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才有人悠悠走過來,站在窗戶口,看著我,說:“自己爬出來。”


    我看到的是蕭玉兒的臉。


    這貨也不說進來拉我一把。


    我站在原地踟躕了好一會兒,蕭玉兒又說:“我再說一遍,自己爬出來,裏頭都是血,別弄髒了我的衣服。”


    我灰頭土臉的爬了出去,心裏各種草泥馬狂奔,奶奶的,這貨敢情和她那好朋友是一樣的,有潔癖?


    我爬出去的過程中,她也完全沒有拉我一把的意思。


    不過我身上也確實很髒,出去之後直接跌坐在地上,背後的牆上還沾上了大片血跡。


    蕭玉兒一臉嫌棄地看著我,說:“說說吧,都看見什麽了?”巨在係劃。


    我穿著粗氣,斷斷續續把我看到的情況都說了一遍。蕭玉兒卻說:“嗬嗬,我猜也是,還好你看到那血腥場景是一陣一陣的,如果你眼裏隻能看到血腥的樣子,那說明你已經不在這世界上了。”


    “啥?”我愣了一下。


    但這個時候我立刻想起了南方別墅那事兒,我一下子明白了蕭玉兒的意思,剛才我的魂魄,一定也處於半離魂的狀態,不用說,如果不是蕭玉兒趕到及時,我恐怕要直接被禁錮在那個房間裏,變成所謂的囚魂,就像南方別墅的那個小女孩一樣,想到這裏,我不自覺的有些感謝蕭玉兒。但蕭玉兒依然冷冷的,說道,“看來源頭找到了,打電話叫別人都過來吧。”


    我當時有些茫然,說道:“現在,就打電話啊?”


    “要不然你還想迴去洗個澡麽?”蕭玉兒冷冷瞟了我一眼。


    很快,我就把黑衣人他們全部叫了過來,我也沒管自己滿身的血汙,跟秦天展、黑衣人和柳問天他們合力打開了那扇卷閘門。我注意到柳問天這貨開卷閘門的時候還特意戴上一雙白手套,這還不算,白手套戴上了,又拿了塊手帕墊著。


    而且我渾身血汙的時候,他看我的表情也是各種的厭惡。


    至於那房間裏頭,和我剛才看到的差不多,滿地鮮血,各種懸掛著的紙人,還有浸泡著鮮血的紙屑。黑衣人說這鮮血是怨氣化成的,自古就有怨力換成鮮血的傳說,但這次這麽多鮮血,黑衣人說這種情況他也沒見過多少次,這樣的怨氣,必然是已經積攢了超過二十年。


    二十年前的厲鬼,又怎麽會找上我們?而且還寄居到小安的體內。我不禁擔心起小安來,問黑衣人小安的情況如何,黑衣人隻是讓我暫時先放寬心,最後卻讓柳問天先迴去照顧小安,而我繼續留下來在紮紙鋪子裏調查。


    我心裏是一萬個不願意,當時我也不知道為啥,反正就是酸溜溜的,但還是隻能應承。


    那家紮紙鋪子並不大,我們在裏頭轉悠了一會兒,也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這個店子裏原來的主人,已經把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了,而這些紙人,似乎原來是壓在箱底的,可能主人覺得實在不吉利,又沒地方放,所以就全部留在了這裏,而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些紙人被厲鬼煉化,居然成了害人的玩意兒,而且似乎厲鬼還能借助這些紙人來搜集更多的陰氣,強化自身的陰邪之力。


    “這個東西,可能是鎮上最厲害的鬼物了。”黑衣人說道,“不過,倒不見得是這一片地方最厲害的鬼物。”


    我有些疑惑,不禁問道:“我記得你說過,這東西可能是害死鬼臉子們的兇手……”


    “隻是可能而已。”黑衣人說道,“鬼臉子來鎮上的目的是為了搜集陰屍和怨魂,煉化以為己所用,這種行為本來就危險,隻要是有個厲害的怨鬼存在,就可能動手反噬他們,人不想死,鬼也不想魂飛魄散……”他頓了頓,說,“但目前來看,能做到一次性令那麽多鬼臉子們自相殘殺的厲鬼,恐怕也隻有這一個了。”


    我心說,這些人根本就沒跟我們一起來,但對鎮子上的事,比我們了解的還清楚。


    這讓我很是害怕。


    我感覺,實際上他們時時刻刻都在監視著我們,根本沒有對我們絕對信任。


    雖然我不奢求這些,但也害怕他們背後捅刀子,畢竟我到現在都搞不清蕭玉兒他們算是敵人還是朋友。


    分析完之後,黑衣人又提示我說:“這個地方,還是先燒了吧,不過要弄清楚事情的源頭,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在這裏住了二十年以上的人,或者找到紮紙鋪子的原店主。”


    “這裏的人都搬的差不多了,我們上哪兒找去?”我聽見秦天展低低說了一聲。


    他這聲抱怨,讓我陷入了苦惱中,但沉思片刻之後,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記得當時由於小安長期混跡網絡,把網店和實體店結合起來,開的風生水起,大有打壓另外幾家手工藝品店鋪的勢頭。所以那些人也跟風開過網店和微博什麽的。


    想到這裏,我仔細看了看碎裂在地上的紮紙鋪子招牌,好一會兒才看清楚那幾個字的本來麵目,接著立刻在百度上搜索。


    不一會兒,居然果真有了結果。


    這鋪子當時不止開了淘寶店,還開了微博。


    而且,好像最後的結果是,淘寶店沒有開出什麽成績來,但微博卻一直在更新著,我廢了一會兒工夫,才搞清楚,原來那個微博後來改名了,由店鋪的官方微博變成了一個私人微博,應該是紮紙鋪子老板小女兒在用。


    我正有些興奮的想告訴依舊在沉思的黑衣人他們這一收獲,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柳問天來電話,說小安已經醒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高人,洛乾坤


    等我們迴到旅館的時候,小安已經坐在了客廳裏的沙發上,雖然看樣子有些昏沉虛弱,但是好像沒什麽大礙了。還一個勁兒的低聲問我衣服上怎麽全是血,是不是受傷了。我趕緊說這些不是自己的血。


    小安這段時間內並不是第一次自己完全“傷愈轉醒”了,要說她體質特殊,我也是相信的。但是這麽短的時間,身體裏還寄居著厲鬼的情況下,自己醒來,卻還是讓我倍感震驚。


    對如何祛除體內陰氣最為了解的柳問天,則悄悄對我說,小安的情況其實並不樂觀,她現在的情況雖然說不上迴光返照,但絕對不正常。


    因為那個厲鬼依然寄居在她身體之中,並未離開。


    而且,她體內依然陰氣大盛。


    唯一能解釋她現在狀態的說法,隻有一種。


    那就是小安的精神力現在暫時性的壓製住了厲鬼的陰邪之力,至於能壓製多久。沒有人知道。


    我們離開紮紙鋪子的時候,黑衣人已經對那鋪子施下了術法,保證厲鬼不能再藉由那鋪子的存在繼續獲取陰邪之力。


    但這也靜靜是權宜之計而已。


    而且,更讓我擔心的一點是。這個時候的小安,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貓一樣,神情十分警覺,任何一點響聲似乎都會讓她感到不安和害怕。


    清理幹淨身上的血跡之後,我想要盡量問問小安發生了什麽事。可小安卻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這次並不是暈厥。而是疲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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