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製好因身體被製住而憑生的本能, 君渺一副乖巧的模樣伸出蛇信子, 舔了舔淩染就近的手指,蛇瞳中是微不可見的歡喜, 以及一閃而過的羞澀。


    不料下一秒, 她就被淩染觸電般扔掉了!


    扔掉了!


    “嘶嘶~!”


    幸好蛇是軟體動物,君渺被這麽一摔,倒是沒有摔出什麽毛病, 隻是她憤憤的看著淩染,本能的發出威脅, 試圖讓他道歉。


    但此時的君渺似乎忘了,她是蛇。


    人類被譽為高等生物, 哪怕是傷害了人, 都不一定會道歉,更何況隻是一條不明來曆的蛇。


    於是君渺可以看到, 淩染定定的看著她許久,卻沒有絲毫要開口的意思。


    君渺看著淩染的模樣,心中莫名有一絲火氣,可對上那雙定定看著自己的眸子, 又仿佛又一盆冰水從天而降,直接澆滅了她心中的火氣,連絲煙都沒剩。


    “嘶嘶~!”不跟你玩了。


    既然看到了淩染,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君渺便轉身準備離開。


    怎料剛滑出沒多遠,就感覺一個罩子從天而降, 將她整個關了起來,而她由於速度沒控製住,直接撞上了罩子,整的頭暈眼花的。


    “蠢。”


    好不容易不暈了,就聽到淩染如此淡漠的評判,君渺氣得直接轉身朝他衝過去。


    “嘶嘶~!”我才不蠢!


    嗯,好吧,她被氣昏頭,忘了自己被關在罩子裏了,這麽用力的一衝,可比剛剛滑走的速度要更迅猛,於是後果可想而知。


    隻是君渺卻沒有看到。


    在她光顧著頭暈,搖搖晃晃幾乎穩不住身子,不得不用尾巴扶一下地,再抬起揉一揉腦袋,來緩解頭暈的時候,淩染眼中閃過淡淡的笑意。


    那宛如冰雪消融的笑意,瞬間驅散了他眼中的陰霾,讓他變得又了些許溫暖。


    如果說第一眼君渺看到的淩染,是被關在黑暗中深淵中的惡魔,那現在,就是深淵中亮起了一絲光,溫暖而明亮的光。


    咚咚咚。


    淩染沒再開口,但很快門被敲響了,君渺看到一個中年大叔走了進來。


    “少爺。”


    進來後,他的目光並沒有四處張望,自然也就沒有看到被罩在地上的君渺,隻見他走到淩染麵前站直,態度恭敬。


    “誰放進來的?”


    淩染既然問了,管家的目光自然隨著望過去。


    看到被罩住的蛇,他楞了一下,下一秒便看向淩染,試圖檢查他有沒有被咬到。


    “我去查。”


    確定淩染沒有被蛇咬到,管家才心下鬆了口氣。


    他雖然不認識這蛇的品種,可這種軟體動物,向來給人的感覺很不好,故而淩染一說要他去查,他便上前,準備把這條蛇帶出去了,卻不想……


    “它留下。”


    原本伸出的手在空中微頓,楊木見淩染的目光盡數落在那條蛇身上,依舊讓他捉摸不透。


    “那你小心些,別被咬了。”


    雖然都說是越豔的蛇越毒,但這條白色的蛇,給楊木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直覺告訴他,這條蛇很危險,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這麽溫順。


    這個想法來的莫名其妙,但卻得承認,他的直覺在某方麵還是挺準的。


    但此時的君渺,並不知道楊木對她的腹議。


    或者說,她並不在乎楊木是怎麽看她的,總歸是個陌生人,但她得想個辦法先出去,否則就這麽落在淩染手裏,她害怕!


    嗯,怕被做成蛇羹。


    伸出尾巴尖尖,戳了戳這透明的罩子,確定憑自己的小腦袋,是沒辦法弄開了,君渺無奈的看向淩染。


    也許是心中莫名的感覺,君渺並沒有覺得傳聞中兇殘暴戾的淩染有多可怕,隻是另一方麵,她卻不得不想,自己如今是一條蛇,他不會是想吃了她吧?


