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淵抱著腿一動不動地側躺在地上,而向陽已經將全部的火力吸引到他的身上,我這裏和高文淵躺著的地方又重新歸於黑暗之中。


    我估摸著高文淵所在的地方爬行過去,並眼睛注視著向陽在白色的飛彈中消失,我所在的地方漸漸歸於寂靜。


    高文淵距離我也就二十米的距離,爬行了不到一分鍾,我便感覺到右手碰到了高文淵。黑暗中我向著高文淵湊近了,“你的傷勢怎麽樣”我問道。


    “屁,單小子,高文淵被人拽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是安北!“怎麽是你,高文淵呢。”我問道。安北一把將我拽起,我頓時感覺全身被撕裂的疼痛。


    “高文淵被人抓走了,我們跟上。”安北的聲音中帶著一些嚴肅,我感覺都事情可能有些向壞的方向發展。“誰抓走的。”我問道。“不知道,我在黑暗中盯了他們很久,剛剛被你抓了一下,一分神找不到他們了。”安北的聲音恢複了嬉鬧,我心裏一個勁地大罵自己,一個烤魚的道士,能靠譜到哪去。


    我強撐著身子揪著安北的衣服跟著他前進。安北的行進速度倒不是很快,在墓室裏七拐八繞,盡管沒有發光裝置,但是安北仿佛像是將這裏的路全部背熟了的一般地輕車熟路。


    沉默中我和安北行進了大約五分鍾,“我們要去哪?”我喘著氣問道。“地宮,單淳我懷疑你是不是和蘇小妮子,有過一段什麽故事。”安北說話語氣中帶著一些調侃的味道。我捶了他一拳。不過我倒是越來越感覺那個扇我耳光的人就是蘇傾念。


    眼前漸漸有了光線,忽然安北停了下來,我也跟著坐在了地上,身上的疼痛和剛剛的走路使我感覺一陣疲憊。“單淳,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叫單文昌,是五年前死的?”安北突然湊到我的麵前對我呲牙笑道。我想了想,感覺這個道士知道的東西可能比我多的多,或許告訴他會對這些事情有更清晰的見解。


    我點了點頭,借著不知何處來的微弱光線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沒有缺少什麽零件。


    安北的眼神遲疑了一下,進而變得深邃,“我差點忘了,你的弟弟叫單文昌,還有個姐姐叫單文清,是單天陽的閨女,而你因為避諱文玲的‘文’字,改叫了單淳,對對,這下對了。”看著安北有些自言自語的樣子我有些吃驚,他竟然知道我之前是叫單文淳,還知道我改名字的原因。


    “安北老兄,你怎麽知道這麽多的,”我吃驚地問道。


    安北幹咳了一聲,“你家的事情我都知道,嗨,單小子,你身上有犀角吧,帶好了,我們的目的地馬上就要地宮到了。”


    我點了點頭,其實對於我來說,無論是在地宮還是地麵,我都沒有什麽概念。這時我忽然想起安北說的他會在外邊等我迴去的,於是我對安北問道“你不是說你會在外邊等我的,你進來是為了什麽。”


    “我怕你出事,我看到有不少人進來了,我怕你這小身板會吃不消。”安北呲牙笑著說道。他這麽一說雖然聽上去也算是個理由,但是我和他之前並沒有什麽交集,他完全可以不在乎我的死活的。安北仿佛是知道了我的心中所想,“你活著,我們大家就不會死,單小子,你的命關乎一個大秘密,如果你活著,我們就讀不用死,如果你死了,那我們活著死了沒什麽區別。”


    我點了點頭,我開始漸漸地接受這個事實,這些事情不是天方夜譚,也不是迷信,而是真的存在。毫無疑問那個雨夜將我打暈的人也是周學江,隻有我參與到這件事情中,我才會明白蘇傾念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活著當年的車禍是不是他演的一場戲。總之,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來了,事情的真相在接近。


    安北笑了笑,“這個時代最偉大的術士安北為你保駕護航,你不要害怕啦。”


