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中的我,今晚熱烈地闖著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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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重現的幻境結束,迴到現實。


    瀟灑麵容扭曲地左右看著旁邊坐在東西位的一人一鬼深情對望,咬牙切齒地收迴了手。


    “大佬,你怎麽看?”他的得力手下火咀還以為自家大佬講好了數,忙不迭湊了過來。


    “沒眼看!走吧!”瀟灑憤而起身。


    這時女鬼小紅也迴過神來,看到一直很照顧她們兩母子的瀟灑憤怒起立,不由得愧疚地喊了一聲:“瀟灑哥……”


    “人鬼殊途,你們兩個不會有未來的!”瀟灑摞下一句話,飛身而去。


    既然女鬼小紅已經站到了他們這邊,再綁住她兒子也沒有什麽意義。呂竹走過去示意羅凱珊退到一邊,便動手幫忙解開了繩索。


    “當年為了等你,也為了護住拉仔,所以我不敢去投胎。”女鬼小紅把兒子拉到懷裏,神情感傷地說道。


    “阿超是你的手下,也算是拉仔的叔叔。我不會再為難他,不過你們也得小心,因為——”女鬼小紅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鍾定超的輪迴接班人本來不是拉仔,而是瀟灑哥。他當時看到拉仔沒法投胎,把新得的跑車送給了五輪法王,又給法王送了一堆錢,這才讓地府那邊把名額轉讓給了我們。現在弄成這樣……瀟灑哥可能會把名額收迴去。”


    “瀟灑哥要是穩穩定定地等待投胎輪迴還好,就怕他一時受不住刺激……像之前拉仔做的那樣,想要直接強行奪取鍾定超的肉身提前還陽……”


    “他做鬼那麽厲害,為什麽還想著做人呢?”陳宇坤疑惑地問。


    “瀟灑哥曾經有過一段感情,聽說那個女人因他而死,所以他受了很大刺激。後來晉升紅衣時瀟灑哥偏偏又失去了這段記憶,所以一直沒有找到那個人。他那麽照顧我,也是看在我眼神有點像他愛過的女人的份上。”女鬼小紅搖了搖頭,又繼續解釋道:“倘若那個女人還沒投胎或者剛剛投胎不久還好,要是她已經成年,瀟灑哥碰到了她恢複了記憶,為了能和她在一起,瀟灑哥絕對會實行替身之法。”


    呂竹默默捂緊了麵紗。


    “拉仔,這是你親生爸爸,他當年被人打暈後直接投胎了,沒能及時找到我們。你不要怪他,他是為了救娘親才死的。”女鬼小紅說著就把兒子輕輕推到陳宇坤麵前。


    被稱為“拉仔”的小鬼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了過去:“爸爸?”


    陳宇坤應了一聲,老淚縱橫地想要把小鬼抱到懷裏,伸手卻抱了個空。


    女鬼小紅見狀,苦笑了一聲:“瀟灑哥說得對,人鬼殊途,我們也是時候要下去了。”


    “那你們以後怎麽辦?”陳宇坤急切地看向兩鬼,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呂竹。


    “投胎名額是相當難得的,而遊魂野鬼在天地飄蕩久了,經常會在等到名額之前就已經煙消雲散。”呂竹沉吟片刻,道:“等他們下去之後,讓阿發師伯幫忙給他們立兩個牌位受香火供奉,坤哥你平時也盡量多做些善事。即使不能幫忙他們早日再次拿到投胎名額,但也不會讓他們在靈力逐漸流逝後像普通沒有家人供奉香火的遊魂野鬼那樣消失無蹤。”


    “好。”陳宇坤一口應下。


    作為答謝,陳宇坤把他在尖沙咀的一家酒吧的六成股份轉讓給了呂竹。呂竹也實地考察過那裏,位置在繁華地段人流量也大,場裏有陪唱歌的酒家女但也是正規賣酒不攙和其他事務,的確是個正正經經的旺鋪。


    而且樓上的單位還有幾戶商鋪打算轉讓,呂竹也打算等前幾期的分紅到賬,就租下其中一家開“清潔公司”。


    酒吧另外的四成股份還散散落落地分散在陳宇坤和他的手下那裏,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呂竹就順理成章地請了羅凱珊幫忙打理酒吧的日常事務。


