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研紀拉著咚鏘說:“什麽意思?你說我也要找獵物迴來?”


    咚鏘點點頭,說:“這種是獵人的開殺儀式。”張研紀聽到,心中頓時慌了一下,難道獵人族也想漁獵族一樣要用嬰兒去祭典?也要搞這種儀式去求什麽神靈保佑?怎麽這裏的人都這樣,難道這就是中國各種傳統的起源?


    根據咚鏘的介紹,張研紀明白了這個關於獵人“血刃”的儀式。獵人的祖先就開始了這一種儀式,這種儀式伴隨著一種無所畏懼的精神保存下來,一代代地傳承。在每一次到達目的,準備進入獵物區的時候,也就是俗稱的開殺,這個時候獵人的族長或者領隊就會跟全族的人開一個篝火的座談會,大家都非常嚴肅地對待,因為如果一個獵人的犯錯,可能會導致任務的失敗,甚至整個團隊的瓦解,更嚴重的可以是讓龍族反攻進入人域。所以這個會議異常重要。


    領隊會首先對抗一隻動物。這叫異族之憤。表示咱們整個團隊的團結和奮勇,也就是領隊的唯一權威性。此後如果團隊裏麵有人不聽領隊的話,必收到像那隻動物的下場。領隊的左右踢動物就是不斷地調整動物的方向,但是動物卻一心想逃走,有類似的隊員必殺之。


    確立了領隊身份和權威,就是領隊的血刃。必須把獵物的血全部放盡,把常用的武器沾上血。讓武器感受到血腥的味道,同時洗去鏽氣。這種血是不能擦掉的,必須保留住。按照規定,武器上如果沒有了血,就停止戰鬥。這個規定有一個原因,相傳獵人族的祖先非常勇猛,他們從來不知道退縮畏懼,所以一直往前衝,但是獵物的速度和隱藏性非常強,獵人一直沒有追趕到,也沒有看到獵物的蹤影。一整天下來,武器已經變得冰冷,獵人的精神潰散,身體疲憊,但是這些獵人還是持續在尋找等待。最後獵物突然衝出來,把在場的所有獵人給殲滅了。


    這事件就成為了一個血刃的規矩,這也是一種計時的方式。刀上無血,不戰。張研紀覺得這大概就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智慧源頭。


    血刃之後,就是把祭品分給隊員。原來這個分配也是非常有講究的,陳伯父把羊角交給了路易一,表示在這個隊伍裏,陳伯父認命他為先鋒。羊角就是一個攻擊主力的意思。咚鏘拿到羊肉和內髒,表示在隊伍中,咚鏘是陳伯父的心腹,也就是生命的基本。咚鏘身為一個製藥師,要確保整個隊伍係統的運行。


    說這些的時候,張研紀在想那自己拿到羊皮毛是什麽意思?意識是我隻是隊伍裏麵技術最皮毛的人嗎?還是告訴自己,保護好自己就已經是不錯的意思?!


    咚鏘說這個羊皮其實是連接所有隊伍力量和橋梁,確保羊角在隊伍的最前麵,確保內髒沒有掉落地上,羊皮承繼著一種確保隊形的精神。


    聽咚鏘這麽一介紹,真感覺這個儀式十分的重要,簡直堪比點將台點將。


    咚鏘接著說:“其實這些東西都是虛的,最實際的是,大爺我有肉吃!這就是陳伯父賄賂人心的方式。如果給個獸角我,還真不知道扔不扔好。帶迴去賣都浪費體力。”


    張研紀看了看那塊羊皮,說:“那我這個……”


    咚鏘說道:“超有用的,你不要可以給我。縫成一件衣服,多爽。寒冰峰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那裏是一個極寒的龍基地。”


    張研紀才發現原來自己手上的東西這麽有用。就在此時,路易一已經把那對羊角綁在了鋼槍之上,大喊一聲衝進草叢裏。


    過了一會兒,張研紀看到他一步步走出來,腳步非常重,羊角上叉著另外一隻羊。


    咚鏘說:“現在還在血刃的儀式裏麵,每人都必須找一隻獵物。這樣的意思就是這全部堆起來就是接下來的食糧了。”


    張研紀心中罵了一句,自己怎麽能夠找到獵物呢,就算能夠看到獵物一定會反過來給它搞死的吧。但既然大家都在努力儲備糧食,如果自己不出一份力,這說不過去。


    張研紀說:“我可以挖你早餐的那些蚯蚓嗎?”張研紀覺得如果蚯蚓算是獵物的話,大概是攻擊性和防禦性最低的獵物了。自己的能力範圍也就是這種小動物,如果有小強的話,自己會義無反顧地去抓,盡管平時他連碰一下都不願意。想一下用小強換別人的肉吃,那該是多變態的行為啊,想著心裏都會暗爽。


    咚鏘說:“血刃必須見血!懂嗎?”


