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心頭像永遠沒變改,是我的我的寶貝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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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雕網友壓抑不住內心想要暴打仆街的洪荒之力,呂竹倒是強行讓自己迴想著黎小軍與她冷戰時一聲不吭的模樣,勉強壓抑住了內心裏叫囂著衝向澳城大賭特賭的洪荒之力。


    不能賭桌上迴本,那就努力點工作賺錢吧。


    所幸黎小軍本來就有了心理準備,也沒有責罵她,反而是溫柔地安慰了她一番。


    “股市這種東西跟賭博也是差不多的,都是一部分人贏了就會有一部分人輸,說到底算是不義之財,吃一塹長一智,就當買了個教訓唄。我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大不了就推遲一下買房結婚的計劃,你不要那麽拚命去兼職了,我看著心疼。”黎小軍一邊給因為工作辛苦累成了狗隻好趴在下鋪挺屍的呂竹按摩肩頸,一邊語氣溫柔地勸說道。


    唉,為了他這些話,忍住衝往澳城的洪荒之力還是值得的。


    呂竹迷迷糊糊地想。


    第二天起來後,黎小軍便陪著呂竹去辭了兩個夜班兼職,呂竹好說歹說,黎小軍這才不情不願地讓呂竹留下了另一個在家做粘塑膠花的小手工工作。


    “你在麥當勞下班之後,迴家要休息一陣子再粘塑膠花,這個對眼睛不好。”黎小軍騎著自行車把呂竹送到麥當勞門口,把車頭筐子裏的的一袋包子塞到呂竹手上,然後又叮囑道。


    “知道了,快去上你的班吧!不然去晚了的話,你收拾東西起來要手忙腳亂的。”呂竹揮手告別他。


    因為金融危機的影響,最近市道太過冷清,連茶市的常客也不去光顧黎小軍工作的店了。他老板也幹脆,直接暫時放棄了底層的生意,轉而專攻做中高層的定製外派服務。所以今天黎小軍就得跟著老師傅去外地做宴會酒席,估計得明天早上才能迴來。思及此,呂竹這才讓他早點去上班,不用去到店裏後才匆匆忙忙地收拾東西,提早收拾好的話就可以輕鬆地跟大隊出發。


    進去後看到一臉憔悴的李翹,呂竹拿出一個包子給她,關心地問:“怎麽了?你臉色很不好。”


    “沒事,最近有點累而已。”李翹咬了一口包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賺錢雖然重要,但是身體也是很重要的,你不要熬壞了身子啊,實在不行我手裏還有一些錢……”呂竹湊近李翹耳邊,用極其輕微的氣聲說道:“小軍不知道的,這是我的私房錢。”


    李翹被逗笑了:“行了,把你吃零食的私房錢都拿走的話那就對你太殘忍了。放心吧,我沒事,我最近找了一個下午班加夜班的兼職,就是給那些大型娛樂場所做清潔,累是累了點,但薪水不錯。我能行的!”


    “什麽工作啊?我也一起去吧,小軍剛剛讓我辭了兩份兼職了……”呂竹道。


    “清潔工作很費力氣的,你做不來,還是迴家粘你的塑膠花吧。”李翹笑著迴話道。


    憑什麽看不起粘塑膠花的?香江首富李超人不也是靠著粘塑膠花發跡的嗎?要不是黎小軍不讓她拚命,她就算當不成李超人,起碼也能脫個貧。


    當然,如果能放手讓她坐船過去澳城玩玩,當李超人第二也不成問題……


    不過,工作的時候,呂竹忽然察覺到旁邊的李翹的怪異之處。


    李翹的手,好像出了問題。


    好幾次給顧客拿漢堡的時候,李翹的手軟得幾乎要拿不住漢堡,要不是呂竹一直留意這邊及時抓住她的手,那漢堡就得掉到地上了。


    李翹對此的解釋是昨天夜班工作有點累到了,所以今天沒什麽精神,還感謝了呂竹好幾次的幫忙。


    等到下班後,對李翹的說法有所懷疑,同時也是不放心李翹的呂竹便偷偷跟在李翹的後頭,打算一探真相。


    果然不出她所料,李翹的確對她有所隱瞞。


    李翹兼職的那個大型娛樂場所不是卡拉ok,也不是酒吧,而是按摩會所。


    李翹也不是在裏麵做清潔,而是在裏麵做按摩女郎。


    雖然按照領頭的大姐所說,他們這個場子,比起其他旺角或者深水埗那些場子,招待的客人要斯文得多。但鹹濕佬依舊是鹹濕佬,就算不對按摩女郎動手動腳,那看人的眼神也挺讓人惡心的。呂竹隻是去找人的,都被路過的那些大腹便便的客人從頭打量到了腳,有些不客氣的還對著她吹口哨,還是領頭大姐笑罵了幾句,這才把人給喊走。


