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手賤,好不容易碼了四千字一下全刪了,我哭)


    那蓮兒姑娘撇了撇嘴道:“這西城公子很厲害麽?”


    雪百季諷刺道:“哼,他算個屁,真正厲害的是他老子。”


    連海山嘴角泛起苦笑,“大哥,你也知道西城龍王的名號?”他爹叫做“塞外神龍”,這人就敢號稱“龍王”,兩家自然是素有嫌隙。


    雪百季點點頭:“西城龍王是密宗三大俗家弟子之一,單論功夫,據說不下於四大尊者中的金剛尊者。而且他曆來受活佛青睞,放眼西域,倒是沒幾人敢惹他。”這話頗有怨憤,他自嘲道:“偏偏雪某就不怕他。”


    連海山變色道:“大哥你還有要事去辦,萬萬不可為了此事耽擱。寒家與這西城素有嫌隙,但是若無十足把握,諒來他也不敢輕易開罪我連雲牧場!”


    雪百季聞言頓時啞然,他雖然有心襄助這個義弟,可一想到恩師病情未卜,更是心如油煎,焦慮忐忑。最後隻能咬牙道:“那好,海山,我師父此刻病情十萬火急,無論如何,我要先迴去一趟。你放心,隻要這次師父無恙,我定然還來西夏找你。”


    連海山爽朗的點頭笑道:“這是我這兩天托人找的一株天山雪蓮,希望對令師傷勢有助。”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支大紅錦盒,遞到雪百季手中。


    雪百季也不托詞,伸手接過道:“賢弟你費心了,那咱們後會有期!”拱了拱手,不敢久留,帶著大虎二虎匆匆去了。


    連海山的堂妹見雪百季走遠了,撅著嘴道:“堂哥,你剛才幹嘛任那混蛋欺負咱們?黑珍珠都給了他呢!”說著惡狠狠的瞪著窗外,她垂涎這黑珍珠的神駿已久,幾次死纏爛打也沒有向堂兄要下,誰知今日讓那西城公子硬是訛走,實在是氣氛已極。


    連海山搖頭苦笑道:“海棠,小不忍則亂大謀,眼下咱們連家還不適宜與西城關係鬧僵。”同時心下暗道:再說了,他剛才以蓮兒作要挾,我自然不能答應。隻不過這話他卻沒有說出來。


    連海棠卻似沒有聽到,忽然指著窗外大喊道:“堂哥你快看,那混蛋和人打起來了。”眾人聞言,趕到窗口看去,隻見不遠處一個綠袍怪人橫亙路間,那西城公子的一幹隨從正在破口大罵,有個手下單刀一挺,斬向攔路怪人。連海棠氣道:“這西城混蛋真是不講道理,不行,我要去評評理!”說著就要從樓上縱下去。連海山攔住她道:“海棠,你別急,先看看再說。”


    那綠袍怪人正是寧天。他一路上昏昏噩噩,腦子中思緒萬千,不知不覺走到靈州城中。西城公子驟得寶馬,興奮不已,當下策馬狂奔。誰知才奔出五六丈,迎麵遇到一個怪人低頭走來。他揚鞭嗬斥道:“閃開閃開。”卻見那人如若未聞,不由得大怒,一鞭子向這人抽去。鞭將及身,那人猛地醒悟,伸手一探,已將鞭梢拿住,抬頭一眼掃來。這一下雙目神光蘊然,黑珍珠吃了一驚,猛地人立起來。西城公子猝不及防,險些掀翻下馬去。急忙夾緊雙腿,但當著手下丟了這麽大的麵子,已是羞愧成怒,喝道:“不知死活的奴才。”左右兩邊爪牙趕到,一人不由分說一刀劈了過去。


    寧天這一下動作純屬習武之人自然反應,待反應過來,見驚了來人的馬,也不由得有了三分歉然。正要開口道歉,誰知這少年蠻橫無理,身旁的隨從就要取他性命,當下皺眉想道:好蠻橫的公子,我若不是有武藝在身,豈不是被你一刀害了性命?想到這裏,心下不快,手上微一用力,那西城公子武功平平,無法抵擋,已被他拉下了馬,拽到了跟前。


    那隨從適才目睹同伴在酒樓慘被割斷手,早已敬畏非常,此時一心護主,十分的賣力。誰知刀子劈出去,眼前的怪人忽然換成了自家的公子,眼看收刀已是不及,當真是魂飛魄散,頓時隻覺得渾身如墮冰窖,突然間刀上一股大力傳來,抬眼一看,刀尖已被人伸出兩根指頭捏住。頓時間覺得猶如有一塊千斤大石掛在刀尖,自己的手腕也快被壓折了,咣當一聲,刀已落地。


    那西城公子鬼門關上走了一圈,早嚇得神魂不屬,寧天放開他的鞭子,淡淡的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位公子,在下剛才冒犯了!”說著微微欠身,準備走了。