    羅凱珊還欠著債本來正發愁著,對呂竹給她這份工作,自然是感激不盡,上任之後就非常盡心盡力地幹活。


    一切似乎都踏上了正軌,往好的方向發展。


    一天清晨,呂竹把廚房裏剩下的幹淨食物打包好,關門之後就順帶來到後巷裏,把快餐盒放到充作飯桌的餅幹鐵盒上。


    住在後巷垃圾旁邊的啞仔是個流浪少年,羅凱珊看他可憐,也沒有驅趕他。畢竟這年頭流浪漢多得是,啞仔安安靜靜從不鬧事,讓他占住後巷,總比其他那些會鬧事的攪屎棍流浪漢占據這裏的後巷要好。


    所以,在經過了“大股東”呂竹同意之後,羅凱珊就把他留了下來,偶爾還會給他一些廚房當天沒賣完的食物。


    這天羅凱珊和鍾定超有約,所以送食物的人就換成了呂竹。


    啞仔早就聽到了聲音,眼巴巴地看著呂竹放下塑料快餐盒,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就準備開吃。


    “別心急,有筷子的。”呂竹笑著遞給他一雙筷子。


    離開的時候,呂竹似乎在後巷裏看到了一個有點眼熟的影子。


    後來逐漸和啞仔熟悉了,呂竹也看清楚了那個影子的真麵目——正是瀟灑的得力手下火咀。


    火咀生前是啞仔的親生父親,和同是混社團的妻子都慘死在一場社團混戰中。妻子早已經拿到名額投胎轉世,他名額一直沒排到也放心不下兒子,因此經常會在後巷徘徊。


    得益於照顧啞仔的原因,火咀偶爾也會跟她說幾句話。


    說瀟灑為情所傷所以收迴了給小紅兒子的投胎名額,說瀟灑其實也不是很愛小紅隻是找個寄托,說瀟灑失去了一些記憶忘掉了前生愛人之類的話,總之就是三句不離他們瀟灑哥。


    “看來你真的很敬重他。”呂竹道。


    “瀟灑哥是個好大佬,重情重義,你看他守著小紅那麽多年,小紅一直不迴應他他也沒有怨言就知道了。唉,還是挺希望瀟灑哥能找迴記憶找到舊日戀人的,連個替身都那麽照顧,正主就更別說了。”火咀感歎道,“他一定很愛那個女人。”


    呂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秋風過後,冬日的寒意也逐漸到來。


    因為今晚是呂竹的十八歲生日,所以羅凱珊給她在酒吧裏搞了個大派對,不但陳宇坤、鍾定超帶著人過來祝賀,就連因是做服裝生意而和呂竹打好了關係的小君也過來了。


    除了阿明這個自稱有一單假卡案要查的家夥沒來之外,女鬼小紅甚至都帶著她兒子拉仔來到角落湊熱鬧。


    “生日快樂。”最近阿明沒找她,小君也懶得理阿明,祝福了呂竹一句之後拿著新一期的服裝目錄給呂竹看:“這是我們新冬季的主打服裝目錄,你到時發給你場裏的姐妹看,統計好數目再讓我準備就行。”


    呂竹點頭,笑著接過了目錄。


    小舞台上這時又換了首新歌。


    “難解百般愁,相知愛意濃/情海變蒼茫,癡心遇冷風/分飛各天涯,他朝可會相逢……”淒婉纏綿的歌詞被台上鍾定超和羅凱珊兩個歡喜冤家升了調加了速唱得亂七八糟的,笑得陳宇坤那邊的沙發的一行人樂不可支。


    “這首歌……”呂竹愣了一下。


    “這首就是新播的電視劇《出位江湖》的片尾曲《相思風雨中》嘛,最近很紅的,你有沒有聽過,很好聽的!”小君道。


    《相思風雨中》?


