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韓老,我們已經進入了第二座石殿。


    這座石殿的內部構造沒有之前那座那麽精細,而是很粗糙,一條看不到底的通道一直通到石殿底部,通道地麵上都是碎石塵埃,兩側的牆麵黑黢黢的,乍一看跟個爛尾樓的樓道一樣,有些簡陋,有些詭異。


    我們現在正處於石殿的頂端,必須要下到地麵才行。


    我看著眼前順勢而下的路,心中突突直打鼓,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我心中升起,我覺得這座石殿跟之前那座一樣,都不簡單,裏麵都隱藏著致命的危險。


    其他人似乎也都有這樣的顧慮,濤子對錢曉劍問道:“賤人,你帶的路確定對嗎?”


    “我又沒來過,”錢曉劍攤開手,手上包著厚厚的白布,那是他剛才受的傷,他答道,“不過目前隻有這一條路,走下麵的建築群的話根本過不去,咱們隻能走這裏。”


    韓老說道:“多說無益,咱們小心點便是了。”


    我們聽後點點頭,走這裏確實需要小心。


    最後,我們排好了前進的陣型,濤子和老貓打頭陣,後麵跟著錢曉劍,隊伍中間是我與燒麥,最後才是小金和負責照顧小金的韓老。


    這一路上我一直覺得隊伍裏缺了一個人,其實我是想竹竿了,平日裏我總覺得他悶悶的,有他跟沒有他基本沒差別,但等他真的不在了時,我倒是很想他,這小子每次出現在我身邊都會給我帶來一種溫馨而親切的感覺。


    可是現在竹竿被當做了搜救隊的背叛者而被逐出隊伍,他一個人在這赫沢聖城中能否應付自如,這一點我十分擔心,我很後悔當時我沒有阻攔竹竿的離去,如果我當時堅決一點的話,也許竹竿就不會走。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我暗自歎了口氣,跟住了大家前進的步伐。


    腳下的路還算好走,濤子為了給大家壯膽唱起了歌,他中氣十足,一首五音不全的水大校歌帶著迴音,把周圍地上的塵土震得撲簌而起,不得不說太提神了。


    我們走了約摸五分鍾,周圍的情況都還不錯,沒有出現什麽險情,我恨不得一下子就跑出這座石殿,可是直覺告訴我不能這麽做。


    這時,我忽然感覺到自己眼睛的餘光捕捉到了地麵的一絲白光,詫異之下我趕忙低下頭尋找白光的光源,卻發現白光並不是來自地麵,而是來自我腰間挎著的三寸魄短劍,這把短劍居然在這個時候莫名地發起光來。


    我知道,這把短劍發光時一般沒什麽好事。


    “你們快看這把劍!”我連忙何止住了大家。


    眾人聞聲都朝我圍攏了過來,他們見到我手裏的短劍發光後俱都驚詫不已。


    濤子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感歎道:“少爺,你真是撿到寶貝了,有了這把短劍,你以後晚上出門就不用帶手電了。”


    我心說我自從有了那個白霧睛後就已經用不著手電了。


    燒麥問道:“這把劍發光是不是在對我們示警。”


    “應該是吧。”其實我也拿不準。


    韓老道:“既然說不出原因的話就不要多浪費時間了,我們接著走吧。”


    “就是的,大家都小心點就好。”錢曉劍也應道。


    我們很快又恢複了隊形,繼續朝石殿的下方走,大家的手裏都已經攥好了武器,我也把短劍緊緊握在手裏,同時另一隻手掏出了瘋狗軍刀。


    看著手裏的兩把武器,我心中浮現出一個問題,這兩把武器一把是赫沢族留下的千年聖器,另一把是通過現代工業革命鍛造出的頂尖軍刀,它倆到底誰更結實一些呢?


    這個問題似乎很好解決,我同時舉起了左右手,握緊手裏的軍刀和劍,猛地將二者劈到了一起,隻聽一聲響亮的金屬撞擊聲響起,我感覺雙臂一陣酸麻,趕緊看去,發現瘋狗軍刀的刀刃竟然被劈卷了一塊,但是三寸魄短劍毫發無損。


    強弱立判,我不禁感歎赫沢先人造劍技巧之先進,居然把千年後的人類文明都比了下去。


    這時,其他人忽然停下了腳步。


    我以為是我剛才弄出的金屬撞擊聲把大家驚住了,便說道:“沒事沒事,咱們繼續走。”


    可是走在最前麵的濤子和老貓依舊沒有動,濤子扭頭對我們說道:“前麵的路有些不對勁,你們過來看看。”


    我們聞言朝濤子那走了過去,我目光前移,赫然發現前麵的路上長著許多深綠色的植物!


    這些深綠色植物非常多,把前麵整個地麵都鋪滿了,密密麻麻看著有些膈應人,至於這些植物的形狀則更奇怪,它不似我們平日見到的各種直立生長的花花草草,而是呈倒立著的“u”字形或者說“π”的形狀生長,煞是奇怪。


    我以為是這種植物的頂端太重,把整個植株墜下來才造成現在這種形狀,可是當我走過去嚐試著拔了拔這些植物,才發現並不是這樣,這種植物垂到地麵的兩段都拔不起來,竟似有兩個根一樣!