    這個念頭出來後,君渺莫名縮了縮尾巴。


    “躲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來君渺的擔憂,淩染控製著輪椅近了些,平靜的神色,當真是讓人看不出陰沉之外的情緒。


    “過來。”


    在君渺的目光下,伴隨著淩染淡漠的聲音,透明的罩子被打開,而近在矩尺的青年,卻緩緩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平常的蛇遇到這種情況,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君渺不知道。


    可她在沉默下看著淩染神色漸漸染上的不悅,知道自己必須做一個選擇。


    所以,她這是可以走了嗎?


    眼看著君渺試探性的調轉方向,淩染眸中飛速凝結的寒意,明顯可以感覺到幾分殺意,仿佛她再敢多走一步,他就會剁了她。


    “……”


    無語的瞪著淩染,但君渺還是很慫的立馬轉身,往淩染手中爬。


    “敢咬人,拔了你的牙。”


    即將碰到淩染時,君渺耳邊傳來一句淡淡的威脅,明明滿滿的惡意,她卻隻覺得無奈,生不出一絲恐懼,反而那陰沉的威脅,還沒有那張臉更讓她心動。


    其實,她沒有打算咬人。


    很想這麽說,可惜的是君渺知道,就算她這麽說了,淩染也聽不懂。


    君渺乖乖合上嘴,試探性碰了碰他的指尖,見淩染沒有動,似乎在等待什麽,便小心翼翼的順著指尖往上爬,最後在他手腕上繞了兩圈,不再動彈。


    如今她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蛇,又為什麽會出現在淩染的宅子裏。


    但既然事情是這麽變化的,那應該會跟淩染有關?


    還沒有想通的前提下,她總得找個地方落腳,而看樣子,淩染有留下她的意思,那就……


    先這樣吧。


    “蠢是蠢了點,但還算聽話。”


    頹廢的在淩染手腕上纏好,細細將毒牙藏起來,以免不小心磕到淩染,到時候把新上任的飼主毒死了,那就慘了。


    但淩染那淡漠的結論,還是讓她炸毛,好在她還記得自己有毒,這才控製著,沒一口咬過去。


    隻是,君渺卻從淩染的手腕上抬起腦袋,用那冰冷的蛇瞳盯著他無聲威脅。


    當然,可惜的是他看不懂君渺的情緒,也就不知道,那炯炯有神的蛇瞳,是在威脅他改口。


    “餓了?”


    對君渺蛇瞳中的炸毛視若無睹,淩染伸出一根手指,把她豎起來的腦袋按下去,仿佛並不怕被君渺反咬一口,但具體是怎麽想的,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然而在淩染食指碰到她額頭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君渺清晰感覺到了他指尖的溫度。


    蛇向來是冷血動物,君渺變成了一條蛇,也是一條冷血的蛇,溫度自然是比人體溫度要低很多。


    雖然淩染因為身體的緣故,比尋常人的體溫要低一些,但對於君渺而言,那微涼的指尖,已經算的上熾熱了。


    更何況,她盡管是童星出道,到如今也拍了不少戲,可在父兄的保駕護航下,她連感情戲都不用拍,更別說是跟人親親蜜蜜的戲份了。


    所以總結來說,除了父兄,她還是第一次被人碰到額頭。


    哪怕是指尖。


    “準備一盤生肉。”


    在君渺發愣的時候,淩染已經撥通了楊木的訊息,並且下達了指令,然後目光略過手腕上細細的小蛇,還是補充道:“切碎。”


    很簡短的吩咐,聽到楊木應下後,淩染便掛了電話。


    而此時,君渺已經迴過神,還反應過來淩染是在讓人給自己準備吃的。


    “嘶嘶~。”謝謝。


    真誠的道謝,君渺順便蹭了蹭淩染的手腕,溫熱的感覺讓她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免不得有些羞怯,便停下動作裝手鐲。


    可是她沒發現的是,在她道謝的那一瞬間,淩染眉頭微皺,目光中有什麽一閃而過。


    但最終,淩染的目光從房間內略過,不動聲色的落在她身上。


    白皙的手腕上,一條銀白的小蛇纏了兩圈,細膩的鱗片透著幾分微涼,卻不會讓人覺得難受,反而像是玉鐲一樣,甚是好看。


    隻是,戴玉鐲的人若是女子,想必會更加好看。


    【辛卯番外】


    辛卯是在門派大比後,才知道自己養的是一隻公狐狸,而公狐狸,是不能懷孕的!


    彼時,門派大比剛結束,他已經湊齊了大部分藥材,就差一味靈月草,便能給阿衍煉製化形丹了,而靈月草,妄歌有。


    所以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求助大師姐,理所當然的,阿衍也就暴露了。


    “誰告訴你它懷孕了?”


