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那人叫拉夫的?”我麵對麵看著竹竿,一字一頓地問道。


    竹竿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迴答我的問題。


    其他人也發現了問題所在,我之前是提到過拉夫的名字,可竹竿剛剛才迴來,是不可能知道誰是拉夫的。


    “竹竿,怎麽迴事?”燒麥站起身問道。


    竹竿見燒麥發話,低下頭想了想後才慢慢說道:“我以前就認識拉夫。”


    以前就認識?我心中瞬間升起千百個問號,竹竿到底是幹什麽的,他為什麽會很早就認識拉夫那種人呢,而且竹竿這小子到底跟赫沢族有著怎樣的關係?


    坐在地上的老貓忽然彈起身,掏出手槍就對準了竹竿的太陽穴。


    “我早看出來你不對了,”老貓語氣十分陰冷,“怪不得我覺得你一直不正常,你不會是拉夫那邊的人吧。”


    我沒想到老貓會突然這麽幹,而且老貓話裏的意思直指竹竿是臥底,這樣直白的舉動很危險。


    竹竿任由老貓的槍指著他的腦袋,他隻是默默地站著,一言不發。


    “老貓,把槍放下,都是自己人,你別胡來。”燒麥輕輕嗬斥道。


    老貓有些不甘心,但還是不敢違抗燒麥的命令,於是緩緩放低了槍口,不過我看到老貓全身肌肉緊繃,僅剩的一隻右眼中放射出淩厲的目光,他依然對竹竿很戒備。


    竹竿見老貓放下了槍,便無奈笑了笑,說道:“公子爺,老貓,我是跟九叔一起混過來的,資曆也算不得淺,我是什麽為人你們也應該了解,如果你們懷疑我,那就沒意思了。”


    “不是我懷疑你,是大家現在都懷疑你,”老貓冷笑道,“我一直覺得你這人不靠譜,當初九叔招了咱那麽多兄弟,每個人的來曆都很清楚,惟獨你一個人的身世,連九叔都不知道。”


    沒想到氣氛越鬧越僵。


    這時,韓老忽然走到老貓和竹竿中間,把他倆隔開,並說道:“這個事就到底為止吧,這麽多年了,我帶過不知多少支科考隊、搜救隊,你們知道一個隊伍得以存續的關鍵是什麽嗎?是信任,如果連自己的隊友都不信任,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韓老德高望重,而且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們也確實把韓老當成了我們的隊長、前輩,如今韓老發話,對竹竿和老貓還是很有作用的。


    燒麥也說了幾句和解的話,就此把這件事先壓了下去。


    我覺得此時息事寧人確實是上策,我對竹竿隻是稍有懷疑罷了,並且他也沒有理由加害我們,大家同處一個隊伍中,被說成是奸細恐怕是最難受的事情,所以這件事還是誰也不要再提為好,至於竹竿為什麽認識拉夫,不用那麽關心,順其自然吧。


    大家把話說開後,都坐在地上休息,我們下一步的任務就是從竹竿所說的那個城牆缺口進入聖城中,一是為了尋找活著的勘探隊員,二是為了探尋聖城中聖物的秘密。


    小金已經能坐起身了,沈姐試圖和小金進行交流,不過小金的思維似乎很混亂。


    沈姐轉頭對我們著急地說道:“你們過來看看,小金的情況好像不太好。”


    我們圍到小金身邊,試圖跟他進行交流。


    我對小金問道:“小金,你認識我們嗎?”


    小金動作很遲緩,聽到我說話後慢慢地掃視了周圍人一圈,才輕輕點點頭。


    “你腦袋疼不疼?”韓老問道。


    小金緩緩伸出手摸了摸腦袋,然後搖搖頭,用遲緩的語氣說道:“不疼,就是很暈。”


    “能走路嗎?”韓老又問道。


    我見小金點頭,便和韓老合力攙扶起小金,讓他試著在地上走了走,他確實能走路,不過就像一隻大蝸牛,走得很慢很慢。


    燒麥說道:“估計那一下摔得太重,還是沒緩過來,再多休息休息就會好轉的。”


    老貓也說道:“就是得再休息休息,當初我一個戰友爬樓的時候繩索鬆了,直接從五樓摔到了地上,在醫院躺了好久才恢複。”


    討論了一會兒後我們讓小金繼續躺下休息,等走的時候讓濤子先背著小金便是。


    我們經過一番奔逃,說了一堆話後都累了,於是紛紛擠在聖城的牆根處休息,現在準確的時間是上午八點,不過我依舊昏昏欲睡,自從進到地下後,緊張的節奏已經完全打亂了我的生物鍾。


    其他人都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態,隻有我還保持著清醒,這兩天我腦袋裏的記憶塞得實在太滿,讓我無法停止思考,我試圖清空腦中所想的事情,安安靜靜睡一覺,可是做不到。


    我半靠著牆根,緩緩褪下褲子,發現大腿根處的那個赫沢族印記又重新明顯起來,這可不是我想要的。


    就在這時,我耳邊猛然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你真的是命主?”


