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濤子說道:“你怎麽想的,別光悶頭呆著。”


    濤子聞言往車廂牆上一靠,不緊不慢地答道:“聽你們的唄,去青龍山查查那兩千多人到底是怎麽沒的,沒準就會有收獲,嗨,反正你們說怎麽辦就怎麽辦,現在也算關鍵時刻了吧,我誓死奉陪就是了。”


    濤子這話說的可謂一點實際營養都沒有,可我卻聽得心頭一暖,好一個誓死奉陪,能過命的才是兄弟。


    燒麥道:“這事兒得一步一步穩穩當當地來,咱們到南京後先去青龍山那踩踩點,我還得跟老師和筱晴打個招唿。”


    我答道:“不用這麽興師動眾吧,咱幾個還搞不定?”


    說實話這件事我其實是不願意讓任何人插手的,尤其是九叔和林筱晴,兩個人我都不熟,總覺得這事兒保持在我、濤子和燒麥三個人知道就夠了。


    “你想的太簡單了,”燒麥抿抿嘴沉思了片刻道,“現在咱們已經基本能確定你那本舊筆記的主人就是失蹤在青龍山的川軍一員,我們如果要找到他就要解開當年川軍失蹤之謎,所以現在事前的準備必不可少。”


    我聽罷心下疑惑,便問道:“我怎麽不太懂你說的,去青龍山還需要準備什麽?”


    燒麥笑道:“當然要準備了,你總要找那些川軍吧,沒準我們就需要大把的人手在當地進行排查,而且那些川軍消失的原因又是什麽咱們總得考慮吧,飛機轟炸還是泥石流?如果那些川軍真的被埋入了溶洞咱就得做好洞穴探險的準備不是?”


    洞穴探險?我心中一驚,我自己確實還沒有想到這麽遠。


    “所以說這事兒光咱仨大老爺們兒賣苦力還遠遠不夠,老師那裏人脈資源很廣,不如去麻煩麻煩他,況且老師不也答應過要幫你麽?”燒麥語重心長地說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不得不承認燒麥各方麵考慮得都比我全麵得多,話既然已經說到此處我也就沒必要再反駁什麽,借助外力總是好的,況且九叔在我眼中一直是一個不一般的人物,如果有他相助事情應該更好辦一些。


    我跟燒麥又簡單地交流了一會兒,濤子在旁邊插不上嘴一直催我們迴去坐著,最終我們商定到南京後先找個地方休息一天,明早直接殺奔青龍山一探究竟。


    高鐵依舊保持著它貼地飛行的高速度前進,一番交流後我們三人的睡意全都煙消雲散,閉上眼睛,我腦海中浮現的全都是朦朦朧朧高低起伏的山峰幻象,我也不知道那座至今還未曾謀麵的青龍山到底會在我不平凡的際遇中留下怎樣的一筆。


    我們仨在南京南站附近隨便找了家快捷酒店休息了一夜後第二天一大早就直奔青龍山而去,青龍山的位置比較偏,交通不是很方便,我們折騰了兩個小時左右才真正到了青龍山腳下。


    青龍山距南京城東南差不多40多裏地,因為山勢迂迴曲折,如龍盤旋,加之山石色青,故名青龍山。青龍山除了主峰外還有不少其他的小山峰,但高都不過二三百米。


    南京此時的天氣還是有些冷,但青龍山依舊一片鬱鬱蔥蔥,它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大,相較於水大周邊的將軍山和牛首山則更加漂亮一些。


    沒來的時候心裏十萬火急,但好不容易到了山腳下我們又開始犯愁,要想在這麽廣的範圍內尋找到當年失蹤川軍的蛛絲馬跡談何容易,最終我們商定先找周邊的當地人了解一下這裏的情況,尤其是一些上了年歲的老人,沒準就會知道些什麽。


    就這樣,我們在周圍的一個鎮子上詢問了一天,也真的找到了幾個上了歲數的老人,不過獲取的信息量實在是少的可憐,隻是知道了青龍山目前很大一片地方都被一個台灣老板包了下來幹工程,山裏的林場現在是防火期不讓進,有幾個好心人提醒我們如果是要去山裏野炊燒烤的話還是再等等為好,搞得我們哭笑不得。


