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深情,時間都不可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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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郢!你快點醒來啊!”阿龍掙紮著坐起來,手中的除妖槍雖然已經瞄準了阿郢的方向,卻始終無法真的對著他扣下扳機。


    “阿……郢……”被掐住了脖子的呂竹唿吸越發困難,剛剛艱難地叫出他的名字,就又已經被阿郢越發加大的力度掐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阿郢,用意誌啊!你是人!”旁邊聲嘶力竭的唿喊,和手裏掐住的呂竹臉上那痛苦的神色,令阿郢頭痛欲裂。


    感覺到呂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阿郢奔潰地大吼了一聲,猛地鬆開手把她扔了出去,然後就撲倒在地上痛苦地抱著腦袋,不住地翻滾了起來。


    “阿郢,我知道你可以的!快變迴來吧,我們一起對付鬼眾道!”阿龍接住呂竹,一邊讓她依靠著自己歇息恢複,一邊衝著還在前方翻滾個不停的阿郢大喊道。


    “人類對我們這麽差,變了不是更好嗎?”上方突然又傳來了鬼眾道的聲音,蠱惑著阿郢道:“妖獸兄弟,特警隊伍已經來到了樓下了,他們那麽歧視你,還不殺光他們好出一出氣嗎?”


    “你給我……收聲啊!”呂竹嘶啞地對著上方喝了一聲。


    鬼眾道這家夥,果然一直在關注著這裏。


    否則,也不會在阿郢放手的時候立刻又出聲——因為鬼眾道已經明白到阿郢即使再怎麽瘋狂也無法對他們兩人下手,所以就又想蠱惑阿郢下去對付特警隊伍,好讓她和阿龍必須先顧著阿郢的事,無法上去阻止他操控時間倒流。


    暴虐的欲.望剛才被阿郢自己強行壓製住的反噬讓他痛不欲生,這時忽然又有人給了他一個發泄的指示,阿郢頓時就利用初次妖獸化所爆發出來的強大妖力包裹住全身使自己淩空飛起,直接就是向著先前被阿龍撞破的窗子裏一躍而下——


    “有妖獸!就在這邊!跟我來!”樓下剛剛在大廈門口聚齊的特警隊伍看到上麵有東西掉下來,抬頭一看那模樣明顯是妖獸,頓時就沸騰了起來。


    一群特警順著指引衝過來,數十支槍追隨著下落的阿郢瞄準,特製子彈劈裏啪啦地打在身上,即使有著樹皮般的堅硬外皮擋住沒使子彈打到血肉之中,但特製子彈對妖獸的傷害始終不小。這麽一番狂風暴雨般的射擊,痛得完全被獸.性所控製住的阿郢慘叫了出來。


    因為年邁,體力動作不如年輕人有力利索而落在了隊伍後頭的加山聽到了這個聲音,立刻就用盡了氣力阻止其他特警再次射擊:“停火,全部停火!別開槍!是阿郢!”


    “是阿郢?”阿郢在隊伍裏也算是小有名氣,是那種相當典型的讓人又愛又恨的角色——身手極好偏偏性格又過於敏感多疑,不僅不受直屬上司加山待見,其他人對他也是一種既想和他搭檔又不想和他搭檔的矛盾情感。


    特警們圍過來看向被子彈擊倒在地上的阿郢,盡管加山雙手伸展盡全力擋住了其他人靠近他,但那數十支槍還是對著阿郢的方向。


    “真的是阿郢,他怎麽變成妖獸了?!”站在包圍圈中心靠得比較近的幾個特警總算是憑著尚還有點人類模樣的下半張臉和身姿神態認出了他。


    不過,看著阿郢腦袋上、身上那些妖獸形態的外骨骼和樹皮般的外皮,以及那取代了雙手的巨大爪子,眾人始終還是一陣頭皮發麻,幾乎都不太敢相信眼前這個妖獸樣子的“人”就是他們以前出任務時可以背靠著背生死與共的夥伴。


    看到被包圍住的阿郢像隻受傷的野獸一樣驚恐又茫然地蜷縮著身體,加山心疼地開口喊道:“阿郢,你迴來吧!”


    “你還是個人,還是個特警來的!”眼見阿郢聽到自己的話之後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眼神看向了這邊,加山眼裏湧起了淚光,啞著聲音喊道:“你別再錯下去了……別放棄自己啊!”


