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越來越近了,最近大家的討論最熱烈的就是關於填誌願。尖子生們各方探究哪所大學才好,墊底的家夥們憂愁自己能考上哪一所大學?甚至研究第一份工作找哪個飯店端盤子……


    練冶對這些實在沒興趣,仍舊每天和模範學生小尿同學嬉笑怒罵的。她的成績並不很差,屬於中等水平,發揮正常的話,考一個普普通通的二流大學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反正她這個人也不求上進,不爭臉麵,名牌大學什麽的對她來說都是浮雲。


    她就是這樣懶散,不好勝不好強,最好困。春天犯困,天經地義,春困嘛!夏天犯困…不犯困就煩熱,還是犯困吧!秋天犯困,秋高氣爽,正是犯困好時節啊!冬天犯困,大冷天的,不窩在暖和的被子裏睡懶覺簡直就是天理不容!


    於是,當腰部一疼的時候,練冶知道自己又當堂睡著了。立即抬頭挺胸雙眼炯炯有神端坐著,全班沒有一個人有她這樣精神氣兒十足!


    數學老師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沒有說什麽,隻是說了聲下課就走了。


    老師一走,練冶又軟噠噠的趴下了,廖潔拉她一起去上廁所,“你都三節課沒離開座位了,幾個小時,你膀胱出問題了吧你!”


    練冶白了她一眼,“大姨媽駕到。血一多,尿就少啊!虧你還姓尿呢,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廖潔臉一黑,照著她腦袋一巴掌,“你丫才姓尿,你全家都姓尿!話說你那是什麽奇葩常識啊!”深深的鄙視了她一眼,廖潔蹦躂著拉著其他小夥伴去上廁所了~


    無聊的數著走廊上花盆裏的花朵數,抽屜中的手機震動起來。看了眼,陌生來電,盯著看了半天,還在震動,這麽久應該不是打錯電話的。


    “喂,你好,哪位?”練冶漫不經心的接起電話。


    那邊兒卻是一片安靜,隻有輕微的唿吸聲起起伏伏的,練冶拿開手機看了看,還在通話中,拍了拍手機,難道聽筒壞了?再度詢問了一遍,想著要還沒人說話她就掛斷。


    “…練冶,是我。”熟悉的低醇嗓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和嘶啞。


    練冶,是我…練冶,是我…


    明明是平凡到極致的四個字,卻讓她的胸口瞬間被塞得滿滿的,仿佛有一股氣息直接衝到頭頂,整個人精神抖擻起來。來迴咬著下唇,“嗯…”她低低的應著,白皙的小臉悄悄浮起可疑的紅暈兩朵。


    兩邊都陷入了沉默狀態,彼此起起伏伏的唿吸聲交錯著,還有那隻有他們自己才聽得見的律動不正常的心跳聲,噗通噗通…


    不知何時走到廊間,練冶蹲下身,伸手撥弄著新開的紫色小花兒,抬眸間廊簷半遮下梧桐樹間細細密密的金色陽光紛紛揚揚的灑在她身上,她不禁眯了眯眼睛。


    那邊兒傳來兩聲壓抑的喘咳聲,練冶心一抖,手中的花瓣斷裂,“你…沒事吧?”盡量,盡量的平淡。


    “有。”他嗓音微啞。


    “啊?”她愣了一下,心無意識的一揪。


    “想你了。”他低低的呢喃著,帶著滿腔滿心的溫柔。


    仿佛一瞬間有無數隻貓爪兒不輕不重的撓著她的心尖兒,又仿佛有一罐蜜糖倒在上麵,細細密密的滲入,彌漫在整個胸腔。


    她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隻能裝死的哦了一聲,又是一陣沉默,似乎對她的迴答不滿意,他不再說話。咬了咬唇,她說:“嗯…薛叔叔問你什麽時候迴來~”


    說完,臉火辣辣的燒起來。


    那邊傳來他悶悶低笑聲,“薛叔叔問?那…你幫我告訴薛叔叔,應該是下個月初。”


    鈴聲響起來,她有些惱恨的瞪了眼頭頂上方的音箱,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緊了緊。


    “我的時間到了,掛了。”


    “好,我也上課了……”


    將來電儲存名片,署名:不要臉。


    一轉身,嚇了一跳。廖潔不知道什麽站在她身後,一臉狐疑的上下打量她。


    “你看什麽,一臉猥瑣!難道在意淫本姑娘?”練冶唾棄的給了她胸口一拳,眉飛色舞道:“呦~今兒是加厚墊子啊尿總管!”


    “不對勁,不對勁~!”廖潔神叨叨的盯著她,練冶終於繃不住臉紅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嚇人啊!發病了啊!”練冶不打算理她,轉身迴教室,老師就快要來了。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特像等待寵幸的深閨小媳婦兒啊?一臉春情蕩漾的風騷模樣,嘖嘖——”廖潔還沒嘀咕完,就被猛地轉身的練冶捂住了嘴巴。


    廖潔嘿嘿一笑順勢掏了她的手機,動作迅速的翻開通話記錄,不要臉三個字赫然入目。


    “還給我!”練冶急起來。


    “別急啊小娘子。說說,不要臉是誰啊?你男人?什麽時候好上的?嘿嘿,他是怎麽對你不要臉的,快說快說,共享閨房知識有助於構建良好社會風氣啊…。”廖潔死皮賴臉的嬉笑問道。一顆澎湃的八卦之心完全將已經上課了這迴事拋於九霄雲外去了。


    “我倒覺得罰站更有助於構建良好社會風氣!”班主任勞女士冷喝一聲,一指門外,“出去!”


    末了,恨鐵不成鋼的補加一句:“廖潔,放學之後到我辦公室一趟!”


    練冶覺得勞女士現在的心情肯定隻有一句話能概括表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優秀尖子生,未來的準清華準北大生沒有感染到不求上進的她,卻被她引導的瘋癲胡為。


    “哎,迴頭一個提拉米蘇啊。”練冶筆直的站在牆邊,目不斜視的輕聲說。


    “憑毛啊?”廖潔挑眉,迴頭倒黴的她還有漫長的一對一體驗式教育會談呢,痛苦著呢。該被安慰的是她才對吧?


    “你感受不到此刻籠罩在我腦後區域來迴掃射的那兩道充滿恨意的鐳射光波…需要提拉米蘇幫忙吸收吸收。否則輕則脫發禿頂,重則腦癱腦溢水…”


    “噗…給你兩個,換【不要臉】的真名?”


    “好。他複姓不要,單名一個臉字,比珍珠還真!”


    “我呸,不要臉的媳婦兒果然不要臉!”


    ……


    “外麵兩個再說話就給我站到放學為止!”


    …。


    微醺的風吹拂著臉,練冶抬眸眯起眼睛,練冶,是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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