    當然聽過,還唱過。


    而且還是原唱在小房間一對一教她,和她合唱——雖然那個麥霸拿起麥克風就不撒手,幫忙唱和音的時候經常唱著唱著就奪去了主唱權,但合唱時倒是還挺紳士的……


    最接近本尊性格和各種狀態的無疑就是她第一次開播時的角色“金麥基”,性格歡脫爽朗,聲音清亮動聽。模樣雖然隻能算是端正,但偏偏唱起情歌的時候又溫柔得不得了,雙眼亮晶晶的,簡直能讓人恨不得溺死在那個溫柔至極的聲音裏。


    經曆過巔峰級的現場版,台上兩人那種胡來的惡搞演唱顯然就是有點不堪入耳,於是呂竹笑著搖了搖頭:“這裏有些悶,我出去透透氣。”


    推門出去,寒冷的夜風拂過臉上,驅散了一身在裏麵被酒氣熏騰的酣熱。


    衝後巷裏過來看望兒子的火咀點了點頭,呂竹踏步往前麵的上緩坡道走去。


    想要拖點時間自然是要在外麵逛逛,況且這個地區的繁華夜景向來不失人間煙火氣,在昏黃路燈的光線下看去,別有一番滋味。


    兩座路燈相隔之間有一段距離,呂竹走到光圈邊緣的暗處時,忽然有人在背後叫了她一聲。


    沒來得及迴頭,一雙強健有力的手已經環了過來把她拉到懷裏。


    “happy birthday。”昔日清亮的聲音蒙上了一點煙嗓,低沉而醇厚地在耳邊響起。


    後巷裏的火咀飄出來時,隻見呂竹被一個眼下有著一道疤痕的男人摟住往這邊走來。


    表麵看起來就是兩個小情人親親熱熱地貼緊依靠著走路,但火咀這種生前見慣了世麵的,很快就判斷出呂竹是被人用槍挾持了。


    身影交錯之際,呂竹無聲地對他做了一句口型。


    小仙姑讓他找瀟灑哥幫忙?他們什麽時候有交情的?


    瀟灑哥被小仙姑召靈獸反殺過兩次,說是兩人有仇那還差不多。


    但是那個眼下有疤的男人一身煞氣極重,手上肯定是沾過不少血的。他這種普通的厲鬼,真的幫不上忙。


    小仙姑讓他去找更高一級的紅衣厲鬼瀟灑哥,無疑也是考慮到這一點。


    看在呂竹照顧他兒子啞仔的情麵上,哪怕會被現在喜怒無常的瀟灑哥責罵,火咀也隻能歎了口氣認下了這樁跑腿之事。


    當火咀下到地下找到瀟灑的時候,他正在喝酒。


    並不是因為情傷,隻是因為一下子沒了多年的寄托,有種抓不住未來方向的惆悵惘然之感,隻能借酒消愁。


    “那個小仙姑讓你找我去救她?說我不去肯定會後悔?”瀟灑睥了火咀一眼,半醉不醉地站了起來,神色帶著點複雜的莫名。


    在法壇上能召出靈獸的呂竹就連他這個紅衣厲鬼也不敢硬碰其鋒,這也令他們忽略了一個事實:沒有擺好法壇無法召喚靈獸護身的呂竹,隻是個法力低微武功也差的年輕天師。


    碰上被孔武有力的男人持槍挾持這種情況,她能冷靜地暗中通知別“人”去找“人”救她,心理素質已經算是相當可以了。


    “是啊,瀟灑哥。”火咀頭也不敢抬,隻是連聲重複著呂竹讓他幫忙的話。


    “有點意思。”瀟灑低聲念了一句。


    另一方麵,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麽情況的啞仔也跑進了酒吧裏,拉住了在台上唱歌的羅凱珊。


    啞仔不會寫字又不會說話,想要告訴別人什麽就全靠比劃,也虧得羅凱珊照顧過他一段時間,勉強懂點啞仔自創的“手語”。因此,花了不少功夫後,羅凱珊也得知了呂竹被人強行帶走了的消息。


    小君聽到這個,更是立刻拿出手提電話想要打給阿明,卻是連續打了好幾次都打不通。無奈,她又簡單地組織了語句編輯了幾條信息給阿明發了過去。


    依然仿似石沉大海,毫無迴應。


    “報警吧!”羅凱珊咬了咬牙。


    “不行!”陳宇坤趕緊按下了羅凱珊準備撥打報警電話的手,教訓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她和太子的事鬧得有多大,現在好不容易關注的熱度才過去了平靜了下來,一旦重新炒起,她躲迴圍村都難脫身了!”


