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呃不,小夥子,你跟我過來一下。”算命先生說著就過來拽我胳膊,手勁出奇的大。


    我本能地抵抗著算命先生的拉扯,心道他這是騙不到錢改搶了麽?


    “您這是幹什麽?”我甩開算命先生的手不悅地問道。


    算命先生有些著急,說道:“你跟我過來一下,我這不是害你,是救你!”


    我堅定地答道:“不去。”


    “哎,”算命先生搖頭歎了口氣,然後從衣兜中掏出一支筆和一張破紙,寫了點東西後把破紙遞給我並問道,“你見過這個東西嗎?”


    我接過那張破紙看去,發現他在上麵畫了一個圖案,圖案圓圓的,裏麵畫了一個細長的東西,我越看越覺得熟悉,感覺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你見過?”算命先生忙問道。


    “這個……”我抓耳撓腮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雖然我覺得他畫的這東西特別眼熟。


    “你仔細想一想,比如你得到的那個東西上麵?”


    算命先生此言一出,我腦中就像劈過一道閃電般頓時想了起來,紙上畫的這個圖案不就是舊筆記本最後一頁上出現過的那個圖案嗎?


    “這個我見過。”


    我把在舊筆記本最後一頁看到過這個圖案的事情跟算命先生說了,算命先生聽罷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拉著我就走。


    “先生,你到底要拉我去哪啊?”


    “你過來一下就行。”


    算命先生語氣堅定,麵色表情凝重,搞得我心中很虛,我心想去就去吧,於是告訴李妍在這給算命先生看著攤子,我和先生去去就迴。


    就這樣,我被算命先生三拽兩拽拉到了售票廳後麵一處人跡罕至的牆角,算命先生見這裏沒什麽人,對我吩咐道:“你把後背撩開讓我看看。”


    “啊?”我搞不懂他這是要幹什麽,不過還是照做了,把後背的衣服掀開了一角。


    算命先生盯著我後背看了又看,嘴中“嘖嘖”聲不斷,最後喃喃道:“奇怪,怎麽沒有呢。”


    我聞言把衣服整理好,問道:“先生,您這是找什麽呢?我後背上除了塊胎記之外什麽都沒有。”


    算命先生單手托著腮幫子沒理我這茬,不一會兒又吩咐道:“你把褲子脫下來讓我看看。”


    “不是,您這……什麽意思啊?”我被他奇怪的要求給弄懵了,心道這不會是個有斷袖之癖的老流氓吧,也幸虧我這人好說話,要是換了濤子的話早就上拳頭了。


    算命先生見我遲疑,板著臉說道:“小夥子,我沒空跟你開玩笑。”


    “您這不是開玩笑是什麽?”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在大街上脫褲子這事兒我絕對幹不出來。


    “哎……”算命先生歎息一聲道,“這樣吧,你自己看一看,看看你的腿上是不是多了什麽東西。”


    他這關子賣的我心裏相當不舒服,也罷,我咬咬牙決定自己看看。


    於是我轉過身背對著牆角,解開皮帶一點點褪下褲子,剛剛褪到大腿根部,我赫然看到我左腿根部的前側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圓圓的印記,最令我震驚的是這個印記居然和算命先生剛才畫的一樣,不,應該說和舊筆記本最後一頁上畫的那個圖案一樣!


    我腿上到底什麽時候多了這麽一個東西?有人惡作劇?不可能啊。胎記?更不可能!


    “看到了?”算命先生見我迴頭便問道。


    我愣愣地點了點頭。


    “看到了就好,可惜我幫不了你。”


    “先生,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我頭上已經有些冒汗。


    算命先生道:“命中注定的事情我管不了,不過咱倆緣分未盡,我給你指條路,你去牛首山宏覺寺中找一位得道老者,他也許能幫你一二。”


    朝陽初升,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明媚溫和,而我的心裏卻掠過一絲陰冷的寒氣。


    ……


    從南京到合肥不過一兩個小時的路程,但和算命先生這一番對話卻讓我足足鬱悶了一整天。


    我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卷進一個漩渦,莫名其妙地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著走,幹什麽都不自在。


    還有忽然出現在我腿上的那個神秘圖案,實在是難以理解。


    至於他讓我去牛首山弘覺寺,牛首山這個地方已經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牛首山上有寺廟我知道,不過現在的寺院都太商業化了,昔日的得道高僧如今都纏著你花錢上香,就算我去了能有用嗎?


    我整整一天都沒有遊興,逛每一個景點基本上都是機械地跟隨著李妍的步伐,心中紛亂得很,無奈之餘我又把得到那本黃色筆記本後發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確實,寢室裏接二連三的怪事,牛首山的詭異遭遇等等都是從得到那本舊筆記後才開始發生的,而自從我把那本舊筆記扔進廁所衝走後生活就恢複了正常,我開始還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這本舊筆記作祟,但今天聽了算命先生的話後我才開始確定,這本筆記本肯定就是算命先生所說的那個大兇之物,那個妨礙我的東西。


    但是我已經把它扔了啊,扔的很徹底,按理說不會再有什麽事了,可是聽算命先生的意思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難道是這本舊筆記帶給我的影響太大,就算它不在了但是還會遺留下很大的影響?