    我幹笑了一下,心想這個道士有點自戀。


    “安北,我們走吧。”我感覺身上的疼痛減少了一些,起身對安北說道。


    安北點了點頭便在四周的牆上摸索了起來,我知道這必定是什麽機關。正在我猜測著是會一道假山移開還是忽然出現一道石門的時候。我看到四周變得明亮了起來,甚至連我剛剛靠著的石頭也變得透明。直到我的四周全部充斥在白色的光亮中時,我才意識到安北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大喊了一聲安北的名字,但是沒有迴音。


    按照安北的路線,那麽這個路線很有可能就是前往救高文淵的路。我心裏焦急,高文淵受了傷,如果是被人弄走還好說,要是被什麽妖魔鬼怪給拉走的話,那麽他的處境可是很危險的。我四下看了看,在我對麵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個洞,隻是看上去那裏的光線好像並不是白色的,而是有些發紅,而且四周貌似也隻有這麽一個洞。我向著洞口走去,當我走到洞口邊緣的時候我才看清這個洞是折疊的,半個洞口在地麵上,另外半個在石壁上,我沒有多想,向著地麵的半個洞跳了下去。


    “撲通”一聲,我感覺腳下一陣柔和,頓時整個人倒在了水裏,鼻子耳朵嘴裏頓時灌滿了水,我心說這下完蛋了,我從小在北方長大,旱鴨子一個。於是我撲騰了起來,直到站起來半個身子露出了水麵,我才意識到水位隻到了我的腰部。看來是虛驚了一場!


    我嘔吐了一陣子,感覺剛剛灌進肚子裏的水差不多都倒了出來,才喘著氣抬頭看四周。


    我確實掉進了一個大室,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裏就是地宮。地宮裝飾地十分莊嚴,在室頂吊著一盞大燈,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長明燈。在離我三十米的地方,露出了地麵,地麵是坡狀的,其頂端比我高出五六米,總之我無法看到坡道上邊的東西。


    我抹了一把臉向著坡道走去!


    當我走上坡道,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在這高台之上,居然放著一口足有四米長,一米五寬的黑色長棺。如果說裏邊確實是長眠著一個和棺大小相匹配的人的話,那麽這個人該有多大。


    我躡手捏腳地向著黑棺走去,希望不要像小說或者電視裏蹦出一個什麽玩意。漸漸地,我在向著黑棺靠近,忽然我發現了不對,如果安北是從這裏下來的,我應該能找到他,可是他並沒有出現,難道說,問題就在剛剛的那個折疊的洞口?也就是從地麵跳進去的地方和從石壁上的洞口過去進入的是兩個不同的地方。這下我慌了神,要是安北不在這裏,要是出現個什麽意外,我還真的沒有什麽辦法。


    我試著大聲喊道“安北”,甚至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這紅色的燈光下放著一口黑棺,多滲人。迴答我的是安靜,甚至連石壁的迴聲都沒有,難道說這本身是個溶洞?但是在北方應該不會出現這種地貌的,如果這樣的話,那麽隻有一個解釋,這個地方是人為開鑿出來的,也就是這裏就是純粹開鑿出來放死人的,這裏也確實是個墓室。


    我在距離黑棺兩米的地方停住了,我確實是不敢往前走一步了,這地方給我的感覺太多詭異。


    就在這時,黑棺中有了聲響,一陣沉悶的撞擊聲傳來,我頓時感覺三魂七魄都要離身。忽然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從天而降砸在了黑棺上,我以為是棺中的東西出來了,頓時扭頭就跑。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單小子,你跑哪去。”我一聽是安北的聲音,頓時感覺像是抓住了救命草,一邊往坡道下邊跑,一邊迴頭看。隻見安北正臉朝著我逃跑的方向趴在黑棺上,棺內的動靜也沒有了。


    我停了下來,衝著安北喊道,“你剛剛跑哪去了,怎麽是從上邊摔下來的。”


    安北眉頭緊縮,看樣子像是在便秘,“快過來幫我一把,裏邊的東西要出來了。”


