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晴似乎被濤子這句話嚇到了,趕忙鑽到燒麥的懷裏,燒麥對濤子笑道:“你就扯吧,這都多少年了,嘿嘿,你要是能在這獨自活一個星期我就服了你。”


    “一個星期算什麽……”濤子不服氣地嘟囔著,起身走到地下河邊灌滿了他的水壺,地下河的水很清涼。


    我打開手電晃了晃河邊的濤子,想把水壺扔過去讓他也給我灌一壺,忽然,我發現濤子腳邊的青苔中有一處長方形的凸起。


    那塊凸起的位置很大,而且十分整齊,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東西,我心中頓時起疑。


    “濤子,你看看你腳底下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濤子聽到我的喊聲後忙低頭看去,也發現了那一塊整齊的凸起,他蹲下身,拿出軍刀開始刮覆蓋在那塊凸起上的青苔。


    我們都好奇地望著濤子,濤子刮得很小心,我看不清他的臉色,不過看他越刮越慢的動作,我覺得他現在應該很疑惑。


    刮著刮著,濤子忽然大罵了一句,然後抬頭對我們嚷道:“你們趕緊過來看看,這他媽是竹子,不對,是個大竹筏子啊!”


    我們聞言馬上飛奔過去,果然,青苔被濤子刮去了一大部分,青苔下麵掩蓋的竹節都顯露了出來,這東西不是竹筏子還能是什麽?


    這是誰留下的竹筏子?川軍還是日本兵?


    洞中沒有竹子,而且川軍或者日本兵也不會有閑工夫進了洞後再出洞去青龍山上砍竹子,難道這洞中還有其他人?


    我們合力將竹筏抬了出來,將上麵附著的青苔都刮去,發現這竹筏上綁著的繩子雖然都爛了,但竹子還都很結實,隻要穿上新的繩子還能繼續用。


    濤子道:“九叔,要不咱坐竹筏?”


    九叔點頭道:“沒問題。”


    我們用結實的降落傘繩重新加固了竹筏,此刻我們已經坐在了竹筏上隨著地下河漂流,地下河的流速不急不緩,竹筏很平穩。


    這個竹筏很大,就算再來五個人也能容納得開,我們心中的疑團也越來越重,到底是什麽人需要這麽大的一個竹筏。


    竹筏順流而下,我們一路上並沒有看到這條地下河有任何的支流,周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強光手電的光亮射入這巨大的石洞空間中如泥牛入海,我一瞬間感覺這茫茫的黑暗中隱藏著無數的危險殺機,心頭微顫。


    地下河水很清透,手電照下去偶爾能看到水下有魚類生物的影子快速遊過,九叔說像這種地下河中的魚類視覺都已經退化,不過其他感官依舊靈敏,而且基本都是可以食用的。


    我獨自坐在船尾想著川軍的事情,濤子和燒麥也有一搭沒一搭地爭論著川軍是否順著這條暗河逃了進去,林筱晴躺在燒麥的懷中警惕地四處望著,她從剛入洞時就保持著警惕的狀態,我覺得女人對黑暗都有著天生的恐懼。


    看著燒麥和林筱晴相擁恩愛的樣子,我不禁湊到他倆麵前跟他倆打起趣來,濤子也趁勢坐到我身邊,和我一唱一和開起低俗而隱晦的玩笑,我的餘光瞥見濤子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點上,他從進洞到現在一直沒停抽,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帶了多少盒香煙。


    我和濤子還沒說幾句就把林筱晴的臉說紅了,燒麥見我倆敢當中調戲他女友不禁惱羞成怒,一個勁兒地讓我倆住嘴,九叔在一旁閉目養神,任由我們打鬧。


    見到燒麥如此窘境我和濤子喜笑顏開準備加強攻勢,突然,我聽到濤子發出一聲悶哼,緊接著他居然在我餘光所及的視野中消失了!


    我急忙起身,竟發現濤子雙手正使勁扒著竹筏的邊緣,下半身已經泡進了地下暗河之中,我愣了愣,一時間沒看懂他又要搞什麽名堂。


    一旁閉目養神的九叔忽然睜開了鷹隼般銳利的雙目,一把抓住濤子的胳膊就把他往竹筏上拽。


    濤子努力往竹筏上移動,呲牙咧嘴地叫道:“過來幫忙,有人,有人拉我的腳!”


    我感覺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下意識地死死抓住濤子的胳膊,燒麥和林筱晴也都雙雙拉住了濤子。


    水下有人拉住了濤子的腳?我一時片刻沒法消化這個事實,水底下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我們四個人加上濤子一起使勁往竹筏上退,但濤子的身子幾乎紋絲不動,我能深刻感受到拉住濤子腳的那股力量之大!