    呂竹找到李翹的時候,她正在為一個整個背脊都是紋身的中年男人推油。


    “靚妹,吃飽飯沒有啊?力道不夠我換人的話你可別哭!”


    那中年男人估計是個社團大佬,很受得力,李翹吃奶的力都拿出來了,額頭上滿布細汗,按得咬牙切齒,但那個中年男人卻仍然是把臉埋在床頭鋪著的毛巾一聲不吭,對她那拚了命的按摩力道完全無動於衷。


    不經意的一個抬頭,李翹也發現了站在房間外的呂竹,她的臉色頓時變了,眼神也複雜無比,還流露出了一種茫然的哀傷。


    隔著玻璃窗,呂竹沒有叫她,隻是默默地轉身離開了。


    李翹心情複雜地給這個名叫豹哥的大佬做完按摩,便尋了個借口跟領頭大姐請了假,急匆匆地走出了按摩會所的大門。


    想要去找呂竹,不料,卻就在會所門口看到了捏著兩張紙的呂竹。


    “你聽我解釋,這個場子很正規的,那些男人頂多也就口花花,不會動手動腳的,而且新人手上按摩力道不夠,客人罵幾句是正常的……”李翹急忙解釋道。


    “跟我走。”呂竹把其中一張塞到她手裏,然後就牽起李翹那軟弱無力的手拉著她往大街上走去。


    李翹不明所以地跟著難得變得霸氣而沉默的呂竹,心裏情緒經曆種種變化,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又不知如何開口,隻好默默地低下了頭。


    然而,低下了頭她才發現,呂竹塞到她手裏的那一張紙,是去往澳城的船票。


    另一邊,黎小軍今晚也做出了幾道充滿首都風味的小菜,受到了貴賓包間裏一位來自首都的富豪的賞識。本著同鄉情誼,富豪隨手就賞了他一把籌碼,讓這個小同鄉到樓下的賭場見識見識澳城賭場的魅力。


    黎小軍不喜賭博,不過他的賭術也是從呂竹身上偷師來的,秒殺一般人無壓力。老師傅和一眾夥計都高高興興地接過了富豪們的打賞,打算一起去見識見識澳城賭場的,他一個人也不好不合群地走開。於是黎小軍心裏便本著簡單玩兩三把保住籌碼,然後就去兌換成錢拿迴家的想法,跟著大夥下了樓。


    今晚的賭場很是熱鬧,但熱鬧得有點奇怪。


    大廳裏明明有那麽多張賭桌,但大多數賭桌隻有荷官站在桌邊。而角落裏的那一桌,卻裏三圈外三圈地圍滿了人。


    一個年輕的夥計跟別人八卦了一下那一桌人圍得特別多的原因:聽說是有兩個賭術很厲害的靚女在那裏賭著,雖然是有輸有贏,但卻被一位眼毒的老手看出了端倪,她們兩個斷斷續續已經贏了十幾萬!


    雖然這個數目在混跡澳城賭場的大佬眼裏連個屁都算不上,但相比普通人來已經是不少了,再加上兩人即使衣著樸素也掩蓋不住麵容姣好,所以就旁邊圍滿了一堆人,好奇者有之,好色者更有之。


    黎小軍聽到這裏心裏頓時一個咯噔,但想起這是兩個人,又勉強是鬆了一口氣。


    那些八卦的夥計可沒有他的淡然,一聽到人群裏麵有兩個賭術厲害的靚女,二話不說就憑著他們的人數優勢硬是推開人群也擠了進去。


    人影交錯間,黎小軍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兩個非常熟悉的身影。


    不!不會的!她答應過他的!


    很可惜,事實就是如此殘酷。


    看了一眼贏得快瘋了的李翹撲到賭桌上把籌碼往她們這邊扒拉,呂竹一副大佬姿態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差點沒當場噴出來。


    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後方同樣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黎小軍,呂竹驚跳而起:本是想著今天黎小軍不在家,所以她就特地趁這個機會偷偷帶李翹來澳城賺錢的。要是早知道黎小軍去的“外地”就是澳城,她絕不會特意挑今晚過來!


