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感到有些絕望,麵前這個家夥有多厲害我說不清楚,但我知道她肯定足夠窮兇極惡,而伍大師和秦天展估計還被蒙在鼓勵,和那個傭人纏鬥著。而我,卻要麵對這麽一個窮兇極惡,而且比惡鬼還要牛逼的“老妖婆”,要知道我除了有那倆小瓶子,可一點法術都不會的。


    但或許是受二叔的熏陶,我深知輸人不能輸陣的道理,故作鎮定地看著那老妖婆,說:“你不僅僅是何老板的母親,也不是什麽腿腳不靈便的老婆婆,對吧?你還是趙城的老婆!”


    “什麽?”這迴小安都像是被我驚嚇住了,她的聲音從我後頭傳過來。


    這時候,我聽見那個老妖婆嘴裏發出一陣咯咯咯的笑聲來,聽著很是滲人,但我還是強作鎮定,說道:“我聽我二叔說過,有一種古老的長生的法子,叫奪舍。我不禁大膽的猜測,這座滿是骸骨、人皮的別墅,就是你造出了的屠場,為的就是不聽的奪取別人的軀體來延續你自己的生命。對吧?”我頓了頓,說,“但我也聽二叔說過,被奪舍者的身軀,需要有一定的道行,倘若道行不夠,奪舍之人就算占有了軀體,魂魄也會受損,就好像植皮或器官移植之後產生排異現象一樣。而為了修補你的魂魄,你就必須不斷的殺人,吸取陰魂的力量。”


    “這大宅子裏的殺局也是你造的,一方麵,你殺人之後屍體沒有地方處理,所以就把他們的骨頭和人皮做成家具,而在外頭包上木頭刷上油漆,讓人發現不了。另一方麵,這樣的殺局對你有利,因為入住這屋子的人都會受到殺局影響,最後成為你的獵物。我沒說錯吧?”


    那咯咯咯的笑聲一直沒有停止,直到這個時候才緩緩停下來,那老太婆抬頭死死盯著我,說:“你真的不笨,可惜你知道這些有什麽用,晚了!”


    我咬著牙,繼續強作鎮定,說:“你這畜生,為了自己活下去,不斷暗害入住這別墅的人,而且每一次都神不知鬼不覺,每次有人入住,你就奪取其中一人的軀體,成為他們家中的一員,與他們共同生活,再伺機害死其中的某人,吸引陰魂的力量來延長自己的壽命,這摘自幾易其主,轉手過多少人,你就害死過多少人,而且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覺,趙城和她的女兒是受害者,何老板也是受害者,何老板的女兒更是何其無辜?嗬嗬,而那個什麽林叔,正是你做這一切的幫兇!”


    “真聰明,不過你怎麽知道林叔是我的幫兇?”


    “一個外地來的商人,在本地買了別墅,管家怎麽可能請這麽一個麵目可憎的所謂土著?他既然有錢,難道聘請不到更好更專業的管家嗎?非要請這麽一個人呆在這裏,而且這人還和你們非親非故?”我冷笑著說,“隻有一種解釋,就是這個人和你有關係!”


    “不錯,真不錯。”那老太婆歎了口氣,說,“八九不離十吧。可惜啊,可惜我這次奪舍,奪得的這個軀體實在太老了,所以才大費周折,要用那種辦法來逼死姓何的這家夥的女兒,否則,怎麽會露出這麽多破綻來?”


    “你早晚要暴露的,就算我們不發現,也還會有人發現!”我嘶聲說。


    “那又怎麽樣,發現的人都死了,趙城發現了,死了。好像他還寫信想要求助你二叔,但是那有什麽用,信還沒發出去,他就被我做成了人皮燈罩!”老太婆厲聲說。


    “現在你們發現了,你們也不可能活著出去,等你那兩個‘圈子裏’的朋友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們已經是屍體了,我會以你們為誘餌製服他們。”那老太婆冷冷說,“嗬嗬,好不容易來了兩個有道行的朋友,如果能奪舍他們二人中的任何一個,事情都會變得簡單許多!”


    “簡直喪心病狂!”我吼道,“你以為你鬥得過他們嗎?”


    “不試試怎麽知道?”老太婆一步步靠近我,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受傷已經多了一個木牌,木牌上刻著我熟悉的圖案,那個圖騰。


    “你……你也有這個。”我一麵後退,一麵驚恐地說,“這到底代表什麽,你到底是誰,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你到死都不會知道了。”老太婆獰笑著說。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一個箭步擋在了我麵前。


    小安?!


    “嗯?小姑娘,你幹嘛?”那老太婆冷冷說。


    小安什麽都不說,就那麽張開手擋在我麵前,我真的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勇氣,更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我被嚇呆了幾秒,接著也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覺得屈辱,我一把拉住小安,說:“你有病嗎,滾後頭去!誰讓你擋在我前麵?”


