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聊什麽呢, 聊得這麽開心”


    江辰從航天局出來, 眼底多了幾分笑意。


    韓烈頓時了然“成了”


    “成了。”江辰眉眼微彎,事情比他想象中進展得還要順利, 隻能說他這個“實驗體”的特權不可小覷。


    兩人相視一笑, 默契的氛圍仿佛渾然天成。


    饒是心大的張溪涼都察覺到了一絲危機感,連忙湊到江辰麵前“明成, 幸好有你,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本該是我保護你, 沒想到卻成了你照顧我。”


    江辰迴以一笑“兄弟之間不需要這麽客氣, 你到南非找我,幫我籌劃展會,我不也沒說什麽”


    “那不一樣的, 我知道。”張溪涼的眼睛裏有星星,“我幫你是錦上添花, 甚至你不需要我也能策劃出一場更好的展會。可你幫我,卻是真正的雪中送炭。”


    這些天,張溪涼沒少找以前一起玩的朋友。邊城的富二代圈子,以前他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


    可是當他家裏出事之後,沒有哪怕一個人向他伸出援手。嚴旭倒是肯幫他, 可他提出要他離開江辰,氣得他當場跟嚴旭翻臉。


    所有人都跟變了一副嘴臉一樣, 短短幾天, 他從天堂跌落, 才終於知道自己腳底下踩的都是父母家世。一旦它們煙消雲散, 他根本一文不值。


    就在張溪涼懷疑自己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白活的時候,江辰對他施以援手,盡心盡力地幫助他們家破除困境,抽絲剝繭地厘清來龍去脈。


    他終於明白自己的心上人究竟有多麽優秀。


    從前,他自以為高高在上,對江辰的喜歡和追求帶著自傲。換個角度,他才看清,原來那個一直容忍,始終如一的人,是江辰。


    “你這麽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張溪涼低聲道。他何其幸運,才能夠遇到江辰。


    這話裏蘊含的濃烈情意,江辰感受到了。


    他擔心張溪涼越陷越深,第一次用嚴肅的口吻“我做這些不隻是為了你。”


    張溪涼笑得溫柔“我知道,我很慶幸,能幫上你的人,是我,或者說,我家的遭遇。我在最無助的時候,是你給了我希望,我目之所及的黑暗,皆因你驅散。”


    這樣的你,我有什麽理由不深愛


    張溪涼在心底默默說道,嘴上卻道“好了,不說這些,我是來這遞交申請材料的。雖然你已經拿到了監控錄像,足以證明馬特的貨物遺失不是邊城海運的過失,但你也跟我說過,該走的流程也要走。我先進去了,這幾天我會安排好律師,咱們開庭再見。”


    江辰一怔“好。”


    江辰目送張溪涼進了航天局,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對方像是義無反顧地走進了一座圍城。


    “你拈花惹草的毛病怎麽就是改不了。”韓烈幽幽道,“現在後悔也晚了。”


    江辰微微蹙眉。


    韓烈頓時忘了自己還在吃醋“你不用擔心他,更何況,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麽壞事。”


    江辰抬眼,狐疑地看向他。


    “雖然他注定得不到,但至少他得到了成長。”韓烈說。


    果然,這貨不會平白無故替張溪涼說話。


    江辰翻了個白眼,徑直上了車。


    韓烈自覺跟上,想替江辰係安全帶,不料對方已經係上了。


    他隻好悻悻收手,專心開車。


    路上,江辰顯得有些沉默。


    他知道自己處理感情的能力和他辦事的能力不成正比,韓烈說的沒錯,他有些後悔了。


    對付顧遠楓不止這麽一個辦法,他選擇了捷徑,卻沒考慮過這麽做的後果。


    韓烈頻頻用餘光瞄江辰,江辰臉上哪怕再微小的表情,他都盡收眼底。


    “人心是最難預測的東西,它比股指還要變幻莫測,比商場還要捉摸不透。”韓烈輕聲說,“說到底,他愛上你是他自己的選擇,你不必為此苦惱,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你太迷人了。”


    江辰“”


    他好笑地揚起眉“你這是在安慰我”


    “我知道你可能不需要,所以我隻好自作主張。”韓烈說。


    “不,心理疏導非常及時,韓老師。”江辰含笑問,“你剛剛的眼神可不太友善,我還以為你吃醋了。”


    韓烈坦然承認“我是吃醋,見不得你對別人好。張溪涼看你的眼神,讓我恨不得把他眼珠子都挖出來。”


    江辰“”


    “但你一直在苦惱,因為你不希望張溪涼越陷越深,也就是說,你根本不打算接受他。既然如此,我何必揪著不放,惹你不快。”