    我汗毛豎立,迅速抬起頭,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竹竿坐在了我身側。


    “你嚇死了我了,我以為你睡了。”我捂著胸口答道。


    “你真的是命主嗎?”竹竿又問道。


    他居然也知道命主這個詞,天知道他到底對赫沢族了解多少,我現在有點懷疑竹竿和拉夫一樣,也是赫沢族的後人。


    我想了想答道:“這個問題我無可奉告。”


    竹竿聽後一臉悻然,轉過身去閉上眼開始睡覺。


    這下真的就剩下我一個清醒的人了,我決定先充當守夜人,但沒過多久,我就感覺到自己困意上湧,居然就此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渾渾噩噩,我感覺自己睡得很輕,但是全身每一處都是乏的,根本醒不過來,有一種鬼壓床的感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做夢,我感覺到我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這個人輕輕地在我身邊走動,那種存在感很強,我特別想清醒過來看看,可是手腳根本不聽使喚,最終,困倦占據了上風,我就此睡死過去。


    我是被其他人的聲音吵醒的,當我睜開眼睛,發現大家都已經醒了過來,濤子和燒麥正麵對麵坐在一邊啃著壓縮餅幹,倆人居然還拿著水壺互相喂水喝。


    “你倆夠恩愛啊。”我爬起身走到他倆旁邊,一把奪過濤子手裏的壓縮餅幹大嚼起來,此時我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直叫。


    濤子起身過來搶餅幹,我邊吃邊躲,沒讓他得逞。


    “你省著點吃,咱快沒幹糧了。”


    我聞言一怔,確實,我身上隻有水沒有糧,我以為其他人身上的食物還夠撐幾天,卻不料全都告罄。


    我往四周掃了一眼,發現大家手裏都拿著壓縮餅幹,卻吃得很小心,尤其是韓老,他老人家手裏拿著一丁點餅幹,顫顫巍巍地嚼著,那樣子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可憐。


    “咱真沒的東西吃了?”我提高嗓門問道。


    韓老小心翼翼地把手裏的餅幹收到懷裏,答道:“是啊,不單是食物,水也不多了,照此下去我們隻能先往外退。”


    我聽罷心中一涼,難道我們就這樣走了?


    “別擔心,聖城裏有水流,有水流就有活物。”


    我轉過頭去,發現說話的人是竹竿。


    “你怎麽知道?”我們齊聲對竹竿問道。


    “我探路的時候聽到水流聲了。”


    竹竿的話還是可信的,我們很快定下路線,準備從竹竿所說的那個城牆缺口進入聖城,先尋找水源和食物。


    睡醒後的這一餐吃的很沉悶,但我們的士氣並沒有被打消,大家重新整備了身上的裝備,便要朝城牆缺口處開拔。


    小金經過數小時的睡眠後還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沒辦法,我們隻能讓濤子先背著他,平日裏小金很靦腆也很陽光,濤子跟他感情不錯,所以背著他走路也沒什麽怨言。


    我們在竹竿的帶領下順著聖城的城牆根一路向前,走了不到兩支煙的時間便找到了竹竿所說的城牆缺口,這個下窄上寬,呈“v”字形,正好容我們通過,之前拉夫他們為了進聖城費了一番力氣,卻沒想到我從一個缺口輕輕鬆鬆地就進了城。


    韓老看了看缺口處的構造,說建造城牆的石頭中可能含有方鉛礦等礦石和一些含磁的物質,這種石頭很少見。


    我們沒有在缺口前停留太久便走了進去,我心裏有些興奮,想看看聖城內部到底是什麽樣子。


    竹竿、韓老、老貓……我們一個挨一個地從缺口走了進去,輪到我了,我深唿一口氣,直接從缺口處邁了過去,就在邁過缺口的一刹那,我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陌生而模糊的畫麵,畫麵裏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圓柱狀物體。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也不知道那個圓柱體是什麽,當我想仔細迴憶那個畫麵時,卻怎麽也迴憶不起來了。


    真是奇怪的感覺,不過我沒有想太多就被聖城內的景物所吸引。


    整個聖城非常之大,遠處都是一層高於一層的挺拔建築,我們現在隻是處在聖城的一個小角落,這個角落的建築格局很奇怪,中間有一條人工開鑿的河道,河道裏居然還有水,水一直流向前方很遠的地方,一眼望不到盡頭。


    河道的兩邊是整整齊齊的黑石房屋,所有房屋都隻有一層,房屋和房屋之間布滿了綠色的苔蘚類植物,這種植物長滿了整個地麵,一直延伸到人工河道的邊緣,整個房屋群得有上千米之長。


    我有些發愣,這種建築格局跟之前見到的和我心裏所想的都完全不同,一點威嚴的感覺都沒有,倒頗有江南水鄉之風韻。


    這種違反常態的建築格局真的是赫沢族設計的嗎?我越看越覺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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