    對於當年南京保衛戰時這裏的情況還是有不少人津津樂道的,但是當我們談起關於川軍失蹤與青龍山這件事時卻無人知曉,鎮子中一位經曆過南京保衛戰的老人告訴我們當時這裏的戰事十分激烈,山上山下不分晝夜都是火光衝天,可是關於川軍失蹤的事情他也一無所知。


    當我們問起青龍山附近住沒住過國民黨兵的時候老人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這不稀奇,當年南京這邊的仗打完後就有不少兵留了下來,什麽地方的兵都有,不過現在也死得七零八落了,最後老人還提供給了我們一個信息,就是青龍山上大大小小的溶洞挺多的,他年輕時還進過一個比較大的溶洞,但因為害怕沒走多遠就出來了。


    天色已經開始變暗,我們仨決定今天先到此為止,迴去休息一下明天再來,出了鎮子後我們準備打車迴去,這時燒麥忽然喊住了我,伸手指了指青龍山腳下的一片工地,工地上已經亮了燈,矗立著好幾座還沒封頂的大樓。


    我愣了一下對燒麥問道:“你是說過去看看?”


    燒麥點點頭道:“對,工地上那些工人天天就呆在青龍山下,也許能問出來點東西也說不準。”


    我和濤子都沒有意見,三人便快步向工地走了過去,此時工地上正在開晚飯,不少工人們正端著大碗小碗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吃飯,沒有人攔我們,我們仨就這樣進了工地。


    “這麽多人問誰啊?”我四處尋找著目標道。


    濤子無所謂地答道:“問誰都一樣,走走走,就先去那問問吧。”濤子說著就朝我們前麵坐在一地鋼筋上的兩個工人走了過去,我們趕忙跟在濤子身後。


    那兩個工人一老一小,老的約摸四十多,小的看著也就二十歲,他倆此刻正拿著饅頭端著菜盆自顧自吃得正香,猛然看我們走過來他倆都停下了嘴裏的咀嚼,顯得有些詫異。


    “大哥,老弟,吃飯呐?”濤子快步走過去,露出天生猥瑣的笑容對兩個工人招唿道。


    兩個工人聞言愣愣地點了點頭,似乎覺得濤子有點不懷好意。


    下一刻,濤子從口袋裏掏出煙給兩個工人分別遞了過去,然後順勢挨著他倆坐了下來,兩個工人看見濤子手裏的煙後警惕的眼神變得溫和了不少,露出了些許笑意,當看清濤子遞過來的煙是金南京後臉上的笑意變得更濃了,估計他們平時舍不得抽這種20一盒的煙。


    我和燒麥也緊跟著坐在了兩個工人身邊開始拉家常,通過短暫的交流我們得知這位四十多歲的老工人姓吳,旁邊那個小夥子是他侄子小吳,兩個人都是年後從安徽過來打工的,現在這裏正在建的是一個度假村。


    老吳和他侄子性子淳樸,交流起來很方便,我們謊稱是來周邊鎮子上探親,晚上沒事出來走走,老吳也沒有懷疑,隻是一直跟我們抱怨現在掙錢不容易,像他們這樣的小工掙的錢不但不多,而且一過三十就沒有工頭樂意要了雲雲。


    我看著小吳身上布滿泥土白漿的衣衫和手裏簡陋的飯菜心中頗有些感慨,我們年齡相差無幾,但人生的際遇已經截然不同,也許這真的是命,是命格注定了一生的緣分與邂逅。


    我們又胡亂搭了幾句便開始切入正題,問老吳知不知道當年南京保衛戰時青龍山的事情,濤子甚至還問他們施工時有沒有挖出來過被埋住的溶洞,有沒有屍骨、槍支之類的東西。


    老吳被我們問得直搖頭,說這些東西他哪知道,要不是來這裏打工他連有青龍山這個地方都不知道,正當我們有些失望的時候老吳卻咦了一聲,說雖然別的不知道,但自從來這裏打工後總能碰上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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