    “加山!”上麵又傳來鬼眾道的一聲厲喝。


    正在勸誡阿郢控製自己的加山和持槍警戒著的特警們聞聲抬頭,立刻就發現樓頂處正盤著一隻巨大的妖獸。


    距離過於遙遠,眾人就隻能聽到那隻妖獸的聲音,以及隱約看到那些不住扭動的觸.手黑影。


    “不要做戲了,你平時的威嚴上哪裏去了?”鬼眾道一手抓住高聳的欄杆,繼續出聲挑撥離間道:“你怕身為妖獸的郢國強成長起來之後厲害過你,為了霸住隊長的位置,為了這點小小的權力,就放棄了他!我們妖獸永遠不會受人類控製的!”


    “哈哈哈哈……他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你也不需要他們的認同!”鬼眾道自上麵傳下來的囂張的大笑,使得蜷縮在地上的阿郢渾身顫抖個不停。


    “反擊啊,郢國強!將小看你的人類全部毀滅!”


    隨著鬼眾道這句帶著蠱惑和慫恿的話,阿郢按在地上的爪子,在水泥灌注的地麵上磨出數道淺白色的印痕。


    緊接著,阿郢再次大吼了一聲,便向著距離他最近的加山撲了過去!


    加山一個踉蹌往後跌倒,瞬間又被站在他身後的特警們齊齊出手扶住。


    “人力磁場!”知道阿郢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加山也隻得無奈地聯合起其他特警開展反擊。


    單個特警開發出來的潛能施展的“引力磁場”可以暫時操控住引力,控製住普通妖獸使其更容易捕捉;而眾多特警組合起來一同施展,則會成為足以對付大妖的更為厲害的“人力磁場”——特警總部總控製室的磁力場製造器,也是基於“人力磁場”的成功,而開發出來的專門用來封印大妖和壓製整個區域妖力暴動的儀器。


    被人力磁場巨大的衝擊力擊中,阿郢痛苦地嚎叫了一聲,借助人力磁場的餘波不住擺動四肢,重新飛上了上空躲避攻擊。


    就在這個時候,好不容易才站了起來準備繼續往上的呂竹,也因為特效藥的藥力全數消退,沒走幾步就隻覺眼前一黑,接著就直直地倒了下來。


    “幻姬!”走在旁邊的阿龍急忙出手接住她倒下的身體。


    特效藥終不是解藥,即使服用了它之後大大減緩和壓製住了“快樂”副作用的發作,但她又沒來得及再次及時服藥,副作用第二次發作起來,竟是令她一下子完全失去了力量。


    看到呂竹的頸脖皮膚開始如資料影片中那些被“快樂”掏空了身體即將油盡燈枯的人一樣,冒出了大量濃烈的白煙,阿龍心神巨震,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被他撞破、阿郢躍下的那個窗戶外麵又撲上來一個巨大的黑影。


    “阿郢……”看清楚了黑影的麵目,阿龍喊了一聲,然後動作輕柔而迅速地把意識不甚清醒的呂竹放到一邊,緩緩站了起來。


    麵向窗戶的方向走了一步,阿龍一隻手藏在背後,握緊了除妖槍。


    瞬息間在心裏湧現的那些無比複雜的情感,令他手上青筋迸現。


    “你要冷靜一點。”阿龍一邊往前走,一邊看著用手扒住百頁窗窗框,整個人都趴在窗戶上的阿郢。


    看著阿龍的動作,阿郢大口喘著氣,像隻野獸一樣伸長了脖子,仰起腦袋長長地嚎了一聲。


    “慢慢走過來……我是阿龍,我是你的朋友,你認不認得我?”阿龍懇切又耐心的話,換來的卻是阿郢嘶吼著向他撲來的身影。


    在距離阿龍隻有不到半米的時候,阿郢突然停住了往前伸出作攻擊姿態的利爪。


    一片深綠的眼睛透露著茫然和疑惑,眼見他僵硬地側了側腦袋似是想要進一步看清楚自己的樣子,阿龍的聲音裏都帶了幾分感動的嘶啞:“你終於都迴來了……”


    不知道眼前這個男性人類為什麽完全不懼怕自己的爪子,反而是定定地站在前方……阿郢傾側的目光,落到了阿龍後方的呂竹身上。


    一個瀕臨死亡的同類,一個滿身傷痕的人類……


    發覺到這一點,阿郢的神情突然又從茫然變迴了兇狠。


    轉眼間,再次伸出的利爪已經觸到了阿龍額前被風吹起的劉海。


    與此同時,突然暴起的呂竹手中現出的紅色光刃,也深深地刺.入了阿郢的胸膛,阻止了他往前攻擊的動作。


    看到那張美麗至極的臉擋在了自己和阿龍麵前,胸口的劇痛使得阿郢的嘴角留出了一道黑色血痕,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因為這番危及生命的攻擊而變得迷離而模糊不清。