    我們幾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濤子的身體終於開始移動了,我們趕緊趁勢往上拉,先是把濤子的雙腿拉離了水麵,然後雙腳也漸漸脫離了水麵,我見濤子一直緊咬著牙,看樣子他的腿在兩股相反的力道作用下很是吃疼。


    終於,濤子的雙腳完全脫離了水麵,我赫然發現濤子的右腳被一隻枯槁的手緊緊抓著!


    那隻手和十一二歲的小孩手掌差不多大,上麵隻有一層灰白的肉皮,我一眼看下去覺得這是一個骷髏的手掌。


    我十分想知道水下麵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但它就是不露頭。


    “老師,那是什麽東西?”燒麥大喊道。


    九叔搖頭道:“先把小鍾拉上來再說!”


    我們又開始發力,濤子身體的三分之二都已經在竹筏上,眼看就要成功,卻聽濤子咬著牙怒喝道:“不行,別,別拉了,媽的,老子的腿要斷了!”


    我對濤子急道:“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行了!”我發現水下那東西的手臂露出水麵越多力量就變得越小,隻要再把濤子往前拉一點估計就能把水下那東西甩出來。


    “你們放手,他媽的放手!”濤子似乎已經無法忍受腳步撕裂的疼痛,揮起一拳正中我的肚子,我吃疼之下鬆開了手,隻見濤子麵露兇光,奮力擺脫了九叔、燒麥和林筱晴的拖拽,從腰間掏出了軍刀,大罵了一聲後竟然翻身撲向了水麵!


    他這是赤裸裸的找死啊!我急得目眥欲裂,他在水下怎麽能打得過那個東西?


    多一秒濤子便多一分危險,此刻我已經來不及多想,拔出腰間的軍刀跳入了河水中。


    河水被濤子和那個不明生物攪得石土橫飛十分渾濁,我跳入水中後勉強睜開眼睛,發現濤子正在和一個和猴子般大小的生物搏鬥,濤子明顯占了下風,被那個不明生物生拉硬拽弄得東倒西歪,我急忙迎上去支援濤子。


    我身側又是兩聲落水聲,估計是九叔和燒麥跳了下來,林筱晴不會水我是知道的。


    我們四個人從四麵一齊夾攻那個不明生物,都說地底生物視力不好,但我看那東西的視力好得很,我連揮了幾刀都被它多了過去,胳膊上還挨了它一抓,火辣辣的生疼。


    不明生物見我們人多勢眾,瞅了個空擋一把抓住濤子的脖子就往遠處遊,濤子被勒得玩命掙紮,濁浪四起。


    我拚勁全力追遊過去,使勁對著不明生物的腦殼刺出一刀,不明生物反應極快,揮起一條腿迎上了我的刀刃,誰知那條腿的力道奇大,我的軍刀竟然被掃脫了手!


    幾個人中數我水性最好,九叔和燒麥都被落在了我身後,不明生物越遊越快,再不攔下的話濤子就會被它活活勒死。


    我手腳並用地玩命劃水,忽然手中抓住了一個在水中翻滾的銳利石塊,我心中大喜,握緊這個石塊再次朝不明生物的腦殼砸去。


    正中腦殼!


    不明生物吃疼,鬆開了濤子就跑,我一把拉住濤子鑽出了水麵,見竹筏上的林筱晴忽然掏出兩隻強光手電,對著正要逃跑的不明生物照了過去。


    強光照射之下,隻聽那不明生物一聲嘶啞的慘叫,竟在水中翻滾起來,它居然怕光!


    說時遲那時快,九叔忽然徑直遊向在水中翻滾的不明生物,一把將它拎起拋上了岸。


    我們幾人也飛速地向地下河岸邊跑去,濤子瘸著右腳呲牙咧嘴地蹦在最前麵,似乎還要和那不明生物拚命。


    不明生物估計被九叔這一甩扔的暈頭轉向,一時還爬不起來,濤子趁著這個機會一下子騎到了這個不明生物的身上,雙手架住不明生物的脖子,狠狠一擰,竟然把不明生物的頭活活擰了下來!


    濤子帶著勝利者的笑容迴身望著我們,手中拎著不明生物的頭顱,頗有一名浴血沙場的老將風範。


    九叔快步走向濤子,看了一眼濤子手中的頭顱和地上的殘屍後歎了口氣道:“怪不得,原來是隻水猴子。”


    水猴子我聽說過,就是傳說中的水鬼,小日本們叫它河童,據說這東西在水下力大無比,到了岸上就蔫了,沒想到我們剛才碰到的居然是一隻水猴子。


    剛才巨大的體力消耗讓我一瞬間感覺到四肢脫力,頹然坐在了地上,這時我才發現手中還緊握著剛才命中水猴子頭部的那塊石頭,我把石頭扔在了腳邊,但是一眼看去,這塊石頭差點沒驚得我半死!


    這東西哪是石頭啊,它是個殘破的圓形,上麵滿是鏽跡,我拿起它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東西分明是國民黨青天白日的帽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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