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的日子總是很無聊的,不過,淩染給她找了好多話本,又把奏折搬到這裏處理,順便陪她,所以君渺不覺得無趣。


    蘇玥的事情,淩染沒有告訴君渺如何解決的。


    但她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曾下床逛過,並未在宮裏遇到過她,也沒有從宮女口中探的消息。


    嗯,君渺不敢去問淩染,就隻好把事情壓在心裏了。


    好在,君渺也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淩染不說,她也就沒問。


    至於跟蘇玥之間的矛盾……哼!她會牢牢記住,一定要從蘇玥身上討迴來的!不過當下,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姑姑派了繡鳥幫忙傳話,讓她記得迴去參加姑父段永年的生辰宴。


    “……”


    沉默了好一會,君渺從桌上拿了幾塊糕點,用帕子包好綁到繡鳥爪子上,當做給它的謝禮。


    目送繡鳥離開後,君渺陷入為難。


    自從她化為人形這段日子,淩染可謂是對她寸步不離,就連去禦花園散個步,都得跟他報備,要不是君渺早上起不來,估計淩染連上朝都得帶著她。


    當然,對淩染的這種舉動,君渺倒是不介意的,畢竟淩染舉動中透露的,是對她的關心,隻是方式偏激了些。


    可問題是,她還沒有跟淩染提過姑姑的身份,這忽然……


    也不是怕淩染,就是,就是,她有點心虛啊!


    “在想什麽?”


    背後忽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待迴頭發現是淩染後,君渺才緩緩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掩去內裏的心虛。


    “沒,就是才知道,姑父快過生日了,在想該送什麽?”


    淩染自然能聽出她話語中的真實性,可同樣的,他也能聽出來,君渺有事瞞著他。


    “是嗎?”


    將手裏端著的糕點放到桌子上,淩染看著她開心的跑過來,毫不客氣的拿起糕點開吃,那全然信任的模樣,總算讓他眼底翻湧的暗潮,漸漸被抑製下去。


    “渺渺可信我?”


    緩緩抬起手,動作輕柔的輕撫著君渺半披在肩上的墨發,淩染唇角微揚,眼底卻不知藏了多少深沉。


    “信啊。”


    一邊吃著糕點一邊點頭,君渺的毫不猶豫,倒是讓淩染的淺笑,多了幾分真實。


    “那交給我來準備如何?”


    微微俯身在她耳邊的詢問,似有刻意引誘的嫌疑,隻可惜被引誘的人全然不覺,甚至還覺得,淩染唿吸落在耳朵上癢癢的,有些不適應。


    並沒有發現,在自己避開淩染唿吸時,他驟變的眸色,君渺依舊高高興興的點頭。


    “好啊,姑父三日後生辰,既然你準備,我就不用管啦。”


    君渺倒是很高興把事情推出去了,這樣她就不用頭疼於,不知道怎麽選擇送給姑父的賀禮了,隻不過她卻沒有看到,身後站著的淩染,臉上愈發的意味深長。


    三日後啊……


    “對了。”


    就在君渺恍然想起什麽,握著糕點看向淩染時,卻隻對上他瞬間收斂了情緒後的平和。


    “太醫今天來過,說我已經完全好了,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出門啦?”


    明亮的眸子中,倒映著淩染的身影,仿佛是在看著她的全世界,那種專注認真的感覺,是沒有人能夠拒絕的,隻會甘願沉淪。


    不得不承認,君渺有一雙極美的眼睛。


    那是跟她容貌並不相符的極致驚豔,仿佛盛滿了星海璀璨。


    “皇上?淩染?阿染~!”


    見淩染隻是看著自己不說話,君渺迅速放下手裏握著的糕點,轉身牽著他的衣角晃動著,一點點試探的稱唿,微微仰頭的期待,隨著那一句阿染而變得不同。


    有那麽一瞬間,淩染仿佛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也是這般乖乖巧巧的仰頭看他,甜甜的喚著阿染。


    盡管想不起來那人的容貌,可那雙極美的眼睛,與眼前的君渺一般無二。


    “好。”


    完全無法拒絕君渺,淩染隻能緩緩點頭了,不過心下翻湧的情緒,在看到君渺眼中的笑意時,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隻要你不離開,凡事他都能讓步,可若你想離開,那就隻有……


    打斷你的腿,將你拆吃入腹,與他融為一體,便不會再想方設法離開他了!


    所以,渺渺,不要讓他有機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忽然又被淩染摸頭了,君渺雖然疑惑,但還是忽略了心髒異常的跳動,乖乖放縱著淩染習以為常的撫摸,順帶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阿染最好了。”


    飛速的發完好人卡,順便改了對淩染更親昵的稱唿,君渺迅速迴頭,繼續消滅盤子裏的糕點。


    良久沒有聽到淩染拒絕的話,君渺知道他是默許了,悄悄在心裏比了個手勢,表達了她的小開心,卻沒有發現,她眼中滿滿的笑意,是要溢出來的甜。


    可是吧,還有一件事情,君渺覺得很奇怪。


    她是三日後要離開沒錯,可又不是不迴來了,而且隻離開不到一天的功夫,晚上就迴來啦!


    但淩染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接下來這三天,幾乎無時無刻的在她麵前晃悠?


    “阿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君渺從化為人形後,很少有親力親為做事的時候,大小事宜都由淩染替她安排妥當了,就連這次給姑父的生辰賀禮,淩染都替她準備好了。


    出於信任,君渺都沒有打開檢查過,盒子裏麵放的什麽。


    不過,在看到淩染又一次拿著奏折走過她麵前,君渺還是忍不住詢問了。


    “沒有。”


    又是這樣。


    得到淩染又一次的否定,君渺抱著錦盒,心下是掩蓋不住的疑惑,可看淩染沒有要說的意思,她也就暫時放棄了,準備迴來後再問。


    “那我先走啦,不然時間來不及了,阿染你要是有什麽事情,等我迴來你再跟我說哦。”


    笑意盈盈的留下這句話,君渺便離開了。


    更由於她是妖,連轎子都不用淩染準備,所以她去哪裏,君渺不說,淩染是真的不知道。


    嘭!


    哐當!


    目送君渺頭也不迴離去的背影,淩染手中的奏折,直接被大力的扔開,力道帶動了一旁擺放的花瓶,直接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皇,皇上。”


    旁邊跟著的小太監似乎是新來的,沒有見過這個架勢,直接被嚇得不敢動彈,卻還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今日是段永年壽宴?”


    忽然想到什麽,淩染語氣冰冷的開口,那雙漆黑的眸子,不知壓抑著什麽風暴,可提起段永年,他卻語氣中染了幾絲玩味。


    “是的皇上。”


    這件事情,前幾日段永年可是在朝堂上提過的,隻是被皇上拒絕了,怎麽現在……


    “去段府!”


    淩染毫不猶豫的開口決定了行程,卻沒有人聽出來,那語氣中有幾分戾氣,幾分不快,甚至,還夾雜著一閃而過的委屈?


    奇怪的情緒,卻是其他人所聽不出來的。


    更何況,除了君渺,誰敢去探聽暴君皇帝的心思?就算敢,淩染也不會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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