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冶、顧明藍兩人抵達軍區醫院,正好碰到從外麵迴來的顧明嬌,見到兩人顧明嬌本該高興非常,隻是今天確實個特殊情況。她朝後麵手術室那邊兒看了看,旋即歎口氣說:“你們去看看吧,他在手術室外麵。”


    醫院的長廊內雖然都點著燈,但並不是特別明亮,顯得比較柔和,相比較那手術中猩紅的亮光在這日暮時分便愈發顯得寂寥昏暗起來。


    長長的走廊隻有一個人孤零零的倚靠著牆沿,仿佛石雕般佇立在哪兒,安靜的仿佛沒有絲毫唿吸。


    滴滴答答的腳步聲讓薛冷微微側目,瞧見來人微微點了點頭,便再度垂眸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去了。


    練冶走在顧明藍後麵,手中提著顧明嬌買迴來的粥和功能性飲料,都是補充體力的,顯然是給薛冷準備的,不過她正好有事兒,練冶來了,她就讓其代勞給拎過來了。


    兩個男人都靠牆站在那兒,卻並不言語,這無形讓氣氛變得壓抑非常。薛冷的左手纏著厚厚的繃帶掛在了頸項上,顯然是受傷了,而且還不輕。


    練冶咬了咬唇,將粥和飲料拎到他麵前,“明嬌給你買的,吃吧。”


    “嗯。”薛冷輕聲應了下,不過卻沒有動作,仍舊像個雕塑似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見他半晌不動,練冶轉眸看了眼,傷的是左手,吃飯應該還是能行的吧?又睨了眼手術室,心中也是一緊,雖然幾乎不認識裏麵的人,但都是軍人,多少會有些感同身受的難過。


    連薛冷都受傷了,不知道這次是個怎樣危險而困難的任務呢……


    “薛冷,你去休息一會兒吧,這兒有我呢。”顧明藍開口說道。


    薛冷遲疑了下還是點點頭,長腿跨出兩步之後對還怔在那兒的練冶道:“走。”


    練冶看了眼顧明藍,顧明藍朝她眨眨眼,示意她去吧。練冶提起粥將飲料遞給顧明藍,“喝點兒解渴。”


    “謝謝。”顧明藍抿唇輕聲道。


    一個兩個都變成這諱莫如深的內斂樣子,且惜字如金極了,練冶感覺難受極了,不是因為他們稍顯淡漠的言語,而是感覺到兩人心中壓抑的悲傷。隻能在心底默默祈禱,裏麵的人能平安脫險。


    醫院後花園長椅上,練冶跟著薛冷靜靜的坐著,落日的餘輝被小小的人工湖拉長了絢麗的影像,夏日的溫熱的微風帶起粼粼波光。


    練冶端著粥碗,薛冷拿著勺子舀起帶著一絲熱氣的皮蛋瘦肉粥送進口中,雙眸靜靜的望著她,仿佛在描繪著她眉眼,刻畫下來一般。這樣的氣氛和眼神讓練冶臉發熱起來,晃了晃手中的粥,“你…你看什麽?吃粥啊!”


    難道她臉上有東西?


    正想伸手摸摸的時候,整個人被一股猛力拉扯,撲進他的懷中,若非手的反應夠快及時伸開來,手中端的粥要被兩個人的胸口‘吃了’,更主要是這兒時不時有人來人往,即便沒幾個人認識他們但終究不太合適,“薛冷你——”


    “讓我抱一會,就一會……”他嗓音略顯沙啞、暗沉,帶著深深的疲倦和眷戀,似乎害怕她突然消失或怎樣。這樣的薛冷是異次元的,反常的,卻也是勾人心弦的。


    驚愕之中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沒來由的竟讓她剛才一直小心翼翼拘謹擔憂的心安定下來,輕輕垂了垂眸,“好。”她低語說。


    她不知道他這次遇見了怎樣的危險,她不知道親眼瞧見自己的隊員倒在自己麵前有多打擊,她隻知道此刻的薛冷有多麽虛弱,不是身體而是心裏。他的驕傲自信和身份不允許他流露那些情緒在臉上,如果他遇事就消沉情緒外露,那麽血鷹的其他人呢?那麽血鷹的士氣呢?那麽,他也就不配成為鐵血血鷹的傳說隊長了不是麽?


    站在那兒位置,你就必須擔起應有的職責。而他本就是個內斂的人,再多再難的事情他從來從容不迫淡定不驚的一一解決,而無論是上麵的領導還是下麵的屬下,也隻會看到他的完美,他的厲害,而他內心藏了多少事情,沒人知道,他應該也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吧。


    隻是今天他卻在她麵前展示了他的另一麵,這…是源自內心的信任嗎?


    練冶心尖兒微微燙起來,她握了握手終究還是攤平了手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一下,兩下,三下,輕緩的溫柔的,大約,這是她第一次這麽溫柔的對待他吧?


    不管是薛冷還是顧明藍,都不是第一次實戰的新人,他們都是經曆過大大小小槍林彈雨血腥實戰的男人,身邊有隊友受傷甚至死亡都不是離奇的事情,然而這一次兩人臉上都出現這種凝重的表情,那麽說明這件事情很不簡單,然而練冶也不是個不知輕重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兒,既然他們不說,那就表示這裏麵的原因不是如今的她能夠去了解的。


    夜裏九點鍾,手術室的燈終於暗下,主刀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說:“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但什麽時候醒過來就要看他自己了。”


    這個消息對於等了這麽久的幾人來說,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壞,至少還活著不是麽。


    醫生走了幾步之後,忽而迴頭望著薛冷和顧明藍,說:“雖然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我感覺病人的求生意識很弱,甚至是想要放棄的,所以你們最好別抱太大的希望。”


    薛冷點頭道了聲謝,並沒有多說什麽。見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的唇讓熟悉他的練冶知道,他在生氣,甚至是憤怒,但他習慣隱忍不發而已。


    但他究竟是對那名放棄求生的隊員生氣還是其他的,練冶就不得而知了。現在這些也不是她關注的,因為她瞥見他綁起的胳膊雪白的繃帶再度被猩紅的血浸染了。


    “薛冷,你的手放鬆點兒,別那麽用力,傷口崩了!”她帶著一絲焦慮嗔怪的擰眉說道。


    “呀!第一次見練冶這麽兇,大隊長,我要批評你,怎麽可以惹我們可愛的練冶生氣呢?”大約是因為傷員最終得救,即便情況不算太好但畢竟還有希望,顧明藍也那緊繃的神經也終於鬆乏了一些,嚴肅的表情揶揄的口吻讓練冶的臉噌的紅了起來。


    而薛冷剛剛不算好的臉色也因此而緩和了過來,看看被雪染紅的繃帶又看看練冶,一本正經道:“嗯,檢驗你是否是一名合格特種戰士的時刻到了!”他說著解下繃帶結頭,將傷臂伸到練冶麵前,練冶瞪著大眼睛呆呆的看著他,這兒那麽多專業的護士醫生不用,竟然使喚她幫他包紮,還冠冕堂皇的說是考驗,分明是老伎倆,調戲她!若不是顧明藍在這兒,她一定會怒罵:薛冷,你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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