    我心裏一怔,到底是真的有事,我衝著安北搖了搖頭,便再次加速跑了起來,“快點咱們一起跑吧。”


    “蛋,快點來幫我一把,你大爺,老子頂不住了。”安北豬嚎一般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際。我迴身看著正趴在黑棺上的安北,眉頭擠在一起,右手死死地抓著棺沿,左手正在黑棺上不知道塗著什麽,黑棺的棺蓋不停地起落,發出刺耳的響聲。每當棺蓋起一次,安北便使左手在棺蓋上砸一次,棺蓋便落下。我看安北的樣子已經無法支撐太久。但是我不知道黑棺裏是什麽,站在原地猶豫著該不該過去。此時安北幾乎快哭出聲音了,“單淳,快來幫老子一把,要是裏邊的東西出來,你我都要死在這裏。”


    我再次猶豫了一下,便向著黑管的方向跑去。“你快去壓住棺尾”,我走到棺邊跳起來坐在了棺尾,此時我感覺到一陣大力從棺內傳來,而且這次不像是撞擊,倒像是一個大力正在持續地向上頂著棺蓋。


    我所在的棺尾的位置正在不斷上升,之後一陣大力傳上了棺尾的棺蓋。頓時慌神之下,我順勢滾到了棺頭,和安北撞在了一起,之後兩個人一起掉在了地上。忽然棺蓋直立起來,之後向著已經倒在地上的我和安北砸了下來。我心說這下玩完了,就在棺蓋快要落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被飛快地拉走,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棺蓋已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我看著棺蓋落下的地方發呆,安北就這樣死了麽?這時我身子一重,掉到了地上,我迴身看到高文淵正我的邊上,腿上受傷處裹著白布條,他的衣袖少了一大塊,露出一段胳膊。我在他的胳膊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我甚至覺得高文淵根本就不是男人。


    高文淵臉色十分凝重,眼睛死死地盯著黑棺內部。


    之前掉在地上的棺蓋搖晃了幾下,之後一聲虛弱的“快幫我來”從棺蓋下邊傳來。我一聽是安北的聲音,立刻起身跑過去在棺蓋上使力,棺蓋極其沉重,我覺得以剛剛的情況,一般人都會被砸的稀碎。


    再次使力,終於將棺蓋翻過去,一臉灰土的安北正縮著脖子,手裏拿著一根鐵棍,鐵棍的一部分已經鑲在地下,看來剛剛安北在危急時刻拿鐵棍阻擋了棺蓋。我將安北扶起來,安北忽然一個跳躍向著棺身跳去。我心說這安北這是瘋了,就在安北剛剛跳到棺邊的時候,忽然一個黑影跑到了他的後邊,個頭也就是半個安北,安北正在試著向棺裏探頭。我看清了黑影的身上是灰色破衣服,看上去一碰就會破,此時黑影已經向著安北伸出了手,我大叫道“安北,你後邊。”不等我說完,一個比我聲音還快的身影衝到了黑影旁邊,將它一把扔到了距離安北十米之外的地方。安北被驚動了過來,和高文淵站在了一起。


    黑影頓時便成了正對著我,我看清他的樣子時,頓時感覺一陣惡心和恐怖,死灰色的臉上滿是皺紋眼睛的位置也都埋在了那堆皺紋中,說是皺紋,我覺得用瘤子形容更貼切,嘴角滴著黃色的液體,一雙手仿佛枯樹枝一般垂在他的腿關節下。我知道這東西針對上我了,此時它的位置離我最近,我的手悄悄摸上了兜裏的匕首。


    頓時墓室裏安靜到了極點,那東西的眼睛從我的身上移開,仿佛在環視墓室的四周,忽然高文淵大漢一聲“快跑”,之後安北拿著鐵棍擋在了我的前邊,高文淵已經抓住了我的胳膊腕。我反應過來之後便隨著高文淵向著墓室的裏側跑去。這時我聽到坡道下邊的水裏發出一聲物體落水的聲音。我望向聲音發出的地方,看見向陽的手裏提著一把劍,看那尺寸,應該就是他背後黑匣子裏的東西,在墓室昏黃的燈光下,我看到他手裏的劍刃上還在滴著血紅色的液體。