    問清來龍去脈的妄歌,目瞪口呆的看著,被辛卯當成寶貝護在懷裏的小狐狸,第一次失了風度。


    這隻小狐狸一看就是隻公的,怎麽可能會懷孕?師弟莫不是傻了吧?


    “小師妹說的。”


    雖然小師妹說,最好等塵埃落定再告訴師尊,但辛卯想了想,小師妹好像沒有說那時候再告訴師姐,所以師姐問的話,是可以說的。


    於是,這個答案便被他毫不猶豫的說出來了。


    與此同時,已經下山曆練的君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師兄出賣了。


    “小師妹說……唉,算了。”


    無奈的歎了口氣,妄歌倒是反應過來,快速調整好情緒,也不想跟辛卯討論,到底是誰教他這種錯誤的認知了。


    畢竟是她的小師妹,自己一手教出來的,還能怎麽辦?


    寵著唄。


    “師弟,公狐狸是不能懷孕的,所以你放心吧,它生不出來,你也不用負責的。”


    原以為自己的安撫,能讓辛卯放鬆些,豈料這放鬆是放鬆了,但同時焉下來的還有辛卯,妄歌都能看出來,辛卯周圍肉眼凝實的失落。


    “好好好,靈月草我給你,給你就是了,你別哭啊。”


    摸了摸辛卯的腦袋,妄歌也很無措呀。


    她以為師弟隻是被騙了,說開了就好,但怎麽她的話都要把人弄哭了?


    “我要負責。”


    在妄歌的溫柔安撫下,辛卯重新抬頭,認真的迴答著,但那毫無傷心之意的神色,卻是讓妄歌兀然一愣,隨後鬆了口氣。


    “好好好,負責。”


    修真者本就壽命悠長,所謂道侶,更結的是心境契合,是人、是妖、是男、是女,其實不會有人算得那麽清楚。


    所以辛卯說要負責,哪怕知道是公狐狸,妄歌也沒有很輕易接受了。


    於是,在妄歌答應幫他跟師尊開口解釋之後,辛卯便帶著從妄歌手裏要來的靈月草,抱著阿衍迴了院子。


    由於要煉製化形丹,辛卯給阿衍喂了辟穀丹,隨後布下結界,便開始閉關了。


    隻是這次的時間,似乎用的有點久。


    久到辟穀丹的效果過了,而他沒想起來。


    因此,在成功煉製出化形丹後,辛卯出關的第一直覺就告訴他,阿衍闖禍了。


    比起師姐和小師妹,辛卯的儲物器是用來放各種靈藥靈草的,理所當然,那些被他用來練手的各種丹藥,就放在專門準備的藥房內。


    而他在找到阿衍的時候,伴隨的是藥房內半屋子空了的丹藥瓶。


    “阿衍?”


    看著躺在地上悄無聲息的小狐狸,辛卯直接把丹藥的事情拋諸腦後。


    丹藥沒了,他還能夠重新煉製,就是找靈藥有點麻煩,可若是阿衍出事了,他就沒有道侶了!


    “阿衍?”


    眉頭緊皺的蹲下來,辛卯戳了戳小狐狸,卻沒有換來半點迴應後,向來木訥的臉上,明顯看出了幾分慌亂無措。


    “阿衍你……”


    剛準備把阿衍抱起來,但辛卯察覺到周圍靈氣湧動,可不等他警惕,便感覺一陣風從身邊吹過,下一秒,他伸出的手被握住,一股力道將他扯了過去。


    來不及反應,辛卯迴過神來,便發現自己躺在了地上,而一個相貌極魅的男子正壓在他身上。


    親昵的態度讓他有些不太適應,免不得掙紮了一下,卻隨後被青年製住。


    “阿衍別鬧。”


    已經猜出來青年的身份,辛卯眉頭是鬆開了,可眸中卻更多了幾分茫然。


    他能感覺到,心跳的頻率好像不太正常,是不是……


    “阿卯真聰明,沒有認錯人。”


    隨著棲衍讚揚的同時,他也低下頭,額頭相抵,親昵的靠近著辛卯,唿吸交纏間的曖昧,伴隨的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心跳。


    “真甜。”


    在棲衍親下來的時候,辛卯已經徹底茫然了,但好在他還知道,這是自己的未來道侶,因而手中凝出的靈力,到底散開,隻是……


    臉卻悄悄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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