    好像……曾經也發生過同樣的事情。


    同樣是他處於兩人的對麵,心痛到極點卻又無可奈何地看著這一幕。


    眼中的綠意減淡,眼前人的麵目隨之清晰起來後,卻又和紛亂思緒裏出現的,漸漸重疊到了一起。


    “阿龍?”阿郢看著對麵人的眼睛,輕聲呢喃出一個名字之後,目光下移,又看向親手刺了他致命一刀的人。


    “幻姬……”說完這兩個字,阿郢頹然往前倒來,驚得呂竹急忙收迴了光刃,吃力地抱住了他。


    “我終於……又看到你們了……”隻是呂竹此時也過於虛弱,阿郢才說了一句話,兩人就都開始脫力倒下。


    阿龍見此,急忙一個旋步轉移到呂竹前方,從另一邊一手扶住阿郢的身軀,一手撐住呂竹的肩膀,支撐住了兩人。


    鬼眾道殘忍囂張的大笑自上方傳來,阿龍憤恨地抬頭看了上麵一眼,急聲勸道:“堅持住,元大宗馬上就過來了,他是領袖級的大妖,一定會打敗鬼眾道的!也一定會有辦法救你們的!”


    “沒用的,元大宗當初為了救我,給我換了一半的血,妖力已經大減。”呂竹動作緩慢地搖了搖頭,又道:“而鬼眾道利用變形妖獸吸收了那麽多的妖力……”


    剩下的話,即使呂竹虛弱得大口喘氣暫時無法繼續說出來,阿龍也明白到這兩方的實力一減一增之後,孰強孰弱已經不同昔日可言。


    “你帶阿郢迴總部,加山隊長會盡力救他的……”呂竹好不容易才緩過來說出的話,又被阿郢打斷。


    “他們都不要我……”如受傷的野獸一般嗚咽出聲,阿郢緊緊抓住了呂竹的手,彷如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不願放開。


    隻是,作為他一直被拋棄的生命裏唯一的一點光明的救命稻草,現在也自身難保。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沒有時間再去爭論其它,呂竹凝神聽著遠處飛機的轟鳴聲,心知元大宗已經往這邊趕來。


    激發了最後的潛能提起氣,呂竹甩開了阿郢的手。


    阿郢驚恐不已地掙紮著爬起來,一把扒開扶住他的阿龍,想要去追往前走的呂竹時,卻又看到她才走幾步就一下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手足無措地把氣若遊絲的呂竹扶起抱到懷裏,阿郢整個身體都嚇得不住發抖。


    “你都已經這樣了,到底還要做什麽?!”阿龍又氣又急地跑過去。


    “元大宗……過來了,我要幫他控製住鬼眾道——”呂竹看了一眼手臂上逐漸浮現出來的妖紋,無奈地說道:“時間無多,我沒得選擇……”


    “還有選擇的!”阿龍忽然大喝了一聲,帶著複雜的目光看了一下把呂竹抱在懷裏的阿郢,猛地站了起來。


    “我替你去控製鬼眾道,隊長很快就會帶著特警隊趕上來……”沒有理會他們對自己的決定作什麽反應,身為三人裏唯一還有戰鬥力的人,阿龍施展引力磁場使自己高高躍起,舉著槍穿過了幻影般的天花板。


    穿過天花板來到最頂上的位置,阿龍從背後對著鬼眾道那不住舞動的觸.手打了兩槍,動作快速地又換上了一個滿滿的彈夾。


    “鬼眾道,我不怕你!”看著鬼眾道麵目猙獰地轉向了這邊,早已經在決定上來時就做好了犧牲準備的阿龍滿意地笑了:“有本事就過來殺我啊!”


    腦海裏似乎有什麽影像一閃而逝,但專注於吸引火力的阿龍,沒有時間理會這些,隻是全神貫注地躲閃著鬼眾道的攻擊,牽製住他,減緩時間倒流的速度。


    而留在下邊緊緊抱住呂竹的阿郢,卻是捕捉到了這些因為時間線的混亂,而導致出現在腦海裏的另一條世界線的場景。


    同樣是笑話般的短暫一生,一見鍾情的照片、夢境成真的相遇和三觀不合的決裂,從看到呂竹另投他人懷抱時的憤怒到呂竹和另一個男人互相以命相護之後的絕望……最終,一切都歸入了月下的大海。


