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錢曉劍的帶領下,我們走到了聖城一側一幢極其高大的石屋內,這是深入聖城內部的必經之路,我們眼前的建築與其說是石屋,倒不如說是一個石殿,這個石殿連著後麵另一個石殿,高有四五十米,這麽高的石質建築確實有些難以想象。


    這個石殿的入口很窄,進去之後也沒有很大的空間,隻有很窄的一條路,路徑蜿蜒而上。


    我對錢曉劍問道:“你們當時就是從這裏走過來的?”


    “不是,我沒走過,”錢曉劍擺手答道,“是當時另一組的三個人從這裏走的,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


    韓老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從這裏走吧,沒準路上就會碰到他們。”


    “也沒準會碰到他們的屍體。”


    濤子說罷被我們輪番瞥了一眼。


    出乎意料的是石殿走廊裏的光線,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裏的光線非常好,甚至能和地表媲美,也許是走廊裏暗藏著那種發光的藍石頭。


    我們一個個地走進了走廊,走廊是一直向上延伸的,我們一直走下去的話會走到這座石殿的頂端,我估計石殿的頂端還會有新路和後麵那座石殿相連,二者就像連接著空中走廊的雙子塔。


    錢曉劍依舊充當領路人的身份,帶著我們沿走廊往石殿上方走。


    四五十米高的石殿想要走上去用不了多久,不過我們走著走著就發現了不對頭的地方,走廊的兩側忽然變得光潔起來。


    這裏所說的光潔並不是說走廊兩側的石壁幹淨,而是指兩側的石壁可以反光,就如同一麵鏡子!


    我們被這種怪異的現象驚呆了,逐漸放緩了腳步,不明白這種石壁為什麽會和鏡麵一樣,也許石壁隻有在經過精細的打磨剖光後才會出現這樣的現象。


    “怪了啊,赫沢族的人為什麽要把牆壁弄成這樣?”燒麥疑惑道。


    我看著一側的牆壁,上麵完整地映照出了我的全身像,許久沒有照過鏡子,如今乍一照還感覺蠻不錯,不過我發現自己憔悴了許多,滿臉胡子邋遢。


    “我們趕緊走吧,救人要緊。”錢曉劍催促道。


    於是我們沒多做停留,繼續沿著走廊朝上走,沈姐死後,照料小金的任務就落在了韓老身上,韓老逐漸從最在隊伍最前變成了走在隊伍最後,而且話也少了很多。


    我們沿著走廊大約走了有十多米的垂直距離,猛然發現走廊又有了變化,本來隻是走廊兩側的牆麵很光滑,可是現在連頭頂上和腳底下的牆也都開始變得光潔反光,我們如同呆在一個上下左右都由鏡子組成的長廊中!


    不論我朝左右看還是抬頭低頭,都可以從牆麵的映照中看到自己的身軀和麵容,當我看其中一麵時,我的餘光又能感受到另外三個方向有我的影子,一個我自己瞬間變成了五個我自己,這種感覺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大家走路的速度都慢了下來,有些吃不準赫沢族把這個走廊建成這樣到底有什麽企圖,一時間氣氛開始變得壓抑。


    濤子清咳了一聲,問道:“賤人,你路沒帶錯吧。”


    “絕對不會,當時我們勘探隊另外三個人就是從這裏走的。”錢曉劍的語氣十分肯定。


    我們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繼續往前走。


    我每走一步,就感覺上下左右有四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跟我走,尤其是左邊和右邊,反射出的兩個人影和我是完全一樣的,讓我有一種眩暈感。


    其他人也不好過,濤子邊走邊左右亂看,燒麥則用手擋在自己的臉頰邊,不讓眼睛的餘光散出去,老貓幹脆眯著眼走路,隻有錢曉劍走得好好的。


    韓老和小金落在隊伍的最後麵,為了照顧他倆我可以減緩了步伐,跟他倆走到了一起,以便隨時照應。


    小金的狀況沒有任何好轉,依舊是癡呆的模樣,在這種地方,病情不好轉就等於惡化。


    沈姐的意外身死和小金的腦部受傷給韓老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嚴霜,他老人家目前繃著臉一言不發,我看著韓老變成這個樣子心裏很難受。


    我思考著說辭,然後清了清嗓子安慰韓老道:“韓頭兒,您得振作起來,沈姐的死和小金的傷我們都感同身受,不過誰也不能就此消沉下去不是嗎?我們這幫烏合之眾還得靠您領導呢。”


    走在前麵的濤子聽到了我的話後迴頭大喊道:“少爺說的沒錯,韓頭兒您先別垂頭喪氣了,這樣吧,您要是不嫌棄您就把我跟少爺都收了徒弟,以後我倆跟著您混!”