    小安還是不說話,保持著那個姿勢,我簡直要被她嚇死了。


    那老妖婆一步步逼近,小安始終不肯離開,我想搶上一步去,她卻依然那麽擋在我麵前,那老妖婆笑嘻嘻的說:“嗬嗬,急什麽你們倆,死也得講個先來後到不是……嗬嗬……你們……”


    眼看著這家夥就要把我們兩個揮手解決掉,突然,那扇木門再次被“嘭”的撞開,而這次門板直接飛了出去,飛了老遠,這顯然是秦天展的傑作,這貨最喜歡做的事兒就是踹門拍牆!門板飛出去的同時,秦天展、伍大師和那個傭人,三人同時走了進來,那老妖婆當即退了一步,看著他們,也看著我們,說:“你們,你們這是……”


    “你有什麽遺言?”秦天展冷冷看著那老妖婆,站在我和小安的身側。


    “你們鬥不過我的。”那老妖婆說。


    “別廢話了,說說,還有什麽遺言。”秦天展冷笑。


    那老妖婆狂叫了一聲,手裏的木牌立刻抬起來,向秦天展的方向衝過去,秦天展沒動,旁邊的伍大師卻開始踏步,步子方正有秩,看起來非常講究,我聽二叔說過這種動


    作,這叫做罡步,是很多道家術法的起手式,伍大師幾步踏出之後,忽然一揮手,將一張黃色的符紙拍在那女人的肩上,緊接著手勢變化,那手法我根本看不清,另一張符紙到了那老妖婆的胸口,頓時那老妖婆大吼一句:“子母雷公符!”接著整個身子就像觸電似的抽了一些,向後連續退了好幾步,僵直站立,一動不動。


    “生死有命,違逆天道、傷人害命,終有一天要遭報應!”伍大師操著他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厲聲說道,但這簡單的一句話,卻絲毫不顯得滑稽,反而讓我感覺到一絲震撼,頓時讓我對著禿頭貨有些刮目相看。


    而再看那老妖婆,已經開始翻白眼了,眼看著就要倒下去,我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一個箭步衝上去,也不管那麽多,狠狠抓住那老妖婆的肩膀,說:“等等,你快說,你到底是誰?!你們到底是誰?!那個無臉人又是誰?!這木牌是哪裏來的,你肯定知道,快說!”


    ☆、【第六十四章】又見無臉人


    那個老妖婆被我一拽,翻白眼的雙眼又恢複了一絲神采,看著我,又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說:“你二叔?就是趙城寄信求助的那個劉宏是吧?嗬嗬?”


    “你認識他!”我嘶聲吼道。


    “認識,怎麽不認識,可惜信三年後才寄出去,趙城已經死了,劉宏就算沒死,也已經半死不活了,嗬嗬。”


    “你知道我二叔在哪裏,說!”我也沒管眼前的是個老嫗,直接抓住她的衣領。


    “我不知道,那管我什麽事?”老妖婆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說,“你到死也不會知道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那老妖婆的白眼居然變成了黑色,沒一會兒,兩道黑血從眼眶中躺了出來,她也慢慢張開嘴,我隻聞到一股陰冷的惡臭撲麵而來,我不由得鬆開手,而那老妖婆的嘴裏也迸出一股黑血來,接著便整個癱軟了下去,我呆愣在原地,當時腦子裏一片空白,幾乎沒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是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才迴到現實裏來的,拍我肩膀的是那個魁梧的傭人,他看著我,說:“劉宏的侄子,事情結束了。”


    我木然點了點頭,我知道結束了,可是我還有很多事沒問清楚。


    我們把何老板扶到了樓下大廳裏,確定他依然活著之後,這才打了120,直到救護車把昏迷的何老板帶走,我們才離開那棟依然陰風陣陣的別墅。


    離開那棟別墅之後,那個身材魁梧的傭人一直送我們到最近的那家旅館裏頭,旅館裏,他向我們道出了一切的真相。


    就如我看到的照片上看到的那樣,這傭人叫陳祖澤,是趙城家鄉跟來的老傭人,他和他的妻子一直跟著趙城,忠心耿耿。而且,他父親曾經是農村的神漢,自己也多多少少懂一些陰陽之事,所以當趙城住進這別墅之後,他老婆的一係列奇怪舉動和變化,引起了陳祖澤的注意。陳祖澤其實早就猜到了趙城的老婆可能已經沒了,被人奪舍而死,魂飛魄散,但是趙城卻並不相信。


    直到趙城的女兒出事失蹤,家裏又發生了一係列怪事,他才寫信求助我二叔劉宏,隻是信還沒有發出去,趙城、陳祖澤的妻子就遇害了,而陳祖澤卻逃過了一劫,從此消失,藏在倉庫附近的地下室內,三年來一直等待時機複仇。


    陳祖澤一手策劃了整個複仇的計劃。


    他找到機會向二叔發求助信,但當發現來的人並不是二叔之後,便改變了計劃。


    他觀察到老妖婆和那個林叔每天白天都會隱藏進閣樓上,應該是在做煉魂之類的法事,所以就趁著這個機會把我們引進別墅,以調查何老板女兒之死的名義,讓我們在那家房子裏作法,初步破壞了房子的殺局結構。之後又用出魂香把我們的生魂引入屋內,徹底擾亂了這個別墅的殺局布置。估摸著更讓那老妖婆受不了的是秦天展還給別墅走廊盡頭的後牆上弄出來一道裂縫,要知道任何術法中的布局都十分重要,牽一發而動全身,這一道裂縫直接在殺局上劃拉了一道口子,令別墅內的陰氣不斷外泄。


    待這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發現情況不對勁的何老板又請來了伍大師幫忙,可謂天助陳祖澤。經過他的引導,我們這才發現了倉庫下那些屍體,雖然我沒能成功進入陳祖澤所住的地下室,但是卻已經足夠了。據說那些屍體殘骸、那些牙齒、頭發和指甲,之所以不燒掉,是因為老妖婆想用來做祝由之術,可是偏偏這些東西卻成了那些冤死的人魂魄不散的原因。


    如果沒有這些東西,可能我不會看到那個小女孩,也不會找到倉庫下的殘骸。


    一切,都是因果輪迴,自有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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