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兒依然淡定:“梅山鎮魂一脈以醫、卜、相三術立足,這些事情,在你踏入這道門之前我已經卜算清楚了。不過,卦象不太好看,你的朋友,可能兇多吉少。”


    “別說了!”我轉身要走,秦劍鳴卻擋在我麵前。


    “你幹什麽!”我大吼道。


    “我們不能讓你走。”身後的蕭玉兒淡淡的說。


    “憑什麽?”我瞪大了眼睛。


    蕭玉兒說道:“有一件事,大概不用算卦你也猜的出來吧?半夜三點多,你的那位異性朋友,為什麽敢三更半夜自己離開。除非那個她要去見的人,跟你們倆都認識,否則我相信沒有人會那樣貿然行動。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我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我和小安都認識的人,除了二叔,沒有別人了。


    但這個時候我已不願想那麽許多,我一把推開秦劍鳴,衝到門口,可房間門卻怎麽也打不開,我迴過身,看著身後的那兩人,秦劍鳴已經舉槍瞄準了我,而蕭玉兒手裏拿著一張淺黃的符紙,看著我,說:“我們對你的朋友是死是活沒有太大興趣,但我們要保證你不死。”


    她頓了頓,又說:“不過,也僅僅是保證你不死而已,廢了你和弄殘你的法子,我們倒是有不少。”


    ☆、【第七十二章】她們都死了?!不可能!


    我感覺自己渾身都在打顫,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但我沒有絲毫辦法,大門緊鎖。兩位“高人”還威脅著我,我似乎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就在我們僵持的片刻,我身後的門忽然發出“嘭”的一聲響,那一聲撞響好像讓整個房間都震了一下。


    這個時候秦劍鳴和蕭玉兒的表情也變了。


    “誰!”秦劍鳴大聲問了一句,但是迴答他的卻又是“嘭”的一聲響,伴隨著第二聲撞響,我身後的房間門背直接踹開,一個穿著黑色連帽上衣的男人踏步走了進來。


    這人不就是另一個“秦天展”嗎?


    那人走進來,二話沒說,直接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符紙,我看到秦劍鳴的槍口立刻對準了那個人,但那個人的速度更快,我甚至看都沒看清。那人已經到了秦劍鳴麵前,一張符紙直接貼在了手槍的槍口上。符紙上的“文字”我根本沒見過,好像不是我手上那七種符紙中的一種。巨東住號。


    而秦劍鳴顯然有開槍的動作,但扳機好像是被卡死了似的,根本連摳都摳不動,瞬間就被連帽黑衣的男人一腳踹翻在地上。


    一邊的蕭玉兒反手一切,帶著符紙的右手靈活的向黑衣男人後頸襲去。但那男人輕輕一抬手,就扼住了蕭玉兒的手腕,接著粗暴的往旁邊一拉,直接把蕭玉兒甩到了牆邊。蕭玉兒一手在牆壁上撐了一下,接著反作用力,再次向黑衣男人衝去,可剛塌了兩步半不到三步,甚至就跟觸電似的停了下來。


    因為那時候,黑衣男子已經抬手,以一張符紙指住了蕭玉兒的腦門。


    “我不打女人。”男子冷冷說,“別讓我破例。”


    “你是什麽人?”


    “秦天展。”那人冷冷說。


    “不可能,秦天展已經失蹤了近兩年,這兩年來出現的秦天展都是冒牌的。”蕭玉兒說。


    “連出了兩年的冒牌貨。本尊總該出來管管的。”那人冷笑一聲,手腕一轉,直接將符紙插在了蕭玉兒的領口,速度還是特別快,就像是魔術師一樣,但這個動作顯然侮辱到了蕭玉兒的人格,蕭玉兒當時臉簡直一陣紅一陣白,窘迫無比,但是又不敢發作。


    我估摸著,她和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秦劍鳴都意識到了自己根本不是這個黑衣“秦天展”的對手,所以兩人都絲毫未動。


    而那黑衣秦天展則瞥了我一眼,說:“現在打車去診所。抄近路勉強還來得及。”


    我頓時明白過來,也不管屋子裏發生的一切,轉身就跑。


    我當時根本弄不清狀況,不知道那個“秦天展”為什麽要救我,更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不是陰謀。我心裏隻想救出小安,僅此而已。


