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伏龍地宮肇事者


    大伯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的,從他叫我收好狼牙吊墜,又不解釋這麽做的原因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對我隱瞞了一些事情。當時我並沒有細想,隻是本能地覺得他是為了我好。


    但這個吊墜雖然樣子普普通通,卻是我從地底帶出來的,就算它不屬於地下,也該是被什麽人給帶進去的。大伯要我收好它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這是屬於你的東西,除了你,沒有人有資格擁有。”大伯說這句話的時候本來就很不對勁,當時我因為殯儀館的事件慌了神,竟然沒有細問。


    現在想想,大伯他肯定是了解某些信息的,甚至有可能,他和這座神秘的古墓存在著某種聯係,否則他看到狼牙吊墜的時候,神色不會那麽古怪。


    而且古怪的還不止他一個,還有唐千武。先不說唐千武的力道太過驚人,單是他一路的表現就讓我感覺到莫名其妙。


    從剛碰麵時的一個大大的熊抱,再到打破墓牆時說的話,他都對我表現出一種奇怪的親近。他和唐千文的性格又不同,他這一路上都太安靜了,和他一開始表現出來的熱情不同,就像是在刻意壓抑似的,有一種擔心言多必失的感覺。


    難道他也了解某些真相?


    再來是唐千文,其實他才是最可疑的。他一副鄰家二哥的模樣,臉上隨時都帶著笑,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居然可以操控螞蟻。


    在古墓裏的時候,被那種詭異的氣氛感染,還不覺得有什麽。可現在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想著對麵坐著個和蟲子打交道的人,簡直有點不寒而栗。


    我甚至在想,會不會當他把上身的衣服脫開的時候,就會看到全是大大小小的洞,還有各種各樣的蟲子在他身上爬來爬去,就像木乃伊裏的一樣。


    他大爺的,這太重口了,差點被自己的想象惡心到。


    我的想法雖然有些偏激,但也是棺材的事對我的打擊太大了。你想想,連這種事情都可以發生,木乃伊,也不算離譜吧。


    大伯不是也說了嗎,“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隻可惜我現在想這些都是馬後炮,古墓再進去了,也再出來了,可不但沒有得到想要的信息,反而有更多的疑點冒出來,真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想到這裏發現沒有可以思索的方向,腦袋裏亂糟糟的,不免又有些脹痛,就問唐千文大伯他們去哪兒了。他跟我說大伯的身體畢竟不如年輕人,由唐千武送迴家去休息。


    我想想也是,其實不管事情如何,大伯他們陪我走這一遭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文武兄弟初三到的筠都,連家都沒有迴就陪我忙到現在,而我這會兒還在無端的猜疑他們,心裏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算了,還是不要給自己找事,順其自然吧,反正我也沒什麽有價值的用處,就發揚發揚流氓風格,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想這麽多幹嘛。


    我看著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心說迴巡嶺的末班車都快收工了,要是錯過了的話,今晚就隻有睡病房了。讓我一個人睡在病房裏,聞著醫院裏散不掉的氣味,我怕我腦袋都得炸開掉。又不可能讓唐千文留在這兒陪我,想了想就讓他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然後一道迴家。


    肩上的傷口雖然有些裂開,但現在也不是特別疼,應該沒有加重,不用再待醫院裏掛水了。至於換藥的事我在巡嶺就可以想辦法解決,耽擱了這麽幾天,也不知道醫院有沒有去我家裏要拖欠的住院費。


    讓我沒想到的是,唐千文剛出去一會兒,楊伊雪就進來了。


    我和楊伊雪其實算不得朋友,隻是來換藥的時候見過幾次,甚至算不上泛泛之交。但我和她聊天一點也不覺得陌生,反而很對胃口。一個從小就敢和狗打架的女子,你能奢望她有多小家碧玉或者具有閨中風範嗎?


    她說她這會兒剛交班,就過來看看我,看我怎麽會幾天沒來醫院換藥,再來的時候卻是人事不省的樣子,問我是怎麽迴事。


    上次她就問我背上的傷是怎麽抓的,我就含糊其辭,這次更不好迴答,隻能一邊說她好奇心重,一邊問她怎麽這麽早就來上班,以便應付過去。


    她說她來實習的,趁著現在多下點功夫,為以後正式工作做準備。然後扯了幾句有的沒,臨走讓我下次再去探險的話叫上她,我也隻能點頭答應。


    這會正是交班的時間,我還以為會多等一會兒,沒想到唐千文很快就迴來了,還把住院費都給我補上了。


    我現在念高三,放假的花費都是從生活費裏省下來的,這次住院本就沒剩多少,我又不好向家裏要,免得這幾天發生的事穿幫。


    本來我的錢還是夠的,隻是沒想到這次耽誤了這麽多天。而醫院的住院費還是每天都記在清單上,一點也不放鬆,要不是唐千文給補上了,估計就不好想辦法了。


    於是向他道了謝,想著開學以後再還他,他一個開吉普的人,也不至於和我計較。


    我來的時候就是兩手空空的來的,迴去也沒有東西需要帶,兩手空空的去車站坐車,雖然身體很軟,但精神不算太差。


    等迴到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唐千文謝絕了到我家裏坐一會兒,我也沒有強求。我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三四天,家裏那位還不知道會怎麽審問呢。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多說什麽,也沒問我這幾天幹什麽去了,隻是讓我去吃飯,囑咐我早點休息。


