淵看著楚南洮身後盯著徒雲子方向,眼中有些緊張的楊磬兒笑道。


    “不僅僅是因為此,更重要的是,這是磬兒自己要求的,畢竟,這也是她的一塊心病,無論結果如何,總歸要來看看的……至於天地之道,宗師之路,又豈是那般輕易便能接觸的。”楚南洮的目光穿過重重怨氣迷霧,看向冰泉旁邊一臉鄭重的徒雲子,輕歎一聲。


    “開始了……”


    “天工巧奪,神兵解離,開!”


    怨氣之中,冰泉之旁,徒雲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像是天帝之命,火神之怒一般,怨氣刹那之間消散,露出了徒雲子,還有他手上已然斷成兩截的神兵新亭侯。


    開了?


    所有人的視線幾乎在刹那之間都聚集在了徒雲子身上,準確的說,是聚集在了徒雲子手中已經斷開的新亭侯上麵。


    東西呢?


    所有人的心中都在迴蕩著這個問題。


    “徒前輩,敢問這刀中所藏之物?”


    心遠低頭誦經不語,安名遠臉色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謝科可能是剛剛被阻攔住有些自己的打算也並沒有開口,於是鄧子玉仗著自己好歹和徒雲子有些淵源,走到徒雲子身前腆著臉問道。


    “都在這兒了。”徒雲子指了指旁邊鐵匠台子上麵的一個狹長的木盒子道。


    “盒子?”鄧子玉快步走到盒子麵前,將要打開木盒之時,突然縮迴了自己的右手。


    “心遠大師,你來打開吧。”


    雖然幾方訂立了初步的盟約,但是真正的大利益在前,難保誰不會起什麽不該有的心思,為了避免這些麻煩,也為了避免自己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鄧子玉向後退開,將心遠推了出來,一來少林寺家大業大,而來心遠在江湖上聲望還算不錯,將這件事推給他,其他幾方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既是如此,老衲就卻之不恭了。”


    白須老僧睜開雙眼,慢悠悠的走到放著狹長木盒的鐵匠台子前,伸出右手,將木盒緩緩拿了起來。


    食指微彈,木盒應聲而開,露出裏麵的東西來。


    木盒之中別無他物,唯有兩卷帛書,帛書以極細之天蠶絲織成,一卷稍厚,一卷稍薄,心遠先拿出稍薄的那一卷,隻見絲帛之上一行細小的隸書以不知名的方法書寫其上,字有如蚊蠅,甚至較之蚊蠅更加微小,若不細看,幾乎都難以發現。


    心遠功力深厚,是以雖是古稀之年,卻隻是稍微掃了一眼,就將這般微小的一行文字看的清清楚楚。看罷之後,他微微歎了一聲,轉身將這一卷帛書遞向楚南洮,或者說是楊磬兒的方向。


    “楊施主,這封信,是給你的。”


    楊施主?原來這個從宮中逃出來的宮女,竟然是個皇族。


    幾方聯盟那邊的幾個領頭人將目光轉到楊磬兒身上,眼神晦暗,時有驚訝之色傳出。雖然他們早就猜到這名宮女的身份不簡單,卻並未想到這宮女居然姓楊!


    “多謝大師。”楊磬兒坦然從楚南洮身後走出,接住心遠手中的絲帛。低頭看向那一行隸書。


    那一行文字雖是由隸書寫就,字裏行間卻將肆意風流的名士氣度和君臨天下的帝王風範展現的淋漓盡致,隻一眼,楊磬兒就認出了這是自己那位已然身死的父親的筆跡,隨即,楊磬兒的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那一行隸書隻有六個大字——


    吾女磬兒親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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