    韓老對我和濤子的說辭並沒有什麽反應,他隻是連著歎了幾聲氣,然後輕輕抓住我的肩膀道:“我要是死在這了,你們得把小金給我帶出去。”


    “哎喲,您老可別胡說,我有預感,咱不但能救出勘探隊員,還能安然無恙地逃出去,我的感覺向來準極了。”我竭力安慰著韓老,同時也感覺到他抓著我肩膀的手掌虛弱無力。


    “你就別貧嘴了,”韓老苦笑道,“我這輩子就好麵子,也一直為了自己的臉麵活著,老了老了,卻沒想到一個跟頭栽在這沙漠裏,栽在赫沢族的手裏,我對不起死去的隊友,更對不起你們……”


    我指了指四周光潔的牆壁對韓老說道:“您就別說話了,好好走路吧,您看這周圍有四個咱們的影子,也就是說咱有四條命,怕什麽?”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咱們趕緊趕路,還得去救勘探隊員呢。”


    韓老話音剛落,我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一枚針狀暗器透過左邊的牆壁朝我飛來!


    “小心暗器!”我大吼一聲,迅速彎下腰去,片刻,我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很正常,身上也沒有受傷,應該是把暗器躲過去了。


    我直起腰,仔細地查看了一下身體的每一個部位,確實沒有受傷,但令我疑惑的是周圍並沒有發現有掉落在地上的暗器,而且剛才我很清楚地看到暗器是穿透牆壁而來的,牆壁那麽厚,它怎麽穿得過來?


    剛才由於我的一聲大吼,其他人都已經匍匐在了地上,現在他們都眼巴巴地看著我,不明就裏。


    “少爺,哪有暗器?”蹲在地上的燒麥問道。


    濤子則直接趴在了地上,對我大罵道:“你小子耍我們是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剛才我明明看到有針狀暗器飛過來,可是它居然又消失了。


    就在此刻,我又看到一枚暗器朝我飛來,沒錯,就是透過光滑的鏡麵牆壁朝我飛來,這下我看得清清楚楚,趕緊大喊了一聲“小心”,再一次彎腰躲避。


    不過匪夷所思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那枚朝我飛來的針狀暗器再一次消失了,似乎除了我之外誰也沒有看到它。


    我覺得我肯定又要被罵了,不過我剛剛站起身,就聽到濤子大吼一聲“有暗器”,然後在地上猛地一滾。


    難道濤子也看到那種針狀的暗器了?


    緊接著,燒麥、老貓、錢曉劍等人都開始大喊“小心”,“有暗器”這類的詞,四處躲避,幾個人還不時地撞在一起,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這是怎麽迴事?我心中無比驚愕,難道大家都看到了那種隻會飛但不會傷人的暗器了?


    我覺得此中定有蹊蹺,剛想喝止住大家,卻猛地發現又有一枚針狀暗器透過牆壁直取我的麵門。


    這一次,我選擇了原地不動。


    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那枚針狀暗器飛速地從牆壁中朝我飛來,但是就在距我很近很近的地方忽然地停住了,而後緩緩消失,化為了一片虛無,根本沒有傷到我,或者說傷到了我在牆壁上的影子。


    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我有些看明白了。


    四周這些能反射出我們影子的石壁就像是一個大型的電視機,而那些飛行的針狀暗器就是電視機裏播放的節目,雖然很逼真,但也隻能局限於電視機中。


    說白了,那些暗器根本就不是暗器,而是影像,是通過周圍石壁製造的假象。


    想通了這一點,我懸著的心就放下了,假的東西害不到人,我趕忙招唿著讓其他人都鎮定下來,順便用簡短的話跟他們把這個問題講明白。


    很快,大家都從左躲右閃的緊張狀態中鎮定了下來,我的觀點已經被他們消化。


    濤子捂著腰抱怨道:“你怎麽不早說,害得老子躲了半天,還撞在燒麥的襠上。”


    “你還好意思說,”燒麥捂著褲襠,表情相當痛苦,“你腦袋怎麽那麽硬啊,太不科學了,撞死我了……”


    大家都沒事,這便是好的。


    四周的牆壁中又開始有針狀暗器射出,而且越來越多,跟下雨一樣,不過我們都不害怕了,剛才真是虛驚一場。


    韓老看著牆壁中的暗器影像歎道:“赫沢族果真不簡單,這到底是個什麽原理,就算今天也不見得有人能解開。”


    “什麽原理不原理的,故弄玄虛而已。”濤子不屑地說道,然後展開雙臂站到了牆壁前麵,牆壁中射出的針狀暗器似乎隨時都能把濤子萬箭穿心。


    濤子好像覺得這樣站著很帥,發出了自鳴得意的笑聲,不過我倒覺得這一切挺詭異的,還是小心為妙,而且這些石壁也勾起了我的迴憶,我想起了之前青龍山下的那塊巨大的石壁,那塊石壁不但光滑巨大,而且裏麵還記錄著川軍和日本鬼子廝殺的影像。


    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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