    深夜的大街上,我直接打了一輛黑車讓司機抄小路直奔診所所在的城鄉結合部地區。我比秦天展所說的時間早到了十五分鍾,而當我到那診所門前的時候,那診所裏卻一片漆黑,那扇白天被撞碎的玻璃窗依然虛掩著。我靠近診所的門,發現門也並沒有關上,於是我小心翼翼的踏入診所內,摸索到一邊的開關,開燈的一刹那,眼前的一切簡直讓我呆然。


    我看見一個“血人”橫倒在診所外廳中間,那人穿著已經被染紅了一半的白大褂,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好像被人嚴重虐待過似的,整個診所裏頭到處都是鮮血。但她的致命傷好像卻並不是這渾身上下的傷痕,而是來自頭部的重擊,那一擊把她的頭打得凹陷了一半進去,腦漿和鮮血黏住了半邊臉頰,我從另外半邊臉上勉強辨認出她就是診所的那名醫生。


    醫生的屍體不遠處,秦天展靠在沙發一側,一動不動,手裏還拿著一個厚實的玻璃煙灰缸,不用說,那致命一擊就是來自這煙灰缸的。


    “怎麽了,秦天展!”我一個箭步衝上去,“小安呢?”


    秦天展大口的穿著粗氣,說,“起屍……這人被人煉成了怨屍……”


    “不是在這裏見嗎?小安呢?!”我越來越覺得恐懼不安。


    “小安……”秦天展掙紮著站起來,但半天都沒成功。他的腿似乎骨折了,根本動不了,我把他扶到沙發上,他卻說了一句讓我幾乎崩潰的話:“小安,被劉宏帶走了……劉宏……”


    “你說誰?!”我厲聲問道。


    “你二叔,劉宏,你沒聽錯。”秦天展拽著我的肩膀,說,“z也被他帶走了……如果我沒猜錯,他可能還要煉屍,我查過,這附近陰氣最重的地方,是西北方向的一處積水潭,水潭附近,原本是七十年代特殊時期的刑場,如果我要煉屍,肯定會去那裏。不過,你一個人……”


    我知道秦天展擔心我,但我絕不能小安被煉成怨屍,我一把按住秦天展的手,說:“不用說了,你一個人呆在這裏可以嗎?”


    “我沒問題。”他說。


    我點了點頭,說:“那我現在就去找小安,我不相信那人會是二叔,我要看看他到底是誰!”


    “別衝動。”秦天展說,“無論發生什麽,你都必須接受……”說完,他從懷裏掏出一柄烏黑的匕首,遞給我,說,“這柄匕首用黑狗血與符水混合浸泡過,以它為引,可發揮咒符幾倍的功效,你道行低微,用這個可以免掉結印念咒,直接以汙穢為引,鎮壓陰氣。”


    我不懂他具體什麽意思,但我明白這匕首是個寶物,這就夠了,我立刻接過匕首,反身衝出門去。


    我還聽見他在身後說了一句“小心,不要衝動,無論發生什麽”之類的話,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依然不能確定,如果我真的看見二叔要對小安不利,我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我記得,那個積水潭當年離居民區好像就不過幾百米的距離,但我卻繞了很久才找到,當時,我遠遠便看見水潭旁邊有人在生火燒紙,幽微的火光顯得非常滲人。


    可我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我看見,那火光的一側,果然站著一個人影,那人直挺挺的站著,一動不動,而他的身後,赫然還躺著兩個人,看起來像是兩具死屍。


    我握緊了秦天展給的匕首,一步步向那水潭邊靠過去,幽微的火光之下,我終於看清了站立著的那人的臉,那人已經麵如死灰,雙目緊閉,幹枯的雙手死死握拳,我走上前去,看著那張陌生的臉,不由得伸手去試探。


    那人渾身已經冰冷僵硬,隻是不知為什麽一直保持站立的姿勢。他死了。


    他是怎麽死的,我卻完全弄不明白。


    這時候,我的目光移到俯臥在旁邊的兩個人身上,那兩人並排而臥,一動不動,看起來也像是死了一般。那是兩個女人,我一眼就看出,離我較近的那一個就是z,而另外一個--是小安。


    我顫抖著一步步走過去,唿喚了一聲“小安”的名字,但她並沒有答應,我走上前去,伸手一抹那人的屍體,一樣的冰冷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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