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一整天的訓練。


    我們幾人分成兩組全副武裝在青龍山中分頭搜索了大約十多個洞穴,從早晨一直忙到傍晚,效率不低但依然沒有找到舊筆記本中描述的那個山洞。


    一天下來眾人都累得不行,我們兩組人在半山腰上匯合後就地先歇息一會,我發現這幾日的野外錘煉讓我的體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而且感覺自己的思維越發清晰,動作越發靈敏,把從上大學開始就積累的憊懶毛病一掃而空。


    濤子的體力自然沒的說,每次都是他一馬當先,燒麥的體質和我相近,可我覺得我比他要強壯一些,最讓我驚訝的是林筱晴,平時總是一副時髦女郎打扮的她換上野外探險的裝束後一點也不含糊,而且體能不在我和燒麥之下,甚至比我倆還要靈活上幾分,不得不讓我對她刮目相看。


    說到底體質最差的是九叔,壯士暮年,年歲的增長讓九叔的體質逐漸下滑,每次我看到九叔在我們身後氣喘籲籲時心中都有些不忍,他們都是為了我才來到這裏,可我又能給予他們什麽迴報呢?


    我們幾人就地坐下休息,現在的我們儼然成了一個業餘探險隊,九叔是隊長,我、濤子、燒麥和林筱晴是他手下最忠實的隊員,可是這個探險隊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我,似乎我才是整個隊伍中隱形的核心。


    天色漸暗,但我們累得實在都不想起身,我掏出腰上挎著的78式軍用水壺猛灌了幾口水,這水壺十分耐磕碰,我估計關鍵時刻可以把它當成自衛武器。


    舊筆記本在我衣服的內袋中從不離身,喝足了水後我便把它掏了出來隨便翻看著,把我帶入目前生活狀態的就是眼前的這個東西。


    我剛翻了沒兩頁便聽見坐在我身邊不遠的濤子嚷嚷著要迴去,我應了一聲便把舊筆記本往懷裏塞,可就在這時周圍卻忽然掛起了一陣無名邪風。


    風卷起的沙土拍打在我的臉上弄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我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就在勉強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我拿著舊筆記本的手忽然被風吹得一鬆,我眼睜睜地看著舊筆記本在風的裹挾下被吹下了半山腰!


    “我的天!掉下去了,筆記本掉下去了!”


    隨著我的一聲驚唿眾人相繼從地上彈起來急火火地朝我跑來,濤子直接給我來了一拳,罵道這麽重要的東西也能掉?


    燒麥拉著我的胳膊往山下看去,問我能不能看清掉在哪。


    我剛想說風太大了不好找,卻發現那股莫名而來的邪風又忽然一下莫名消失了,周圍的一切又重新變得安靜,被刮起來的塵土也都相繼落迴了地麵。


    “看看,在那在那!”林筱晴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被吹落的舊筆記本此時正躺在山腰下的一片雜草碎石中。


    我不禁舒了口氣,剛才突然一下這麽大的風,沒被吹得無影無蹤實在是萬幸,不過我們距舊筆記本的垂直距離差不多有二十米,周圍的山壁很陡峭,沒有適合攀爬的地方,如何將舊筆記本拿上來成了一個巨大的問題。


    “我們繞路下去把它撿上來吧。”燒麥提議道。


    “那多費工夫,”濤子咧嘴嘿嘿一笑道,“你們等著,我直接爬下去把它撿上來不就得了。”


    “不行!太危險!”我一把攬住了躍躍欲試的濤子,這裏又高又陡,萬一出了差池那還得了?


    濤子一把推開了我,說我不用那麽大驚小怪,危不危險得看誰爬了。


    我當然不肯,燒麥和林筱晴也上前一起拉住了濤子,一時間我們幾人爭執不下。


    “你們就讓他去吧。”一直沉默的九叔突然發話了。


    “這……”我聞言有些驚訝地望向九叔。


    九叔對我笑笑道:“沒什麽大不了的,你讓他去吧。”


    濤子說時遲那時快,一下就扒上了岩壁開始往下爬,我們想攔已經晚了,他沒有借助任何的繩索岩釘,是徒手攀爬。


    我們幾個站在上麵不敢說話,手心都為濤子捏了一把汗,仿佛這二十米的垂直距離是一個無比危險的深淵,濤子爬得很穩,平時跑酷的功底都排上了用場,他沿途踩落的碎石沙土簌簌落下,每一次撞擊地麵都好似在我們幾人的心中狠狠敲上一下。


    終於,濤子在我們的注視下平穩落地,我鬆了口氣,看了眼手表發現他隻用了十分鍾,可這十分鍾給我的感覺比一小時都要長。


    濤子走到那堆雜草上將舊筆記本撿了起來,一臉淫笑地對我們揮手嚷道:“喂,看見沒?我拿到了,哈哈哈,你們等著,看我怎麽徒手爬上去!”


    好家夥,我一聽這孫子還要玩懸的心裏又急又氣,九叔就不該答應讓他下去,這迴該怎麽辦?