    “安北,向陽,快跑。”我一邊跑一邊喊道。


    但是安北仿佛耳朵被堵了似的,沒有任何動靜,而向陽則木然地向前機械地走著。高文淵也注意到了安北和向陽的變化,停下奔跑迴身看向安北的方向。我也發現了安北的變化,他仿佛石化了的一般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裏還拿著那根鐵棍,而那怪物依舊在原地張望著墓室。


    我再次大聲喊了聲安北的名字,安北依舊沒有任何響動,我再次喊了向陽的名字,向陽也仿佛是沒有聽到一般,隻是提著劍繼續向怪物走去,眼神冷峻。我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此時向陽距離怪物已經不足二十米,我和高文淵幾乎同時折返奔迴去,我的目標是向陽,高文淵飛快地奔到了安北的身邊。


    但是當我跑到距離向陽不足一米的時候,向陽整個人像瞬間移動般地沒有了蹤影,我再次看向高文淵的方向,發現高文淵和安北以及怪物都沒有了蹤影。


    頓時我心裏升起一股恐懼感,這幾個人去了哪裏?難道是被那怪物秒殺?忽然我的眼睛注意到了黑棺的棺蓋蓋在棺身上,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我心裏害怕到了極點。於是我扯著嗓子喊了幾聲“高文淵,安北,向陽,你們在哪裏?”迴答我的依舊是安靜,甚至連迴音都沒有。


    這種安靜使我極其不習慣,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猶如夢幻。昏黃的墓室一片死寂,我頓時沒有了主意。黑棺躺在原地如初,我躡手躡腳地向著黑棺走去,希望能弄清楚剛剛發生的一切。


    就在我的手剛剛觸摸上黑棺的時候,一陣涼意從我的後背傳來。本能使我立刻向後伸腳踢去。頓時我感覺到一個比較重的物體被我踹開。借著這個時間我立刻轉身,想要看清剛剛背後的是什麽東西。


    “單老大,你能不能輕點,腰都折了。”看著一臉狼狽的蘇洪捂著肚子從地上爬起來,我一陣欣喜。我的心情也從剛剛的無助中走了出來。


    我跑過去扶住了蘇洪,不好意思地笑著向蘇洪倒了謙。但是我的疑問也隨之而來,“蘇洪,你偷偷摸摸地出現在我的身後,我也不知道,而且這種地方,弄得我挺緊張,對了,我怎麽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你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蘇洪瞪了我一眼,“我他媽也不知道是你呀,我悄悄過去一是想看看你是誰,二是我想看看你在做什麽。”我陪著笑臉對蘇洪說:“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剛剛你有沒有看到向陽他們?”


    忽然蘇洪的臉色變得極其不自然,“你說向陽他們已經來過這裏了?什麽時候,都有誰?”我也發現了蘇洪的不對勁,便沒有說實情,“剛剛進來的時候看見了,但是瞬間便沒有了蹤影,所以問問。”蘇洪搖了搖頭,仿佛在自言自語“不,不對,你說的是他們,而不是他,還有誰?”忽然蘇洪的眼神中充滿了冷峻,極其森冷。


    我感覺到蘇洪眼神中的殺氣,渾身打了一個冷戰,但還是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和平常一樣“是的,還有一個是高文淵,另一個不認識了?”