    這種奇怪的植物實在讓我們大開眼界,濤子想要連根拔起一株,不過被我們製止了,這種植物來曆不明,還是不要亂動為好。


    同時我心中飄過了沈姐的影子,如果現在沈姐還在的話,應該能夠認出這種植物的種類吧。


    遍地的怪異植物如同一個個絆腳的陷阱,不過這並沒有阻止我們前進的欲望。


    我們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滿是怪異植物的地麵上,每走一步都很小心,生怕被這種植物絆倒。


    三寸魄發出的銀白光芒更加耀眼了,我緊緊握著它,心中暗想是不是地麵上的怪異植物才激發出短劍的白光呢?如此說來的話這些怪異植物應該有些危險。


    濤子和老貓依舊在前麵開路,韓老走在最末尾,因為小金行動不便,韓老直接把小金背了起來,我搶著要背小金,不過被韓老拒絕了,看得出來,韓老隻有把他的愛徒背在自己的背上,他才會放心。


    我走到韓老的身邊,以便護著韓老和小金。


    “小金,你感覺怎麽樣?”我對小金說道。


    小金趴在韓老的背上大聲地喘著氣,他看了看我,緩緩答道:“還好,很暈,呃,你是誰?”


    “我是誰?”我哭笑不得地指著自己的臉說道,“你說我是誰?”


    小金又仔細地看了看我,才答道:“你是……少爺?”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覺得小金的狀況又惡化了,如此下去的話他得活脫脫變成一個傻子,我想不明白,之前小金遭受的頭部撞擊居然會對他有這麽大的影響。


    “那個人是誰?”小金緩慢地伸出手指,指了指前麵錢曉劍的後背。


    我答道:“那是錢曉劍啊,你倆是一個公司的同事,你怎麽還記不起來?”


    這個問題小金這兩天已經問了好多遍了,但他就是記不起來錢曉劍,現在連我們也都快認不出來了。


    小金衝我“哦”了一聲,偏過頭趴在韓老的背上,不再說話了,昔日那個靦腆陽光的高個子男生變成了現在這樣,是誰也不想看到的。


    我們越往前走地麵上的怪異植物就越密集,而且我們走的是下坡路,很容易就會被絆倒。


    果然,走在最前麵的濤子忽然發出一聲驚唿,緊接著直接狗啃泥般趴在了地上,肯定是被怪異植物絆倒了。


    老貓趕緊蹲下身攙扶濤子,濤子罵罵咧咧地爬起身來,右手使勁往地上一拽,把絆倒他的那株怪異植物連根拔起。


    濤子手裏拿著被他拔起來的怪異植物,轉身衝我們喊道:“你們看,拔起來就拔起來了,沒什麽事,我們幹脆邊用刀砍邊走吧,省得提心吊膽地怕被絆倒。”


    我們見此計可行,便紛紛拿起了手裏的軍刀,開始披荊斬棘地往前走,還真別說,這樣一來我們行進的速度快多了。


    我左手短劍右手軍刀,揮舞得虎虎生風,麵前無數的怪異植物被我劈得到處紛飛,感覺特別爽,不過這種怪異植物裏麵的水分似乎很足,我身上沾滿了植物裏麵飛濺而出的深綠色液體,我看了一眼其他人,發現他們的衣服也都漸漸變成了深綠色。


    不過最要命的還是破碎的怪異植物散發出的一種氣味,和臭雞蛋的味道一樣,甚至更難聞,我聞了一會兒後就有一種幹嘔的衝動,感覺自己的腦袋暈乎乎的。


    我想說別砍了,這樣下去遲早會被這種臭雞蛋味兒熏死,不過看到大家都很努力地邊砍邊往前衝,我還是沒有說出口。


    就這樣,我們一路砍了下去,很快就接近了石殿下麵的出口,但是我絲毫沒有喜悅之情,因為我感覺自己已經被臭雞蛋一樣的怪味熏得頭暈眼花,快要站不穩了,這種感覺比喝了二斤白酒還要難受。


    怪異植物噴濺出的深綠色汁液也不好惹,我身上的皮膚隻要沾到這種汁液,就被變得奇癢無比,過一會兒皮膚就會漸漸失去知覺,如同打了麻藥,相當恐怖。


    我現在後悔去砍這些怪異植物了。


    這時,我身後忽然傳來了咚的一聲響,我恍惚地迴過頭,發現竟然是韓老倒在了地上,竟然是被空氣中的臭雞蛋怪味直接熏暈過去!


    小金隨著韓老的到底也倒在了地上,想要爬卻爬不起來,我見狀趕緊跑過去想要幫助小金和韓老,但是我感覺到自己的腳步變得逐漸虛浮。


    我用盡全力朝小金和韓老走去,就在快要接近他倆的時候,我身後又傳來了接二連三的倒地聲,我費勁地迴過頭,發現燒麥、濤子、老貓都相繼暈倒在地,錢曉劍也搖搖晃晃將要昏倒!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想舉起胳膊咬自己一口迫使自己清醒,可是我發現自己竟然連手臂都抬不起來!


    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我機械地挪動步子走到小金的身邊,感覺全身的力氣已然耗盡,我搖了搖腦袋,做出了最後的掙紮,不過都是徒勞的,最後,我感覺自己腳下一輕,癱軟在了地上。


    我瞪著雙眼不甘心就這樣暈過去,但是眼睛已經冒起金星,看不清任何東西,就在我暈過去的最後一刻,我看到有一雙腳站在了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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