    我手機上麵沒有陌生號碼的短信提示,有幾個都是強子他們打來的。我心說難道這幾天他都沒有找過我,還是說,大伯提前和他知會過。如果是大伯和他說過,那他一定是會相信的,可大伯也沒有告訴我啊,好讓我串串詞。算了,還是下次有機會再問大伯吧。


    我身子軟綿綿的,肩膀上又有傷,就隨便洗了洗。脫外套的時候才摸到兜裏的空瓶子,我掂在手裏都覺得有些燙手。這裏麵的幽泉水可是讓我痛得“刻苦銘心”,明明像是被一刀一刀的把肉給割開了,都能感覺到在往外冒血,卻連一點傷痕都沒有,唐千文的身上果然都是些怪東西。


    我鄭重其事的把那個瓶子放起來,站在窗戶前給強子打電話,問他有什麽事,他說沒什麽,就是找我出去玩。


    現在是春節,往年這個時候我們都會去仙家廟的。殺雞割喉,歃血祭禮,拜天敬神,鳴炮燃香,然後許下心願,祈福一年的好運氣。他們誠不誠心我不知道,我反正是不大虔誠的。


    嚴格說來,我是有一點信佛的,不過這也是名字的緣故,因此愛好才會去了解。而佛又說“眾生隻能自救”,所以我又覺得信佛就是信善,信本心。求神拜佛是一種信仰寄托,倒不是讓人盲目熱忱。所以我跟著去圖的就是一樂子,這次和大伯他們下古墓,倒把這事給忘了。


    強子問我這幾天去哪兒了,我隻能閃爍其詞,說是去了哪兒哪兒,那裏沒信號。巡嶺周圍都是山,山上信號差,強子也是知道的,所以沒有多問。他肯定也不會想到我會再去那個鬼地方,關於那段經曆,我們事後都沒有再提起,像是約好了的選擇集體忘記。


    因為是畢業季,大年初八就要迴學校上課,所以這兩天都在忙著收拾東西,也不好再出來玩。


    我和強子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看著對麵的電腦屏幕還亮著,心說還是熟悉的配方,然後拉上窗簾去睡覺。


    或許是迴到家裏的緣故,有一種奇怪的安全感,這一夜沒有再做噩夢,終於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


    這兩天過得很平靜,到了初八我也沒有去學校上課,和班主任請了病假,然後在家待著。


    我也確實沒那個心情,雖然決定不去想古墓裏的事,但真要做起來可不容易。好幾次我的眼前都突然冒出那具寫著我名字和生辰八字的棺材,讓我瞬間抓狂,以為自己又撞鬼了。


    一個人呆著免不了會胡思亂想,到了學校有集體的氛圍可能還會好一點。但這件事不可以和別人談論,我比強子他們看得更多,因為牽扯到了自己身上,所以更不容易隱藏。這樣的狀態難保不會讓其他人看出問題,所以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經曆。


    眼瞅著就到了初十,肩上的傷也差不多好了,這之後大伯也沒有再聯係我,看來古墓的事徹底沒了下文,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


    吃過午飯,我接到了一個電話,讓我去圓通拿快遞。


    春節因為放假,誕生了所謂的春運,各路道都擁擠得不得了,快遞公司這段時間也都會放假。算算日子,這幾天也該開門做生意了。


    但我最近都沒有網購,不會是我自己的包裹。而且我最近也沒有接到過什麽電話,所以也不知道是誰給我寄的。快遞得這麽著急,元宵節都還沒有過,總不是誰無聊得時候,給我郵了一盒子速凍湯圓吧。


    我舞著我的電瓶車去拿快遞,快到的時候就看到馬路上圍了很多的人,這下子我連包裹都不取了,趕緊把車停在一邊湊上去看熱鬧。


    可等我湊近去看的時候,就看到裏邊有一個高高的車頂。在巡嶺沒多少車是這樣的高個子,我心思一動,覺得有些熟悉,幾步鑽進人群,就看到肇事司機我真的認識,而且前兩天還見過的,唐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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