    江辰沒想到韓烈平時悶不做聲,說起話來竟然頭頭是道。而且,他一本正經分析的模樣,居然還有點可愛。


    他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我隻是想不通,人為什麽一定要談戀愛,一門心思搞事業不好嗎如果小宇想要的話,就讓他自己選個後媽”


    韓烈登時變了臉色“別胡說”


    他天生和孩子氣場不和,想要小宇選中他,父憑子貴怕是有些困難。


    江辰見他吃癟,鋒利的眉毛都起了褶皺,忍不住哈哈大笑“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


    韓烈傲嬌地哼了一聲,不再理江辰。


    笑了就好。


    兩周後,張家終於迎來了沉船案開庭。


    江辰也終於在原告席上,看到了馬特的真容。


    和內網上的照片沒什麽差別,高鼻深眼、棕褐色頭發,身材較為高大,典型的德國人長相。


    他的陳詞都是由他的翻譯完成,但江辰從內網的資料中得知,馬特精通漢語,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


    老梁吐槽道“明明會說中文,還找翻譯,簡直就是拿腔作勢”


    江辰坐在旁聽席,始終關注著馬特的神情。對方的嘴角一直上挑,顯然對這場庭審胸有成竹。


    可等到張家的律師請出人證馮恆的時候,他的臉色終於變了。


    江辰甚至能揣測到他的心裏活動。


    那一定相當精彩。


    馮恆知道的基本都被餘達康審出來了,所以他也半點沒有藏私,幹脆在法庭上全部說出來,隻求寬大處理。


    馬特的律師立刻反駁“這隻是馮恆的一麵之詞,馮恆是被告聘用的人,說明兩者存在雇傭關係,馮恆的證詞並不能完全采信。”


    張溪涼氣得想要說什麽,眼角的餘光看見了江辰。江辰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著急,讓辯護律師來處理。


    為張家辯護的律師說“第一,馮恆是一名鑒寶師,張先生偶爾會請他進行鑒定這不假,但雙方簽署的並不是長期合同,雇傭關係也在銀貨兩訖的同時終止,故而原告律師所說的存在雇傭關係並不成立;第二,馮恆是本案的關鍵證人,他說他受雇於一名神秘人,但他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且不論這個神秘人是真是假,他對珠寶的鑒定結果前後不一,所以這一批珠寶的真正價值存疑,換句話說,本案的涉案金額也有待商榷。”


    原告律師沉默了一會兒,和馬特對視一眼,決定想辦法先拖延一番,義正言辭地說了幾句話。總而言之,就是我方維持原告,堅定遺失的都是真珠寶,價值連城。


    按照他們的想法,涉案金額存疑,證人供詞存疑,勢必會延後再審。屆時他們就有緩衝的時間,問問那個人接下來該怎麽辦。


    隻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現在庭審的主動權已經完全被被告方掌握在了手裏,不是他們想延後就可以延後的了。


    在得到張父授意後,被告方律師提出反對“存疑隻是暫時的,如果我們手中有證據證明,原告方的所謂珠寶,都是些假貨呢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反告原告惡意誣告”


    法官讓原告方呈證物。


    江辰去航天局得到的衛星監控錄像片段,就出現在了法官們身後的巨幕上。


    江辰明顯看到,原本氣定神閑的馬特就跟丟了魂一樣,滿臉的不可思議。


    法庭就是個這麽有趣的地方,不到最後,你都不知道對方手裏到底有多少底牌。


    “這也有可能是另一方的船”原告律師還想垂死掙紮。


    被告律師笑道“這艘船的停靠點就在馬特先生的家鄉。這批仿造的珠寶要經過德國海關,想必馬特先生沒有那麽大的本事,買通海關的工作人員吧”


    完了,全完了。


    馬特頹唐地倚靠在原告席上,那批珠寶他為了逼真,用的都是合金材料,短時間內沒有辦法銷毀,他隻能先把它們運送出國。


    可沒想到,就是這樣的舉動,為今日的敗訴埋下了隱患。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做了什麽,總得留下點蛛絲馬跡。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被告律師慷慨陳詞。


    江辰嘴角抽抽,這風,似曾相識啊。


    他看向張溪涼,對方朝他眨了眨眼睛,坐實了他的猜測。


    “江辰,”他身側的韓烈低聲警告,“不準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江辰奇怪道“你不是不在意嗎”


    “我隻是不會無故吃醋,但要說不在意,你實在抬舉我了。”韓烈皺了皺眉,像是在思索,“我不比他好看”


    “你這個問題”不免讓他想到那句“我與徐公孰美”


    “嗯”


    “你好看,你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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