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劍鳴想了想,轉臉對那個上了年紀的警官說,“何老,上麵就交給你了,希望你……”


    “我沒事……”那警官老頭聲音早都沙啞了,但還是緩緩的說。


    於是,秦劍鳴還是順理成章的被我拉去了地下室,我的計劃很簡單,我要滴兩滴“神水”,一把火燒了那一撮該死的頭發,雖然現在線索都還是混亂的,但我能做的也就是抓到什麽先解決什麽了,我決定就這麽著。但我沒想到的是,我來到地下室的時候,還沒來得及管那一撮頭發,另一樣東西,卻給我造成了更加可怕的麻煩。


    我和秦劍鳴推開地下室的門,我才發現,剛才因為害怕和心急,我撞到了地下室一邊的一處堆放的貨物,而這個時候,那貨物之間,有一樣東西滾落在了門邊,正好是離我腳不到一米的地方。


    那是一塊木牌,徽章一樣的木牌,而當我看見那木牌上的圖案時,我呆住了--獠牙、粗略野蠻的線條,像是瘦長的老虎頭,猙獰的五官--那分明就是這幾天糾纏著我們的“死亡圖騰”!我一個箭步衝上去,瞪大眼睛撿起了那塊木牌,秦劍鳴也湊了上來,那塊木牌的下方寫著一行小字,小字有些地方已經磨損,隻看得清一半的漢字。


    “xxx教x省協會會員劉宏”


    “劉宏是誰?”秦劍鳴幽幽的問。


    我早該知道他是明知故問,當時卻大腦短路的迴答了一句:“我……我二叔。”


    “別動!”我話音還在,一把槍已經頂在了我的太陽穴上,“看你還想怎麽抵賴!”


    ☆、【第三十三章】道爺警官


    我舉起手來的同時,木牌就讓秦劍鳴給奪了過去,同時我被一按肩膀,蹲在了地上。


    秦劍鳴冷冷說:“這應該就是你真正要給我的幾十把?”


    我歎了口氣,心裏簡直有幾千萬頭草泥馬狂奔了過去,說:“現在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了。”


    “少廢話!”秦劍鳴厲聲說。


    “那你還問我。”我這性格其實很難改了,都是受二叔潛移默化的影響,一個字就是“強”,兩個字就是“作死”。


    不過,我很快就被他帶出了地下室,也再沒做什麽反抗動作。


    我被狠狠的推迴了剛才的沙發上,在所有人呆愣的目光裏,秦劍鳴把那塊木牌子扔在桌上,說:“該給我們解釋解釋你們這個協會了吧。”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低頭說,這會兒,我在考慮丫會給我上什麽大刑,不知道會不會帶迴派出所去用手銬給我銬暖氣片上,或者給我上個九十度直角的審訊椅子,讓我坐個一天一夜不給飯吃。至於對方又威逼利誘還是說了別的什麽,我是一概沒聽到。我的思緒被拉迴現實來,是聽見了小安的聲音,小安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上前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拿著那塊木牌,盯著我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連我都不知道你有這個東西,你到底還對我隱瞞了多少事?”


    我抬頭看著她,說:“我冤死了你知道不,這玩意兒就在地下室。”


    “你也逃不了幹係,別急著劃清界限。”我知道這迴秦劍鳴是在說小安。


    但小安好像根本沒聽到,繼續對我說:“我當然相信你,我問的是你對我隱瞞了什麽,二叔到底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說啊,有什麽不能說的啊!”


    “二叔沒事!”我厲聲說,“二叔不可能殺人!”


    “算了吧!”秦劍鳴一把搶過小安手裏的木牌,麵對我,說,“木牌是你二叔的,上麵還包含某協會的信息,而這一切都和這幾次離奇死亡有直接聯係,現在還想抵賴那簡直就……”


    他話還沒說完,隻聽見“嘭”的一聲,一下子,我麵前的玻璃門門鎖直接崩了,剛新換上去不久的鎖叮叮當當的落在地板上,所有人都警覺的迴過頭去,而秦天展兩手抱在胸前走了進來,這門尼瑪顯然就是他給踹開的。


    “操!”我罵了一句。


    這貨是為了自己出場帥一點兒有氣勢一點兒才整出那麽大陣仗的,絕對是,他一向來都愛裝逼,現在又裝壞了我這扇門。


    不過,我心裏還沒操完秦天展,他就開口了,說:“就一塊破木牌子你就說我兄弟是殺人兇手,你警察當成這樣也夠了,現在哪個社會團體,哪個宗教團體沒有點兒信物,誰說了有信物就一定是邪教的?難道國家還不允許正規團體開宗立派了?那正一道什麽之類的,你去抓去啊……”


    “你是誰?!”