    蘇洪站在原地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知道了,你說的那個高文淵,我不知道是誰,但是,另一個人應該是安北那愣頭青道士了,向陽也就認識那麽幾個人。”


    既然蘇洪猜到了,我也沒必要說不是。我裝作一切不知道地看了看蘇洪,因為我明白有些東西蘇洪可能在蒙騙我。“蘇洪,這裏是什麽地方?”我急切地問道。因為我的手裏有一張地圖,可能會幫助我找到下一步的前進目標。


    蘇洪的眼睛在墓室掃視了一遍,“這個地方有個很霸氣的名字,輪迴道。傳說當年陀螺國女王為了尋找長生之術,便在陀螺國和外世界之間開通了一個通道,她相信長生之術就在人間。”我在蘇洪的話語中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陀螺國不在地上,而是在地下,這個所謂的陀螺國的人都生活在地下。“可是,沒有陽光,他們如何生存。”我向蘇洪說出了我的疑問,畢竟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是大家公認的真理。


    “我開始也很糾結這個問題,但後來我明白了,為什麽生命的生長必須要靠太陽,誰說生命的存活一定要靠有機物支撐,或許有的生命是以另一種形式存在的,他們生存不需要有機物,甚至不需要陽光和水。”蘇洪侃侃而談,而這一席話,也是我幾十年讀書以來沒有聽到過的。蘇洪的意思很明白,陀螺國“人”,可能不是人。


    我立刻向蘇洪說出了自己認為的結論,“你是說,陀螺國人是一種不明生物?”蘇洪瞪了我一眼,眼神裏滿是鄙視,那是教授看待文盲的眼神,“我是說,陀螺國人的生活可能不需要陽光,他們是一種特殊的人類,我說的是可能,這次別理解錯了。”


    忽然間蘇洪的神色變得十分難看。我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仿佛有什麽事情將要發生。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裏,頓時我感覺到一陣牙酸。很快我意識到聲音是從黑棺內傳來的。蘇洪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如何麵對眼前的局勢時,便已經動手了。蘇洪一把將我推開,猝不及防下,我滾下來水裏。


    蘇洪大喊一聲,向著黑棺棺蓋跳了上去。此時我已經在水裏站了起來,看到忽然整個棺蓋被掀飛了起來,同時飛起來的還有蘇洪。我看著蘇洪向著墓室的室頂撞去,心已經涼了一大截,如果照這個速率,蘇洪腦袋撞上室頂,就會變成一灘人。


    “蘇洪。”我大喊了一聲,幾乎是一瞬間,蘇洪已經向著水裏掉落下來,我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地了,蘇洪的腦袋還完整地長在脖子上,在他快要裝向室頂的時候,他很迅速的在空中做了一個翻轉,接著腳對室頂的衝力向著水裏掉落下去。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脖子根一陣寒氣。


    “閃”蘇洪在空中大喊一聲。剛剛由於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蘇洪的身上,而忘記了黑棺的動作。也是幾乎瞬間,我向著前方栽去,可能水裏會更安全。就在我慶幸腦袋已經進入了水裏的時候,忽然感覺再也動不了了,腳腕正在被一隻手抓著。由於我的上半身已經全部進入了水裏,腳步無法借力,一時肺裏進了水,腦袋一陣眩暈,感覺死亡如此的接近自己。


    這時我腳腕的舒服消失了,同時我也唿吸到了空氣,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唿吸竟是如此的享受。但我很快意識到,這種享受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唿吸了,我的身體已經向著黑棺衝去。來不及思索,在我將要靠近黑棺的時候,我右腳重重地踩上了棺沿,整個人也摔在了棺外的地上。


    此時我看到之前的怪物向著我衝來,速度極快。然而更快的是蘇洪,就在我打著滾想要避開怪物的攻擊時,我看見蘇洪已經從水裏跳了出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多了一根棒子,看上去那根棒子比較沉。怪物離我將近三米的時候,蘇洪已經趕到了它的後邊。


    棍子砸在怪物的腦袋上發出了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後,怪物立刻轉向了蘇洪,我趁機站了起來。


    “你他媽快走。”蘇洪對我大聲喊道,同時他再次掄起了棍子向著怪物砸去。忽然此時怪物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它的身體在膨脹著,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碎裂,有的掉在了地上,有的還掛在身上,身上長出了綠毛,隻是腦袋沒有什麽變化,十分惡心。蘇洪可能也是沒有見過如此場景,頓時傻在原地不動了。


