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護心神咒的庇護下。我的身體舒服了許多,但這個時候,我卻覺得四周隱隱有東西在竄動。


    二叔當時冷聲一笑,說道:“老朋友又要出來了。”


    我愣愣的望了二叔一眼,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一條漆黑的“線”從旁邊急竄而來。


    那條“線”裂風而至,直插無臉人的隊伍中間,無臉人的隊伍立刻讓開一條路,那條線直釘在了不遠處的樹上。


    我這才看清楚,那是一柄匕首。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又有一柄匕首從我正麵飛過來。我當時反應還算快,立刻掣出一張金剛符,穩穩的接下了那柄匕首,接著,二叔在我手腕上一拍,匕首“叮”的一聲自己彈了起來,二叔揮手一推。那匕首朝斜側麵飛去,不一會兒,一個人影從樹林裏竄了出來,穩穩站在我們麵前,我看見,那人的兩隻手指夾住一把匕首,但指間卻流出鮮血來。


    顯然,二叔的反擊奏效了。


    “你兩隻手指接匕首的功夫也夠爐火純青了啊,謝鵬。”二叔淡淡一笑。


    “我早該知道,你就是上次荒村的那個人。”謝鵬說道。


    謝鵬,就是那時候在荒村和二叔纏鬥的家夥,那個時候,他使出了分身之術,還有血縛之術,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觸到這兩種術法。


    二叔這時候隻是淡淡冷笑,說:“算了吧,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樣,反正還不是個死麽?你師父呢?一起過來玩玩?”


    “這裏,我來就夠了。”謝鵬握緊了拳頭。


    “很好,那就繼續我們未完成的那一戰吧。”二叔淡淡的說,隨後揮手對我們說,“你們先走,我一會兒就到。”


    “走?”謝鵬冷笑,說,“你在開玩笑嗎?”說完張開手,當時我就看見他掌下全是血跡,鮮血肆流接著,他伸手拍在地麵上,頓時,周遭的地麵上,竟都閃出一個個血紅的印記來,我愕然,本能的收腿後退,但是腳下印記已成,我根本已經完全走不出去了,兩腳像是灌了鉛一樣,連挪都挪不動一步。蕭玉兒在一旁低聲說道:“糟了,有埋伏,我們剛好走進陣法之內了。”


    “該死。”我心裏當時一陣錯愕,沒有想到二叔也會不小心中埋伏,與此同時,我看見,那些無臉人的門徒也根本弄不動腳了,樹林子裏則發出沙沙響聲,沒一會兒,居然衝出幾十名戴麵具的家夥,直接把我們團團包圍,那幫人,每一個都殺氣騰騰,顯然都是來取我們命的。這時候,我特意側臉看了看二叔,奇怪的是,二叔的表情依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好像根本沒把眼前的危險當一迴事。他這個樣子,倒是顯得對麵這個不停叫囂的家夥可笑了起來。


    那家夥顯然也有些不安了,伸手一指,示意那些人發動攻擊,但就在這時候,二叔的手也碰到了地下,那一刹那,頓時,乳白色的大霧如同奔流的河水一般湧進了樹林裏頭,那大霧冰冷之中夾雜著溫暖,我似乎明白了什麽,二叔在利用龍血樹騰衝而出的清正之氣!但是,能在這麽短時間內靠一己之力感知氣流湧動,控製這山間的天候。二叔的實力,簡直已經到了恐怖的地步了。


    大霧立刻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睛,即使我有靈目,也一時看不穿那霧氣。緊接著,就是數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我當時十分單行小安她們,要知道,大霧迷住了敵人的眼睛,也同樣迷住了我們,若是無臉人在這個時候對我們發動突然襲擊,我們也毫無還手之力,雖然,我不願意相信二叔是這種無恥之徒。我在那大霧中茫然是錯了好一陣子,我記得當時我還焦急的看了看時間,十五分鍾,我讀秒如年,十五分鍾後,大霧漸漸散去,我看見的,依然是列隊整齊的無臉人們,還有站在前頭的二叔,我、小安、蕭玉兒和秦天展四個人,則已經離剛才站立的位置有了些距離,顯然,就我們幾個沒頭蒼蠅似的亂竄,那些無臉人根本幾乎動都沒有動一下。


    而我們的對麵,儺教邪脈那幾十人已經全部倒在了地上,有的人身上還燃著火焰,有的人已經幾乎要風化成一片灰燼了。


    唯一或者的是謝鵬,謝鵬單膝跪在地上,大口的穿著粗氣。


    二叔拍了拍手,說道:“你愛單挑,我陪你單挑,但是你愛打群架,那我也就知道陪你打群架了。”


    “你……”謝鵬已經是完全說不出話來了,隻能抬著手,指著二叔,我看他動作都有些僵硬了。


    二叔換不上前去,說道:“放心,會讓你死得很痛快的,我不是你們,不愛折磨人。”然而,正當二叔的手伸過去的時候,忽然,我又感到一陣勁風從旁邊吹了過來,當時我想喊一聲二叔小心,但是二叔顯然早就已經感覺到了,直接退後了好幾步,我也清楚的看見,幾片樹葉如刀子一般被吹刮起來直接從二叔身前劃了過去,二叔站定身形的同時,終於有人緩步從旁邊的林間走了出來,來到謝鵬身邊,把謝鵬扶了起來,那人也已經不年輕了,臉上有一道刀疤,有些謝頂,個頭不高,微胖,但是手臂看起來卻還是很強壯,穿的很隨意,但是總有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這家夥長得其貌不揚,但這種氣質放在人堆裏也不至於找不著。