    秦天展伸出雙手,遞到秦劍鳴麵前:“勞駕,我是劉洋的朋友,也是他二叔劉宏的朋友,你可以認為咱們是共犯,來吧,銬上我吧。”


    “你……”


    “我這算自首麽?”秦天展說著,手掌一張,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秦天展的手掌中有一張小小的黃紙,黃紙上還帶著一些橫七豎八的條紋,我知道那是符紙,不過我本來就是一普通人,對這東西完全不敏感,可相反,秦劍鳴在看見他手掌中的東西時,居然連退了好幾步,而秦天展則搶上前去,反手要把手裏的符拍在秦劍鳴的腦門子上,這一動作,我不知道別人,反正把我手給驚呆了,我就看見秦劍鳴腦袋一偏,秦天展手腕一翻,兩個人居然直接在我旅館大廳裏過了幾招,隨後才拉開距離。


    “你!怎麽會有催命符!”秦劍鳴忽然大吼一聲。


    誰知道,這時候秦天展垂下手來,大聲笑起來,笑得秦劍鳴都有些尷尬了,才緩緩說:“放心,這不是什麽催命符,我就是依葫蘆畫瓢,隨便用碳素墨水筆勾勒一個黃紙符而已……不過話說迴來,催命符好像是封建迷信吧?我就是畫了個圖樣,你就知道是什麽了,難道你……”


    “我……我隻是……見多了你們這些神棍……”秦劍鳴開始支支吾吾。


    秦天展笑了笑,說:“神棍可畫不出這樣標準的符來。”


    秦劍鳴還要反駁,秦天展卻忽然開口,說:“秦劍鳴,你生於內蒙古赤峰市,三歲時到哈爾濱,小時候體弱多病,父母一度以為你養不活,多次請當地出馬仙為你作法,但是一直都沒有效果。大概是在你三歲,也可能是四歲那年,你現在的師父方真人,哦,不對,用你的話說是方神棍,對吧……”


    “你不許這麽說他老人家……”這個時候秦劍鳴居然說出來一句我都要噴血的話,“他救了我的命……”


    “得,”秦天展一臉玩世不恭,說,“那我長話短說,你師父方仲雲在東北出差,機緣之下和你父親結識,知道你的事情以後,出於好心,顯露出其梅山派道士的真本事為你治病,救了你一命。你父母出於感激,也希望你能保命,所以讓你一個地地道道的東北娃拜在了一個南方梅山道士門下,按理說,咱們也算同行,你還應該叫我聲師叔,咱們都姓秦,可謂親上加親。”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秦劍鳴看起來一副快要崩潰的樣子,其實我也要崩潰了,尼瑪這一個警察說變道士就變道士了,我身邊到底還有多少神棍?


    “你就告訴我,我說的對不對吧,大概啊,細節上,我可能知道的並不清楚。”秦天展點了支煙,淡淡的吐了個煙圈,說。


    秦劍鳴低著頭不說話。


    秦天展把那張符紙揉成紙團子扔在一邊,說:“圈子裏的人畫的催命符和外行的可不一樣,是什麽符,起什麽作用,也隻有圈子裏的人能在那麽短時間內認出來。我就當你默認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那麽我來跟你分析分析,你從小就接觸梅山道術,雖然可能隻學了個皮毛,但跟了你師父,入了門派,總會有一些信物和徽章標識,對吧?”


    秦劍鳴依然不說話,依然低著頭。


    秦天展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師父算不算邪教?”


    “你……”秦劍鳴忽然抬起頭來,吼道,“你胡說什麽,我師父和他們不一樣,至少我師父不會去殺人!”


    “那你怎麽確定劉宏殺了人?就因為劉宏是某協會的成員,而這個協會的標誌出現在了兇案現場,你警察就這麽當的麽?你不知道什麽叫嫁禍麽?退一萬步說,就算不是家夥,為什麽不可能是組織裏的其他成員動的手?好,再退一萬步,就算是劉宏殺了人,你不去找劉宏,在這裏拿槍對著劉洋耀武揚威的算什麽本事?”


    秦劍鳴再次不說話了,沉默了很長時間,而秦天展一直玩世不恭的瞥著她,直到最後,秦劍鳴抬起手,一把抓住桌上的徽章,說:“這個留作證物,我還會來找你的!哼!”說完,也不管外頭一片漆黑,居然直接走了出去。


    我還想上去阻止,秦天展卻抓住了我的手,還對外頭喊了句:“道爺警官小心點兒,這點兒鬧鬼啊!”


    秦劍鳴走後,那個上年紀的警官帶走了何晴,他們什麽也沒說,一直是一種欲言又止的狀態,一起被帶走的還有那具幹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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