    交代了李翹一句讓她拿著籌碼去換錢自己有事先走後,呂竹就火急火燎地扒開身邊的人群去追與她僅僅對視了一眼便轉頭就走的黎小軍。


    黎小軍倒好,仗著人高腿長跑得簡直要起飛,發現呂竹在後麵追趕後,更是連跨十五張賭桌加五道圍欄直線跑路不帶歇的,追得呂竹都快要崩潰了。


    直播一向堅持文明用語的呂竹難得爆了句粗,隻恨不能把那彈跳力驚人的家夥給一巴掌拍到地上讓他不能再在前方蹦躂個沒完沒了。


    也許是剛剛幫了李翹所以“好人有好報”吧,如呂竹所願的,跑得起飛的黎小軍在又跨了一道圍欄的時候,被賭場的保安隊逮住給按在了地上。


    “小姐,麻煩你檢查一下你丟了多少錢?”保安隊長按住黎小軍,然後關切地問呂竹。


    “不,不是,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們鬧了點矛盾……”呂竹扶額。


    不忍直視地從保安隊手裏把被拍懵了的黎小軍接走,然後呂竹便帶著他連夜坐船迴了香江。


    迴到房間裏,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洗漱過後就沉默地躺到屬於自己的床鋪上。


    一夜無言,也許也是一夜無眠。


    淩晨的時候呂竹才勉強眯了一小會,醒來時又想起今天是周末,更是兩人約定好要去遊樂園玩的日子。


    遊樂園門票還是提前買好的了。


    拿出門票衝黎小軍揚了揚,明顯可見黎小軍愣了一下,定定地與呂竹對視了一陣,他便默不作聲地接過了門票。


    坐上計程車的兩人依舊沒有說過一句話。


    突然一個急刹。


    向前傾去的兩人默契地互相抓住對方的手穩住身體。


    驚訝地對視了一眼,黎小軍首先發難:“你怎麽開車的?!”


    “鄧麗君啊!”司機大叔完全沒有理會黎小軍的責問,自顧自地推開了車門衝了出去。


    呂竹和黎小軍順著司機奔跑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街對麵在人群裏不斷為粉絲簽名的那位笑容甜美的女歌手。


    因為鄧麗君的出現,街邊的影碟店鋪也播放起了鄧麗君的歌,每一句都是在大陸裏耳熟能詳的旋律。


    推開車門下了車,黎小軍突然主動牽起了呂竹的手:“過馬路要小心點,香江不像首都,車比人還要多許多。”


    呂竹微微一笑,想起在首都的時候,瘋狂的粉絲為了搶鄧麗君的新專輯,把一邊吃零食一邊過馬路的她給撞倒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經常受傷的黎小軍從一眾跟班裏走出,拿出常備的創可貼給她貼上,從此正式上位當她的專屬司機以及專屬的“私人醫生”。


    因為沒有帶鄧麗君的專輯,所以兩人直接讓鄧麗君把簽名簽到了衣服上麵。


    “其實李翹還是有眼光的,喜歡鄧麗君。”黎小軍感歎了一句,“隻有這一點我認同她。”


    “所以呢,你為什麽一直和她過不去?”呂竹問道。


    “這麽說吧,她在香江隻有你,而我在香江也隻有你,我們都想獨占你。”黎小軍看著呂竹,又道:“你把感情分給了兩個人,那麽這兩個人注定要互相爭鬥。”


    呂竹挽住他的手:“對不起,是我忽略了你。”


    “我也應該要和你說對不起。我不讓你再玩牌,就是因為我怕你有朝一日會離開我。可昨晚我想了一晚,如果你要離開的話,我不應該強硬留住你的,這樣隻顧我自己,反而會傷害了你。”黎小軍搖搖頭,接著說道:“來到香江你都沒有真正地笑過,一直都在為生活奔波勞累,反而在澳城那邊,我看到了以前的你。”


    “如果你要離開,我會放手。”


    “希望你的笑容永遠不變,我……最親愛的人。”


    即使來到香江那麽長時間,黎小軍還是學不來香江人開口閉口我愛你的現代奔放風格,依舊是大陸那邊的古老含蓄方式:青年男女交朋友,不會直接說出來,而是用信件來傳達內心的情感。