    應該至少是個領導,儺教邪脈的領導。


    “我徒弟學藝不精,讓你們見笑了。”那人冷冷說道,那眼神特別犀利,看人的時候總覺得他會隨時把人一口吞下去,連我當時都有些膽寒。


    而二叔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說道:“沒事兒,謝鵬的師父是吧,他丟人沒關係,反正也活不太久了,下去以後注意就好。”


    “你很自信啊,”那人說,“我知道,十幾年前,圈子裏出了幾個青年俊才,當時還因為你們,把圈子搞得雞犬不寧。”


    “把圈子搞得雞犬不寧的人是你們吧?這種事兒也要倒打一耙?”二叔笑道。


    “無論如何,今天既然見了麵,我也就忍不住要和你過兩招了。”那人冷笑一聲,抬起了右手,我頓時感覺到一種特別的壓力,自他的方向往我這邊撲麵而來,然而,這一刻,卻又出現了變故,一個低沉奇怪的聲音從林子裏傳來:“不必纏鬥,放他們進來,沒有關係。”叉溝樂弟。


    這聲音,光是聽見就覺得不寒而栗,有點像是處理過的電子音。


    是誰?!難道這就是儺教邪脈的主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十方輪迴印


    那個神色冷峻的家夥,謝鵬的師父,聽見這句話後,居然憑空行了個禮。接著轉向我們,說道:“既然大掌教說話了,那我就不跟你們糾纏了,抱歉!”說完,伸手一招,一股勁風卷著地上的落葉朝我們撲麵而來,我幾乎是動彈不得。止步不前,雙眼也難以睜開,隻能從眯縫之中看過去,我看見二叔還是迎風朝那人衝了過去,但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詭異的身影直接擋在了謝鵬師徒麵前,那人穿了一件極大的黑色連帽袍子,那袍子直接蓋住了他的整張臉,陰影中的臉隻有一片深黑。


    他手裏沒有鐮刀,要是帶一把鐮刀,我真的以為這家夥是西方來的死神了。


    這時候。小安也幫著二叔,一道紫黑色的劍氣向那人打過去,由於二叔和小安的攻擊,那撲麵而來的勁風驟然減弱。我們也有了機會,我們紛紛放出符籙,結下手印,啥時間,幾乎所有的術法都朝那個黑袍怪人身上打過去。


    那個人身子沒有動,卻在二叔靠近他的刹那,忽然一閃。叉溝樂號。


    那人似乎並不是實體,而是一個虛影,但令我感到訝異的是,那個虛影,竟在我們所有人的術法襲擊而去的時候,如同漩渦一般向中間扭曲旋轉而去。瞬間形成了一個詭異的黑洞,那個黑洞,把我們的術法、符籙、劍氣統統吸收了進去,一刹那間,整個樹林中的一切,居然像是靜止了一般。


    這個時候,我發現。連二叔都呆然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不由得退後了好幾步,我幾乎能夠猜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個“黑洞”之中釋放出了極其強大的能量,雖然陰陽之氣被分散變得柔和了不少,但是由於擊中了我們所有人的攻擊,還是極其強勁,一下子,樹林裏像是刮起了一陣台風,我的身子立刻被拋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還好地上有一層鬆軟的落葉,否則我估計我早已經骨折了。


    我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謝鵬師徒已經不見了,那個黑影也已經不見了,而我們的隊伍,早已經被衝得七零八落。


    連二叔也剛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塵土。


    我確認小安他們沒事之後,走上前去,看著二叔,二叔扭頭看了看我,沒說完,就淡淡笑了笑。


    “遇到你都打不過的對手了麽?那是誰?”我不由得問道。


    二叔淡淡說道:“那個人?不是說了麽,大掌教。”


    “大掌教是什麽人?”我又問道。


    “我哪兒知道,我知道就不用來這裏了,直接去他家砸他家玻璃不得了。”二叔聳了聳肩,又抬手高聲說道,“列隊,前進!”


    那些無臉人門徒立刻跟了上來,再次列隊整齊向山上走去,我和蕭玉兒他們對視了一眼,也沒多說什麽,立刻跟了上去。這個時候我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忐忑。二叔和我的實力已經是天差地別,剛才那家夥的實力,已經用語言無法形容了,隻是一道虛影,便吸收了我們所有的術法,這算是什麽能力?我總覺得這術法隻有在電視劇電影和動漫裏才能看見,沒想到,卻真實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那寬大的袍子之下,隱藏著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我們很快就穿過了那片樹林,往山頂上去。


    翻過那座山,下頭便是那片空地,也就是我們所要趕去的大陣中心,也是我們最後決戰的地方。山道上我們沒有再遇到什麽阻攔,那一道道陰氣形成的防線已經被龍血樹騰衝而下的清正之氣完全撕裂,七零八落,根本沒有了任何危害,路上有不少屍體,居然有一些是因為陽氣灌體,直接爆體而亡的,胸口、下腹部全是大洞,髒腑橫流,腥臭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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