    所以,他轉世時許願下輩子能和那個長得很像阿龍的男人一樣,成為一名警察。


    當然,不隻是因為這一點——還有一個比起這兩個世界更加平穩的世界裏,他曾經也當過警察。


    他當警察的時候,呂竹已經穿上了他們親手挑選的婚紗,即將要成為與他相伴一生的妻子……


    但是,因為一場意外,穿著婚紗的呂竹,死在了他的懷裏。


    和現在的場景如出一轍,呂竹在他的懷裏,他能感受到呂竹那本來就為數不多的生命力一點一點地消逝。


    在那一條世界線裏,他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在愛人離開了他之後,再怎麽用酒精麻醉自己,也無法擺脫噩夢的緊緊糾纏。


    隻要一合眼,就全是那潔白的婚紗被鮮血染紅的場景。


    整夜整夜無法入睡,直到最後,精神完全崩潰。


    在一個無人的深夜裏,他獨自坐在本是用作婚床的嶄新大床上,吞掉了一整瓶安眠藥。


    但那對愛人的執念仿佛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在他失去了所有記憶,從維護正義的警察墮落成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之後,那點執念,成了他行走在黑暗中唯一的一點光,成為了他隻有酣夢最深處才能見到的一個美夢。


    如今曆史又想要再一次重新上演,不過他現在,已經有了反抗的能力和方法。


    盡管這個反抗的方法,太過“自私”。


    但他已經無法承受,再來一次,那種無能為力地眼睜睜看著愛人死在自己懷裏的絕望了。


    就像最後一刻時竭力扭動方向盤衝進大海裏也不願意傷害她一樣,即使自己會因此而死,他也——


    甘之如飴。


    感覺到鮮活的血液帶著蓬勃的生命力流入了血管之中,半昏過去的呂竹緩緩清醒了過來。


    “阿郢,別把你的血給我!你會死的!”呂竹邊說著邊想要掙脫他緊緊抓住自己傳輸血液的手。


    可惜,阿郢用盡了力氣緊緊抱著她,不讓她再亂動。


    “你還有很多任務要做,還要證明給加山隊長看,你是一個人!”呂竹艱難地開口勸誡的話,令阿郢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我已經不用、也不想再證明下去了……”感受著血液從相連的如血管一般的細小觸須裏緩緩流逝,阿郢用他那雙綠色的眼睛溫柔地看著呂竹。


    “你再不恢複過來,就會像我一樣——我不希望你變迴原獸……”哪怕懷中的呂竹可能沒有其它世界線的記憶,他也忍不住說出了心裏最想說出的話來:“我……無法承受,你再一次,死在我懷裏……”


    “留下來的,才是最痛苦的。”


    “對不起,我依然還是當初那個自私到極點的懦夫……”


    “你在用你的命來換我的命,你這叫做自私嗎?!”呂竹掙脫不出他的束縛,隻得用言語去刺激他,恨恨地喊道:“如果這叫做‘自私’的話,那你就別這樣做啊!”


    “因為……我已經嚐試過了失去你的滋味……”阿郢說著頓了一下,補充說道:“在那三年裏。”


    “我知道我承受不了這種痛苦,但是你可以。”


    “所以你就想替我去死嗎?!”呂竹瞪著他,眼神從複雜逐漸過渡到釋然,含著眼淚把臉埋到了他的胸膛裏。


    “我也嚐試過,失去你。”


    “我知道你也一樣——在生與死的交界時刻,時間線和世界線混亂之後,看到了一些東西。”


    “無論是蘇雅星,翠兒,抑或是幻姬……由此至終,我都是你的阿may啊!”


    綠色的瞳孔倏然緊縮了一下,阿郢不可置信地苦笑出聲:“為什麽……為什麽要讓你也記起來……”


    說完這一句,他再也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反過來被暫時恢複了力量的呂竹跪坐在地上哭著抱住了他。


    仿佛是那時那個可怕的場景倒轉了過來,阿郢愧疚地看著緊咬下唇無聲流淚的呂竹,艱難地咧了一下嘴角,想要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


    沒想到的是,這個難看的笑容,反倒令她的眼淚落得更兇狠了。


    “對不起,我又一次食言了……”阿郢迴想起作為金麥基和太子時曾經許下會愛呂竹一生一世以及照顧她一生一世的誓言,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用最後一絲力氣撫上她落在頸間的長發,阿郢把目光投向了上方。


    阿龍為了成全他們,甘願自我犧牲,衝上去牽製住鬼眾道……


    這一輩子,雖然同樣也很短暫,但有著這麽一份刻骨銘心的愛情和舍命相交的友情,足夠了。


    “去救阿龍……”聲音無比喑啞地囑咐了一句後,阿郢神情淒然地說道:“還有……記住以前的事,太痛苦了……”


    帶著深深眷戀的目光看了呂竹最後一眼,隨著那撫著長發的手因為主人的死亡落下的,還有一句幾乎輕不可聞的話。


    “忘記我,然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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