    頭痛欲裂。


    我隻能思考出過程,但總結不出結果,我現在對算命先生的話已經信了七八成,如果真如他所言,那我現在的生活豈不是充滿了危險?


    既然信算命先生的話,那等迴了南京後我便跑一趟弘覺寺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雖然心底依舊排斥著這些超自然的東西,但是事實已經不得不讓我做出行動。


    我心中的唯物價值觀已經受到了極大的挑戰,想著渺茫的前途,我欲哭無淚。


    五天的合肥之行過得很快,也過得很愉快。


    綠意盎然的大蜀山,現代化氣息濃鬱的天鵝湖,還有各種風味別具一格的安徽特色小吃,讓我一直緊繃的心情得到了極大的放鬆。


    沒有了壓抑感,也沒有了種種詭異的事情,神清氣爽的我已經拉著李妍的手踏上了歸途,我甚至開始覺得前幾日真的有些小題大做,甚至覺得自己被一個在火車站討生活的江湖騙子完美地忽悠瘸了。


    火車站,地鐵站,人依舊多得不行,晚上九點左右我倆才到南京,當我倆從風一樣的501路上跳下來時已然累得筋疲力盡,我把李妍護送到了她宿舍樓下後給了她一個象征性的擁抱便把她哄上了樓,太累了,我背著行李包一步一步向b區挪去。


    我剛跟濤子通完電話,他正在洛陽站等車,要明早才能到,老高也是明後天才能到,也就是說今晚我舉目無親。


    終於進了寢室樓,我滿腦袋想的都是自己那舒服的板兒床和溫熱的洗澡水,加快腳步向寢室走去,因為十一長假的緣故宿舍樓裏的人大部分都不在,所以亮著燈的寢室也很少,我們住的這條樓道裏一共二十多間寢室,但亮著燈的也就是六七間。


    我們寢室在樓道盡頭倒數第三間,倒數第二間是老高他們寢室,倒數第一間是變電室,沒人住。


    我走了兩步突然發現有些不對,樓道裏的燈很暗,所以各個寢室裏如果亮燈的話可以看得很明顯,前方隱約透在樓道上的白光讓我覺得我們寢室似乎是亮著燈的。


    不對啊,我走的時候已經把電閘都拉掉了,而且濤子明早才迴來,寢室裏怎麽可能亮著燈?


    是別人?有我們寢室鑰匙的除了我和濤子外還有老高和錢曉劍,再有就是宿管阿姨了,不過現在這個時候這些人都不可能在。


    我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感覺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站在寢室門口,我的心不由地震顫了一下,果然,我並沒有看錯,寢室裏的燈確實是亮著的,居然是亮著的!


    太他媽邪門了,濤子不在,錢曉劍不在,隔壁老高寢室的燈是黑的他們肯定也不在,那這燈是怎麽亮的?


    我一瞬間湧起了逃離的衝動。


    不過理智還是占了上風,我覺得我現在沒必要當一個驚弓之鳥,還是看個究竟為好,畢竟是自己住了兩年多的寢室,就算再邪門還能邪門到什麽程度。


    我顫顫巍巍地從口袋中撚出門鑰匙,深唿一口氣準備開門,不過手剛伸到一半又停了下來,我將鑰匙攥在手心,然後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我沒有太用力,但敲門聲十分清晰地迴蕩在樓道中,隻要屋裏有人的話一定能聽到。


    我警惕地望著自己寢室的門,將沉重的背包拎在手上準備隨即應變,但是等了大約兩三分鍾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沒有人答應,更沒有人開門。


    這是什麽情況?我心中一沉,我最怕的就是這樣。


    不知是第六感還是生活經驗,我每次迴寢室或者迴家時還沒進門抑或剛開門就能感覺出屋裏是否有人,一般情況下很準的。


    現在我明顯能感覺到那種屋裏有人的感覺,但讓我不安地是居然沒人開門,連一點有人的跡象都沒有反映出來。


    咚、咚、咚……


    我不死心,又加大力度敲了兩下,但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算了吧,老子還怕了不成?我實在忍不了了,這種鈍刀子剌肉的驚懼感讓我十分難受,我鼓起勇氣拿出鑰匙準確地插進了鎖眼。


    就在插鑰匙的一瞬間我心頭一空,那種屋內有人的感覺忽然間蕩然無存。


    我來不及多想,手中鑰匙一擰,然後手掌用力一拍,將門拍了開來。


    緊鎖的陽台門,明亮的日光燈,但是沒有人。


    我遲疑了一下,小心地邁進了寢室,手中攥緊了旅行包,這個裝滿了髒衣服的包此刻是我得心應手的防衛武器。


    屋裏空蕩蕩的,因為幾天不通風有一股塵土和發黴的味道,我打開閘盒看了一眼,原本被我拉掉的電閘已經被合上,我心頭一緊,趕忙又檢查了陽台的門和窗,都鎖得好好的,桌子上櫃子裏的東西也都原封不動地放在原處,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難道有人進了我們寢室玩了一圈又走了?開玩笑,我暗示自己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聯想起之前在寢室發生的種種怪事,我這才意識到,怪事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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