    隻見怪物雙爪向著蘇洪急速伸去,看樣子是個撕的動作。


    我沒有逃,因為我感覺到身體已經由不得自己控製。正在此時,我看得清楚,向陽就像憑空出現一般,在怪物爪子到達蘇洪身體之前已經向著怪物的肘部一劍砍了下去。


    不等我反應過來,怪物已經丟下兩隻胳膊向著墓室黑暗處逃去,此時蘇洪怔在原地看了看向陽,又看了看我,什麽都沒說。我跑到蘇洪的麵前推了一下感覺沒什麽事情。


    向陽望著怪物逃走的方向,麵沉如水。我對向陽說道:“它去了哪裏,會不會再迴來。”向陽依舊盯著墓室的黑暗處,神色沉著,“會的,還會迴來的,趕緊走。”


    此時蘇洪仿佛是元神歸位一般,一屁股坐到地上,“謝謝”,蘇洪將棍子丟到一邊,仿佛是自言自語說道。


    “他們那邊需要人手,我先走了,你就跟著單淳吧,這輪迴道很怪。”說完後向陽向著墓室深處跑去。我看著蘇洪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是在思考著什麽,“蘇洪,你和向陽是什麽關係,你怎麽會在這裏?”


    蘇洪抬起頭看了看我,又低下頭,“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這裏有些古怪,出去我再告訴你。”


    我看蘇洪是想要和我玩拖刀計,於是跟著蹲在他的麵前,“這裏叫輪迴道是吧,是陀螺古城和外界的一個通道,這個你說過,不過,是不是有些東西你還沒有和我說。”


    蘇洪抬起頭看了看我,臉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笑容,之後故作神秘的說“單淳,你知道剛剛那個東西是什麽嗎?”我搖了搖頭。


    “那個東西我們漢人叫魃,是一種僵屍,上次出現是在黃帝大戰蚩尤的時候,你迴去查資料就行了,我要說的是,這個東西一直都存在於曆史和現在,科學的說法是,這個東西是一種掌握了超能量的行屍,剛剛的那具至少在地下存在了幾百年,僅僅能做到運用自然的能量飛行和作惡,厲害的魃可以做到改變時空,剛剛那具應該摸到了那個境界,我拿他沒辦法,不過向陽能做到,他手裏的那把劍,應該能夠做到克製這種怪物。”蘇洪說話時眼睛裏帶著詭異和狡黠,很明顯這些話中是有水分的。


    我看了看四周,“蘇洪,你下來的目的是什麽?”這是我心中的一個疑團,他是我的大學同學,上學時他的學習成績還算是上遊的,他應該不是窮的揭不開鍋下地淘貨的。


    蘇洪的眉頭皺了皺,眼神中充滿了迷茫,“我是為了一個人,我的妹妹,她去年生病,間歇的昏迷和囈語,一種很古怪的病,我找了很多醫生,都查不出什麽原因,我也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找不出原因,後來我是從周學江那裏知道,這是一種消亡了很久的病,最近的一個患病者是明朝時期的楊廷和,嘉靖為了給他治病,曾派遣張珍在漠北尋找藥方,當時張珍鎮守的就是這裏”蘇洪說話是右手的食指指了指腳下。我意會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這裏可能有治療這種病的方法?”我問道。


    蘇洪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是這裏。”忽然我的腦海裏產生了一個問號,蘇洪的妹妹是誰。“你妹妹是叫蘇小小對吧。”我裝作自然的問道。


    蘇洪笑著點了點頭,“是的,原來你知道啊,三年前,她進入了這裏,之後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這三年中我一直都在找她,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找到。”蘇洪的臉上寫滿了堅定了淡然。我感覺蘇洪不是不悲傷,而是在時間的衝洗下,這些悲傷變成了尋找的動力,尋找蘇小小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日出到遲暮,尋找!


    我拍了拍蘇洪的肩膀,“我陪你一起尋找。”


    我記得耶律楚念曾經在墓室跟我說過,三年前有個叫蘇小小的女孩子上西太平山找過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麽這個蘇小小,便可能就是蘇洪的妹妹,而且我的感覺告訴我,她和蘇傾念有著莫大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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