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了吧,你一直在矛盾中。”秦天展說,“你如果夠堅定的話,你,你們所有人,思想就不會走偏,你們調查的方向根本就是錯的。所以你們永遠被人牽著鼻子走。”


    “你最好說清楚。”蕭玉兒忽然說,“你剛才提到儺教的‘禁具’,據我所知。儺教隻有最傳統的一批弟子才會了解有關禁具的事情,你是引魂一脈的傳人,怎麽會對禁具有所了解?”


    “嗬嗬。”秦天展冷聲說,“你們真以為,儺是一個教派麽?你們真以為咱們國家的儺文化,是一種小眾文化麽?可笑……”


    秦天展這個時候的樣子,與他平時完全不同。


    那個玩世不恭的他不見了。那個不靠譜還略帶逗比的他不見了。


    他的每一句話都讓我渾身顫抖。


    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落迴到了我身上,說道:“劉洋,無論你信不信,有一件事,我必須對你說。你今天所經曆的一切,都是注定的,這一切的發生並不因為你體質特殊,也不因為你是劉宏--我師傅--的侄子,這一切。都是注定的……”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我一拳打在秦天展身上,他身體晃了晃,卻已經不再說話。


    “不好……”這個時候,黑衣人忽然低低說了一句,接著伸手去探秦天展的身體。


    誰知道,秦天展的身體忽然一抖,“嗖”的一下,居然隻剩下一件黑色的外套落在地上,而他的人早已經消失了。


    “怎麽迴事?!秦天展呢!”我不由得失聲大喊。


    “有人把他接走了。”柳問天收了劍,說道,“大意了,接走他的人道行特別高……”


    “有殘影迷惑我們,實際上人已經走了。”蕭玉兒說道,“這個時候,估計已經跑出去二裏地了。”共縱私技。


    “秦天展,他為什麽這樣……”我喃喃說著。


    忽然,我身旁的小安一聲驚唿,我嚇了一跳,急忙轉過頭去,卻隻看見小安捂著胸口,說道:“你,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什麽?唔……”


    小安當時的樣子特別痛苦,不用想都知道,是她體內的厲鬼在作祟,我趕緊扶住了她,剛想要讓黑衣人他們施以援手,小安卻忽然抓著我的胳膊,說:“她說,她說,她的仇人就在這附近,她能感受到那個人的氣息!”


    “什麽?!”


    我驚呆了。


    黑衣人卻很冷靜的下了命令,讓大家分頭尋找,我則趕緊帶著小安迴旅館,無論找沒找到人,我們最後都在小旅館裏頭集合。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所有人都迴到了小旅館之中,當然,我們沒能找到那個所謂的仇人,倒是迴到小旅館後,小安的情況穩定了很多,隻是疲憊的坐在沙發一側,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她眼神有些猶疑,裏頭好像裝著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她好像也不想讓我知道似的。


    我隻是在想,小安體內厲鬼那個所謂的仇人,會不會就是今天出現過的這些人中的一個,設置,會不會就是那個所謂的無臉人。


    但是這時候,我心裏產生了更多的疑慮。


    之前的那些兇案,到底是無臉人做的還是麵具儺教教徒做的,或者說,哪些是無臉人,哪些又是儺教教徒做的?


    如果如之前秦天展說的一樣,這是一場戰爭和動蕩的話,那這場動蕩,是不是也向十年前那樣,各派勢力互相鬥法,互相暗殺,各種各樣的兇案層出不窮。那是否之前發生的所有兇案,都能扯上“圈子內”的這一符號,都是戰爭的一部分?


    最重要的,無臉人又到底是誰,秦天展為什麽那麽害怕我知道他是誰,甚至因此不惜把我打暈。


    事實上,想到這裏,我已經有些不敢想下去,因為我考慮到了一種可能性,但那種可能性對我來說實在太殘酷了。我已經被秦天展這個所謂的兄弟給背叛了,如果有人告訴我,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一直都在騙我,那當時的我,真的是要崩潰的,可能最後連站都沒有力氣站起來。


    我的腦中,依然一片混亂。


    而這一片混亂在觸及到秦天展這三個字的時候,又會忽然全部崩潰,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的憎恨和傷心,這時候我真恨不得直接撲在麵前的小安懷裏哭一場,但我當然知道我不能這麽做。


    我隻能停止腰杆站著。


    我就這麽沉默的站著,直到黑衣人開口說話:“恐怕那個人有些話說的沒有錯,現在,我們需要看準自己的位置,這已經不是一場普通的兇殺案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更像是一場動蕩,一場戰爭,圈子裏的人都幸免不了,劉洋你更是沒辦法置身事外。”


    “我到底怎麽了?”我說道。


    “沒有人確定得了你怎麽了,除了你自己。”這時候,蕭玉兒忽然對我說,“有些事,我們暫時不跟你說,並不是我們賣關子,而是連我們自己都不清楚是怎麽迴事。”


    我沒有繼續問下去。


    黑衣人又岔開了話題,說道:“我們先協助劉洋完成那個小姑娘的整容手術吧,或許這也對整件事有些幫助。”


    沒有人反對。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地下室門口,走之前,黑衣人他們已經負責把這裏重新鎖好了,還確認了裏頭的情況,按說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然而,當我們打開門的片刻,卻再次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地下室裏隻剩下一個人了,確切的說,是一個死人。


    z和她的女伴已經不見了,隻有那個大內總管似的經紀人,躺在地下室的中間,他張著嘴,雙眼圓睜,眼球都快要從眼眶子裏凸出來了,舌頭伸的老長,臉色呈青紫色,麵部表情無比猙獰。嘴角邊和嘴裏都帶著或黑紫色或暗紅色的血。最可怕的是,他的脖子被捏得非常細,就像是被人生生的壓扁了一般,我甚至覺得,這人的頸骨,應該已經完全碎成粉末了。


    我注意到,地下的符灰已經被弄出了缺口,可見,有高人破陣進來過,並且殺死了一個人,又帶走了兩個人。


    而這殺人的手法,我今天似乎不止一次的見到過。


    ☆、【第一百三十六章】剝臉皮


    那“司機”的死,讓我感到很震驚,也有些害怕。


    z和她女伴的失蹤,更是讓我感到脊背發涼。


    我試著打了z的電話。那邊已經關機了。


    從司機的屍體上來看,殺害他的手法,和無臉人的慣用的手法差不多,一擊鎖喉,這好像並不是術法的作用,而是人類固有的生死格鬥的一種能力。


    隻是這個無臉人下手比鎖喉更狠,是一擊捏碎頸骨。


    這個司機不是圈子裏的人,從他身旁的包裏我還找到了一張身份證。這是有親人、有戶口的家夥,而且應該在他們經紀人的那個領域還有點名氣,所以我們沒有辦法直接一把火燒了他了事。


    但是,我們也不敢隨便報警,一旦報警,z失蹤的事情也很可能會被曝光出來,到時候我們就會被拉到公眾的眼皮子下麵去,事情會越來越複雜,越來越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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