    “親愛的小絹”,永遠是他給她寫信時的第一句話。


    “老板說現在香江的市道太差,打算去紐約的分店發展,他問我要不要去。”黎小軍看著呂竹,道。


    “你去,我就去。你留下,我也留下。”呂竹注視著他。


    黎小軍的嘴角咧了咧,但很快又迴複過來,用力抓緊了呂竹的手:“那李翹……”


    “她之前炒股欠了債,隻好去了按摩會所工作,不但辛苦還遭人折辱,我不忍心看到她那樣,所以才出手幫她這一次。”呂竹解釋道,“她立誌要成為香江人,很拚命很努力,隻是時運不濟而已。假以時日,我相信她會成功的。”


    “但我跟她不一樣,我對做大陸人還是做香江人都沒有執念,我在乎的隻有你。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不管身處現在仍是英屬的香江,或者美國的紐約,我依然還是屬於祖國大陸的那個黃絹。”


    “依然還是隻屬於你的,你親愛的小絹。”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在外麵一向表現得靦腆害羞的黎小軍,第一次鼓起勇氣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擁住了她。


    時至今日,已經搬到紐約唐人街居住的呂竹想起這一幕,都覺得有點如夢似幻。


    那天迴去以後,呂竹和黎小軍便與姑媽說了離開香江去往美國的想法,還打算帶上姑媽一起過去。


    姑媽並沒有答應,她還是想留在香江等她的威廉。


    於是兩人和姑媽道了別,然後一起處理好香江的大小事務,之後就坐飛機來到了紐約。


    離開的時候,李翹拿了八萬塊錢過來,說是還完債後剩下的。因此呂竹便作主給了一半資助李翹創業,另一半則是留給姑媽。


    但是姑媽不願意收他們的錢,說是人在異國用錢的地方比在香江的時候更多,手裏有錢心裏就有底。後來在紐約穩定下來後,他們每個月都會寄錢迴去給姑媽,算是感激她當年收留照顧兩人的恩情。


    現在,黎小軍已經成為了能獨當一麵的大廚,她則是在唐人街的茶葉店鋪裏工作。


    忽而有一天,呂竹遇到了前來和丈夫一起前來購買茶葉的李翹。


    經過一番憶當初的對話,呂竹才得知李翹拿著那四萬塊錢開了一家小吃店,後來有古惑仔來搗亂,是她丈夫豹哥為她解決了這些人。而且豹哥還記得她,當年她在會所時就是豹哥照顧著她的,雖然豹哥一直嫌棄她按摩力道不太夠,口頭上也有點花,但卻從來沒有強迫過她。後來,兩人接觸多了,覺得合適便在一起了。


    李翹看了一眼去外麵給她買點心的豹哥的背影,笑著說:“他當年為了追我,在我開玩笑說我怕老鼠後,硬是在後背的龍紋身裏麵加紋了一隻米老鼠,還說是帶了個朋友來看我。別看他其貌不揚身材矮小,但他是一個真正有擔當的男人。”


    “社團出事的時候,他沒有背叛兄弟而是選擇了硬抗。後來遠走海外時我去送他,他跟我說,傻女,迴去衝個熱水澡,睡個好覺,明天早上起來,滿街都是男人,個個都比豹哥好。 ”


    “還未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有強迫,而是給了我選擇;在一起之後他怕連累我,更是再次給了我選擇。別的大佬對女人大多都是強取豪奪的,隻有他一直很尊重我。他喊我傻女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會跟著這個男人一生一世。”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現在正在當導遊,專門帶領大陸同胞來參觀紐約的風景。對了我們就在那邊的房子住呢,剛剛租下不久,打算遲些買個帶著花園的小房子,生個bb做一對平凡的夫妻。你呢?你和黎小軍?”


