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有時候就跟做生意是一個道理,隻要有足夠的利益,前一秒還在不共戴天的仇人,下一刻就會變成把酒言歡的盟友。


    是以,當陸寒淵開口說出自己知道新亭侯以及楚南洮的下落之後,武僧們,劍客們,以及起兵的諸侯手下們,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直直的看著陸寒淵。


    “你當真知道楚南洮在什麽地方?”血羽營那名身著血甲,眉宇之間充滿煞氣的統領看著陸寒淵問道。


    “楚南洮和姚磬兒是在在下的安排之下逃出邊城的,在下又怎麽會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陸寒淵淡淡一笑。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果然是你……”鄧子玉看著陸寒淵,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卻並沒有露出吃驚的神色,顯然是對此事早有預料。


    “告訴我!”


    站在一旁的血羽營的虎威將軍開口,他的語氣很急切,還帶著一絲令人心悸的殺氣。


    一身血跡的掃落花艱難地走到陸寒淵身邊,附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他是血羽營的虎威將軍安名遠,上次被楚boss幹掉的那個龍驤將軍是他哥哥。”


    “哦……”陸寒淵點了點頭。


    “既然施主知道楚南洮下落的話,那就再好不過,隻要施主說出楚南洮和姚磬兒的下落,老衲作保,我等立刻退出縣衙,絕無二話。”心遠雙手合十,聲音明明不大,但是卻神奇的在眾人耳邊迴蕩。


    “按說大師此言言之有理,在下本不應推辭……”陸寒淵環視一圈,看著周圍眾人眼中閃過的貪婪,心中微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開口道:


    “不過,楚大哥還有姚姑娘現在在哪兒,在下的確不知道。”


    “小子,你敢玩我們?”謝科赤須飛舞,握緊了手中長槍,一副隨時要動手的樣子。


    “等一下……聽他說完。”鄧子玉抬劍攔住他道。


    “不過在下雖然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但是他們三日後會在哪兒,在下卻是知道。”


    “施主請說。”


    “三日之後,漠中沙,雲外泉。”


    “那是在何處?鄧子玉皺眉問道。


    “我倒是知道一點……”安名遠開口道:


    “雲外穀的千年冰泉……相傳那是多年前樓蘭國國師後人的居住之處,他們去那裏做什麽?”


    “自然是為了,你們都想得到的東西……”陸寒淵懶懶地道:


    “比如什麽萬世千秋神功啊……一統天下的秘密啊之類的。”


    “小子,你如何能確保你說的是真的?”謝科眯眼問道,一臉懷疑的樣子。


    “咳咳……實不相瞞,家父當年希望本官遠離官場,曾讓本官拜了他的一位好友做徒弟。而本官的那名師父,就是當年替煬帝藏物入新亭侯的那名鑄匠。而陸捕頭說的雲外穀,家師也曾跟本官提起過”


    蘇子雲從陸寒淵背後走出來,看著鄧子玉道:


    “本官的那名師父,想該鄧大俠也認識才對。”


    “你說的可是徒雲子前輩?”鄧子玉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一臉震驚的問道。


    “不錯,徒雲子正是家師在江湖中的名號。”蘇子雲答道。


    “既是如此,那你的話倒也可信。”鄧子玉迴頭看著謝科,心遠還有安名遠道:


    “徒雲子前輩當年也曾在我太華劍派待過,助我太華劍派鑄造了留風,朔雪兩柄名劍,是以如果當真徒雲子曾說過雲外穀之事,那麽也倒可以卻看一看。”


    “安將軍,你在大漠生活多年,關於雲外穀,可還知道別的什麽東西。”心遠問安名遠道。


    “雲外穀,除了那些樓蘭國師的後人,就隻剩下一個千年冰泉了,”安名遠道。


    “既然安將軍和蘇大人都說確有此事,那麽我們就先信你一迴,三日後雲外泉再見。”鄧子玉和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帶著自己門下的弟子和玩家們轉身離開。


    “但願你沒有騙我……不然的話,哼哼……”謝科瞪了陸寒淵一眼,也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縣衙。


    “阿彌陀佛……貧僧等也告辭了。”心遠朝著陸寒淵和蘇子雲施了一禮道。


    “大師慢走……”蘇子雲和陸寒淵亦是迴禮道。


    “今天算你們走運……”


    安名遠走到陸寒淵身前,以極低卻極為危險的聲音道:


    “三日後,楚南洮殺吾兄之仇,還有你今日殺我血羽營副統領之仇,都將與你,一一結算!”


    而後戴上頭盔,轉身便走。


    “如此,在下等著便是……”陸寒淵看著安名遠走遠的身影,笑吟吟地道。


    直到最後一名血羽營的玩家消失在衙門門口,陸寒淵這才止住笑容,突的一口血吐了出來。


    “陸哥……怎麽了!”


    掃落花趕忙扶住陸寒淵,一臉擔心的問道。


    “沒事……剛剛和南風龍宿打架的時候受了點傷而已。”陸寒淵捂著胸口,看著門口的方向,似乎能通過大門看見外麵走遠的玩家。眼神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還沒事?陸哥,你看看你臉色都蒼白到什麽地步了……誒陸哥你怎麽又吐血了……”掃落花無語的看著陸寒淵地上的一大攤血跡道。


    “沒事……”陸寒淵掙脫開掃落花的手,晃晃悠悠的站起來。


    “你受了這麽重的傷,那南風龍宿怎麽樣了?”在旁的盧俊義突然開口問道。


    “他?現在應該垂頭喪氣的迴到轉生點了吧。雖然以他的資源和實力,很快就能重新崛起,但是起碼,我們一兩個月的安生日子還是有的。”陸寒淵嘴角上揚,顯然是極為開心。


    而此時,敦煌之外的一個小村落裏,一個白發布衣的青年正坐在一個茶鋪裏緊繃臉喝著茶,而不遠處走來了幾個身著血色盔甲的身影。


    “老大!”


    這幾個人走進茶鋪,對著坐著的白發青年彎腰行禮。動作整齊劃一,仿佛是從軍隊裏出來的一般。


    “你們來了……怎麽樣,東西拿來了麽?”


    “拿來了。”幾人中一個身材較為高大的男子拿出一個木盒道:


    “據那名玩家說,這個盒子裏裝的,正是李建成背後高手華山五老之首司馬青鬆早年與人的那一塊華山令,隻要拿著這塊令牌去找他,他必然會收來人為關門弟子。”


    “嗯,情報無誤就好,你馬上叫紅袖給我安排一輛馬車,我即刻趕往華山。”


    白發青年接下木盒,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


    陸寒淵,今日還你一命,我們之間就算兩清了,下次再見,可真的就是一分高下之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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