    那西城這才晃過神來,一腳蹬倒那屬下,怒罵道:“狗東西,險些害死小爺。”然後抬頭道:“慢著!”指著寧天道:“你這雜種,驚了爺爺的寶馬,這樣一句便算是完了?”說著給另一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那人也是有眼界的,知道自己功夫和別人差的太遠,無奈之下,硬著頭皮舉起刀,挨挨蹭蹭的挪過去,攔住了寧天。


    寧天頓感愕然,聽了他口吐髒言,不由得火氣,轉身沉下臉道:“我勸閣下留些口德,否則不免變成‘無齒’之人。”


    那西城公子仰仗父威,多少年來不知一個怕字,輕蔑的掃了寧天一眼道:“雜種,你還敢威脅你家小爺……”話沒說完,眼前一花,臉上一股大力湧來,隻聽“啪”的一聲,左臉已挨了一個耳光。這一下力量頗大,西城公子隻覺得天旋地轉,口中一鹹,一顆牙齒伴著鮮血噴了出來。


    寧天略作小懲後,拍了拍手道:“你若再不放幹淨點,我保證你嘴裏一顆牙齒也剩不下。”這一下用上了青雲逐日的輕功,樓上三人都是識貨的行家,齊齊喝了聲:“好!”他們忍了半天怒火,此時心中隻覺得十分痛快,恨不得親自動手抽那西城公子的耳光。


    這西城公子已看出來寧天功夫極高,自己一行人收拾他不下,心下暗道晦氣,有心逃走,偏偏聽見身後三人的笑聲。偷偷扭頭一看,連海山眼中帶著輕蔑,兩位姑娘則是一臉的幸災樂禍,頓時心下又氣又嫉,隻覺得這一口氣怎麽也咽不下去,惡狠狠的盯著寧天道:“哼,你敢惹我西城府的麻煩,以後讓你這西域都寸步難行。”四周百姓本來有不少在圍觀,但一聽“西城府”三個字,竟是人人變色,咋眼見全散了。西城公子洋洋得意,心想自己家威名遠播,想這怪人定然要屈服,到時候在狠狠的還他幾個耳光再說,他想的出神兒,一時間幾乎忘了臉上的痛。誰知那人卻冷笑道:“什麽西城府東城府,沒有聽過!”接著一揮手,西城公子隻覺得頂上一涼,帽子已不翼而飛,被怪人拿在手裏。這怪人轉著帽子冷笑道:“即便是在西域寸步難行,想來去哪什麽西城府裏取個把人頭也不過探囊取物一樣!”一時間心裏冷了半截,摸著脖子,心有餘悸,暗暗叫苦道:“沒想到還真碰到一個不識路子的硬茬兒,罷了,迴去請爹爹來做主再說。”當下不敢再說什麽,帶著手下,灰溜溜的跑了。


    寧天從來就見不得這種橫行霸道,欺淩百姓的角色,眼見他自報家門後百姓畏之如蛇蠍,暗想又是秦昌之流,呸了一聲,將那帽子扔在地上,轉身繼續走路。沒走出兩步,已到了紅月樓下,樓內酒菜香氣四溢,寧天聞了,肚內已忍不住咕咕叫起來,這才省及自己已有近一日未曾飲食,舉步就要進店。


    那小二剛才也是站在門口看熱鬧的,見這人不畏強權,氣跑了西城公子,心裏是一等一的佩服,早已嬉笑的迎了上來道:“客官,您吃些什麽?”


    寧天隨口點了兩個小炒,又要了一壺酒,便要落座,卻見小二並不立即退下,隻是盯著他彎腰而立,忍不住醒悟,伸手去摸錢袋。這不摸還罷,一摸之下,臉色陡然間變作通紅,他放錢袋的衣袖不知何時竟破了個口子,裏麵的銀錢已全掉了,隻留下一枚銅錢而已,看這紅月酒樓的規模檔次,一枚銅錢,隻怕連碗水也喝不上。剛才還叱吒風雲的人物,眨眼間竟有種說不出的扭捏。


    原來他在雪穀中與莫礪風連鬥數日,衣袋已被劃破一個口子,好在口子不大,除了銀錢,卻也沒丟其他的。饒是如此,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那小二整日迎來送去,見慣了這走南闖北的客人,一看他臉色,頓時明白他的難處,也不趁機發難,隻是低聲道:“客官是丟了銀錢?”寧天紅著臉點了點頭。那小二憨厚的笑道:“也罷,看你也餓得緊了,客官你等著,我去廚房看看,今日若還有做菜剩下的,盡給你拿來就是了。”說著就要往後麵廚房走去。誰知那掌櫃的眼尖耳靈,竟聽見了這話,當下幾步走過來,胖手一耳刮子打了過去,將那小二打了個趔趄道:“你個敗家玩意兒,遇到這窮叫花子,直接打發了就是,磨蹭什麽?”那小二捂著臉不忿道:“這可是個大英雄……”話未說完,又挨了一嘴巴,不敢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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