    呂竹笑了笑:“我們也差不多存夠錢了,大概在今年五月吧,一切準備好就結婚。”


    “那我要當你的伴娘的啊。”李翹頓時來了興致。


    “好。”呂竹笑著應道。


    說著笑著時間飛過,呂竹下班之後,打算帶李翹一起去找黎小軍。


    異國他鄉重遇故人,多麽難得。


    黎小軍當然也很高興,本來他還打算請李翹和豹哥吃飯的,但是他工作的飯店滿座了實在騰不出空位。因此,四人就去了附近的一間西餐廳吃晚飯。


    吃得正愉快的時候,變故陡生。


    一群匪徒持槍而入,從他們手裏未拉攏的袋子縫隙裏的露出的金飾上不難看出,他們剛剛搶劫了隔壁的珠寶店。


    警察也隨後湧入,雙方交火。


    大混戰裏,江湖經驗豐富的豹哥護住了李翹。而黎小軍,則是用他的身體擋下了射向呂竹的一顆子彈。


    當晚,黎小軍在醫院裏搶救失敗,正式宣告死亡。


    第二天,李翹發現了放在呂竹病床上的一副遺書。


    這個叫做阿may的姑娘,始終沒有等到屬於她的明媚五月。


    時間似乎能抹平一切傷痕,李翹渾渾噩噩地過了一段日子,後來,在丈夫的鼓勵下重新振作起來。


    1995年的5月8日,她去洗衣鋪取衣服的時候,各種語言混雜繁亂的唐人街上,突然傳來了一句完完整整的國語歌聲。


    “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甜美的歌聲在風中飄蕩,李翹仿佛又憶起了最初到達香江的那天。


    一輛綠皮火車,背對著的座位,坐著他們三個懵懵懂懂地前來闖蕩香江的年輕人。


    她聽到到站的叫喚後驚醒過來趕緊下車,忽然被人在背後小聲罵了一句。


    愕然迴頭之際,隻見座位上那個罵她的年輕男孩正托著旁邊女孩的後腦,眼裏眸間滿是化不開的柔情蜜意。


    女孩搖搖頭,笑著為自己急切離開而傷害到她的行為辯解了一句,仿佛一道明媚的陽光,驅散了長久路途的陰霾。


    原來和她頭靠頭睡著的是這個女孩,她的命真好啊,有人陪伴著闖蕩香江。


    不像自己,隻能孤零零的一個人,就連坐在火車上睡著的時候都是和陌生人互相倚靠。


    後來在麥當勞裏,她又重新見到了這個叫做阿may的女孩,人如其名,笑容甜美得像初夏五月的明媚陽光。


    不知道為什麽,那時的自己就是下意識地想要去接近陽光,去獲取那一份在陽光旁邊的溫暖。


    大陸對待感情比起香江更為含蓄,阿may和她的未婚夫黎小軍的情路走得有點曲折。也許自己也為其中增添了障礙,好心辦過壞事;但到了最後,他們還是明曉了對方的心意,抓住了對方的手,一起離開了差點讓他們迷失自我的香江。


    後來紐約再遇,阿may身邊的人還是黎小軍這個未婚夫,兩人的笑顏一如往昔甜蜜。


    而自己也不再隻是一個人,身邊也有了豹哥的陪伴。


    重逢時想起年少時候的種種往事,大家都是莞爾一笑,任由它們隨風而去。


    顛沛流離的人生裏,能遇到這樣一位寶貝一般的親愛知己,這份感情,比愛情更要濃烈,比友情更要堅定。


    如果……沒有那次意外的話,他們四個,會如同昔日通宵排隊時自己的憧憬,做一輩子的好鄰居好朋友吧。


    然而,黎小軍走了,阿may也跟著他走了。


    阿may走後,留下的財產一分為二,一半留給了自己,另一部分則是由自己幫忙捐獻給了海外華人互助基金會,說是為同樣流離海外的同胞盡一點心意。


    阿may一直都很熱愛祖國大陸,不像有些新移民,生在大陸長於大陸,離開了大陸後還倒過來鄙視大陸的落後。殊不知,改革春風吹拂而過,現在大陸的發展也如阿may所希望的,越來越好了。


    就像她做導遊時遇到的那些大陸遊客說的那樣:以前,大家都想著離開大陸;現在,大家都想著迴歸大陸。


    如果阿may知道了這個,她一定會很高興地笑得眉眼彎彎甜甜蜜蜜的吧。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兒開在春風裏……”電視裏還在播映著鄧麗君生前的采訪報道,輔以歌曲“甜蜜蜜”那歡快輕盈的曲調,使得周遭空氣甜美得仿佛美人腮邊的酒窩,令人心生沉醉。


    斯人已逝,但那些留著記憶裏的故事,歌聲依舊甜美,笑容依然甜蜜,永遠不會隨著時間而變改。


    永別了,我的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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