    “我在這條道上還算有點人脈,我先打電話問問。”陳宇坤想了想,又把手下都派出去:“你們幾個,分兩部分。阿超帶幾個人現在立即出去打聽附近的情況;另一部分迴車房,把能開的車都開出來去遠處找!”


    “是!大佬!”陳宇坤的一眾手下應令而動。


    這時,小君的手提電話也微微震了震。


    小君趕緊把手提電話從包包裏拿出來,上麵隻有署名為“阿明”的號碼發了一條信息過來:知道了。


    羅凱珊和小君看到這個信息,當即都鬆了一口氣。


    繁華的大街上,一身紅色西裝的瀟灑狀態懶散地抽著煙,冷眼看著鍾定超帶著幾個麵色焦急的人到處東張西望的從他麵前走過。


    有個因為看不到而沒注意的,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他也懶得理會。


    吐出最後一口煙圈時,頭頂夜空中的一輪圓月正逢淩空,清冷的月光落在昏黃燈光照不到的柏油路上,透出一地的幽藍暗青。


    “瀟灑哥,找到了,你找的那輛車現在正在尖東那邊的路上,我已經派了鬼跟在後麵了。”一個小弟飄過來報告了一句,又補充解釋道:“那個男人煞氣太重,我們這些遊魂野鬼實在近不得他的身,隻能在後麵跟著。”


    “走!”瀟灑隨手把幻化出來的香煙的煙蒂丟到地上,用眼神示意小弟飄在前麵領路之後,便按了按頭上的禮帽,隨即也跟在後麵飛了起來,


    此時的彌敦道上,一輛銀灰色跑車衝過紅燈,引發了一陣騷亂之後,又七歪八扭地扭著各種漂移炫技,很快就從淩亂的車流裏開了出去。


    太子這個人的性格呂竹是知道的,他開車的方式一直都很瘋,不但愛闖紅燈還愛撞東西。


    不出呂竹其料地把河邊的圍欄撞爛一片後,太子方才停下了車。


    後視鏡裏倒映著後座那一大捧鮮紅豔麗的紅玫瑰花束,駕駛者鬆開了拿方向盤的右手,把嘴裏叼著的一支紅玫瑰拿到呂竹麵前:“呐。”


    見呂竹不收他遞過去的花,太子也沒有硬塞,隨手又把這支紅玫瑰叼迴嘴裏。


    然後,就非常輕微地動了動左手。


    呂竹隻得看向了他。


    因為,太子的左手,拿著一把銀色的左輪手.槍。


    而槍口,正對著呂竹的腰。


    “怎麽了?不高興嗎?我可是特地迴來給你慶祝生日呢。”腰間金屬的冰涼觸感和頸脖上的溫熱吐息交織在一起,外界的燈光透入沒有開燈的車裏,光影明暗之間,大致隻能瞥見眼前人的右半張臉。


    旁邊一輛車唿嘯而去,車燈的光掠過的時候,照出了那人右眼下方淺淺的一道疤痕,令本來那平淡端正的五官,變得危險而魅惑。


    太子就這麽用目光緊緊盯著她,然後移動了一下花枝,把大半朵開得正豔的紅玫瑰的花瓣吃到了嘴裏。


    “你知道,我是很愛你的。”馥鬱的玫瑰香氣自對方的口中渡過來,些許花瓣被咬碎的苦澀汁液落在舌尖上,被那帶著無比侵略之意的舌卷去,唇舌交融之間,苦澀化去留下絲絲迴甘。然後就隻聽得那人自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輕不可察的喘息,隨即便加深了力度,意猶未盡地與她反複糾纏。


    “別亂動……”沙啞又低沉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呂竹忍不住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頸脖之間頓時傳來一聲輕笑。


    強製把稍微偷偷退縮了一點的呂竹給拉迴來,使得兩人的身體貼得更近。


    “現在可是有兩支槍在指著你。”熱氣從頸間吹到耳畔,在初冬裏算不上輕薄的布料,在身邊人貼近過來之際,終於再也阻隔不住另一份蓄勢待發的危險。


    “再亂動的話,你希望我對你……用哪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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