    正當我從背包掏出繩索準備勸濤子用繩索上來時,忽然聽到濤子一聲驚唿,緊接著他整個人竟然憑空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天,是地陷,濤子陷進去了!”


    隨著燒麥的大喊我發現濤子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直徑兩米的大坑,濤子竟是掉入了這個坑洞之中!


    九叔也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看了兩眼那個忽然出現的坑洞後眼神似乎有些異樣,然後冷靜地說道:“放繩索,咱們下去看看。”


    我們一個個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跳下去。


    我是第一個順著繩索爬下來的,隨著與地麵的接近那個吞噬了濤子的巨大坑洞在我眼中也變得觸目驚心起來,我三步並作兩步奔到洞邊,放眼望去洞內漆黑一片,剛剛濤子下落濺起的煙塵此刻還未完全消散。


    燒麥等人也陸續跑了過來,望著眼前地表這個突如其來的大洞目瞪口呆。


    “濤子,濤子……”我們一個個奮力唿喊起來,此刻我多麽希望洞內傳來一句濤子經典的國罵。


    事與願違,我們幾人對著漆黑的洞口聲嘶力竭地喊了五分鍾左右,傳入洞中的聲音似乎很快就飄散開來,沒有濤子的迴音。


    我們一個個急得抓耳撓腮,燒麥站在洞口邊上直跺腳,要不是林筱晴及時拉住了他的話他也差點滑下去。


    九叔走到洞口邊,把手裏攥著的一個小石子扔入洞中,不一會洞內就傳來了石子落地的聲響,看樣子這個洞並不深。


    “小鍾不答話應該是摔暈過去了,也可能是……”九叔皺眉道,“如此隻能咱們下去了,你們在上麵守著,我下去看看。”


    九叔說罷就要往洞內放繩索,我一把攔住了九叔,九叔是我們的主心骨,而且體能並不是很好,容不得閃失,燒麥和林筱晴在攀岩壁這方麵的訓練成果又不如我,顯然現在最適合下洞的不是九叔等人,而是我。


    我沒有多說什麽,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裝備,從燒麥那把醫藥箱要了過來就準備下洞,濤子摔得肯定不輕,嚴重的話恐怕還得骨折,我望了望石洞洞壁上突兀出的尖銳石塊不由為濤子捏了一把汗,他要是撞在了這些石塊上的話……想不得想不得。


    燒麥把醫藥箱遞給了我,又掏出了他的軍刀要給我,我拍拍自己的腰,示意他我有一把軍刀就足夠了。


    繩索是質量極好的登山繩,據說是國家登山隊專用的,我雙手攀著繩索一點點滑了下去,石洞又黑又濕熱,那種悶熱的塵土氣息毫不留情地侵入了我的鼻孔和眼睛,我用袖子使勁蹭了蹭臉,堅持著迅速向洞底滑落,現在不允許我有閃失,我兄弟還在下麵等著我呢。


    終於,我雙腳踏上了洞底的土地,地麵很濕,像是剛剛下過雨,我掏出對講機對洞頂的燒麥報了個平安,然後打開了強光手電,漆黑的洞底瞬間在我眼前亮了起來。


    此刻我如同站在一個荒涼陰森的深井之中。


    我將手電插在身旁的岩縫中,從包裏掏出了醫藥箱,目光掃視下,一眼就發現了濤子!


    濤子就躺在離我兩米遠的地麵上,臉上身上滿是塵土,當我看到他胸脯有規律地起伏時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是暈過去了,幸好隻是暈過去了。


    我快步走到昏迷的濤子身前蹲下,把他的頭部抬起來枕到我的腿上,拿出水壺往他嘴唇上沾了一點水,試圖先喚醒他。


    濤子先是動了動嘴唇,然後胸脯劇烈起伏起來,緊接著重重地咳了幾下,把周身的塵土震得亂飛,最終緩緩睜開了雙眼。


    “醒了醒了,濤子醒了!”我對著對講機興奮地喊了一聲,然後把水壺遞給了濤子,讓他先喝點水再說。


    濤子眼神有些茫然地接過水壺喝了一小口,隨後看著我,聲音有些微弱地問道:“剛才腳底下塌了,老子掉下來了?”


    我點了點頭。


    “他媽的,怎麽好好的就塌了?”濤子底氣不足地抱怨了一句,忽然把手伸向我,隻見他手上還死死攥著那本舊筆記本。


    我心中有些感慨,接過舊筆記本草草塞進了背包中,然後問濤子身上哪裏疼,先不要亂動。


    濤子聽我一問好像才醒過神來,眼神忽然變得銳利,他雙手迅速把全身各處都摸了一遍,緊接著嗖的一下竄了起來,著實嚇了我一大跳。


    “你……”我吃驚地望著濤子。


    濤子站在地上使勁跺了跺腳,又把全身摸了個遍,忽然喜上眉梢,對著我中氣十足地大吼道:“哈哈,老子沒事,一點事兒沒有,哈哈……”


    我一愣,緊接著笑了起來,我眼前這個老爺們兒的生命力還真不是一般地頑強。


    沒事兒就好,我剛想起身跟濤子來個擁抱,卻感覺四周突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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