    “見血?我頂!”張研紀心中湧出無數句粗口。如果用自己的血也算血刃的話,獵人的祖先大概可以這樣做,就不用被野獸全滅了。


    張研紀迴個神來發現,周圍隻有自己一個人。路易一和咚鏘都不見了。應該是知道哪裏有獵物已經衝去了吧。但是張研紀自己應該怎麽去找獵物呢?!腦袋裏一片空白。


    突然,他看到草叢的深處有一個黑影。這個黑影不像是路易一和咚鏘的身形,他一直往裏麵走。張研紀兩步合成一步,衝上去。進入了草叢之後,張研紀發現四周都是比自己高的草叢林。這裏每一個地方都無比相似,在這裏中間分不清上下左右。


    突然前麵的黑影又出現在草叢深處,張研紀沒有選擇迴頭的餘地,直接跟上去。但是走了幾步,這個黑影又消失了。什麽動物跑得這麽快?在草叢裏阻力非常大,張研紀追趕的時間大大延長。張研紀左右顧盼,突然發現黑影出現在身後的那片草叢中。他轉身追上去。張研紀追到看到他在的那個地方,卻已經不在了。周圍的草居然沒有擺動。四周一片平靜。


    黑影靜靜地重新出現在草叢中,張研紀連忙趕上去。黑影一直往深處跑,張研紀在後麵追著。張研紀在猜想這是什麽獵物,難道又是剛才的羊?這裏感覺很多那種怪異的羊。但是這個影子並沒有明顯的羊角,步伐也略比剛才的羊沉重,體型略大。


    突然黑影在張研紀的遠處停住腳步。張研紀看此情形,把腳步也減輕,慢慢地靠近。靠近之後,張研紀發現自己低估了他的身形,眼前的這個黑影比張研紀高出半米。眼前隻是黑不溜秋的一團黑影。難道是昨晚的女屍黑猩猩?它要找自己報仇?它要把自己帶到那一片迷惑人的仙境嗎?


    這個黑影身體有一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為饑餓還是寒冷,反正影子有些飄浮。他好像在做些什麽,在地上挖洞?還是在地上找食物?這一點分辨不出來,但肯定的是他的手在做點什麽,由於他背對張研紀,所以很難看到。張研紀嚐試靠近,突然黑影居然好像轉過臉,看了張研紀一眼。張研紀看不清,但是那雙眼睛是清晰的,那是一雙黑色瞳孔,眼珠眼白的地方暗黃色。眼皮蓋住了三分之一的眼睛,不知道是困還是別的原因,但還能感覺到他的兇猛和殺氣。


    張研紀退後一步。自己要用這隻怪物來血刃嗎?就用他來完成任務吧!不管這個動物的肉能不能變成食糧,隻要是拿著滿是血的刀,拿著他的肉迴去,就算是交差了。大家應該不會怪罪他的無知。就算他的肉不好吃,起碼也會比蚯蚓強吧!張研紀想到這裏,手中握緊雷龍巨刀。


    張研紀想好策略了,隻要這怪物把頭轉迴去,自己就拿著巨刀從他的背門一刀刺過去。沒有後視眼,這一刀絕對是不能逃過的。


    暗黃的眼睛,顫抖的影子,這些給予了張研紀莫大的鼓勵和信心。這個動物應該是昨晚去通宵打麻將了,現在想找個地方睡覺。剛好碰上自己,這正讓他倒黴啊!


    黑影繼續背對著張研紀,搞著地上的一些東西。


    “好機會!”張研紀心中喊了一句,雙手握雷龍巨刀,把刀垂直胸口,刀尖向外。他閉著眼睛,頭幾乎縮在肩膀下麵,暗喊著:“啊!死就死吧!”一路衝過去!


    雷龍巨刀摩擦在草叢中,發出如同雷龍踏步的“轟轟!”聲。


    張研紀衝了很久,他估計應該早就穿過目標動物的心髒的。但是為什麽刀尖卻沒有半點感覺?難道自己衝錯了方向,不可能啊。張研紀眯著眼偷偷地抬起頭,發現左右前後居然沒有動物。他完全睜開眼睛,把刀收下,眼目所及一個影子都沒有。難道剛才自己隻不過是原地踏步?自己沒有往前衝?然後黑影察覺到雷龍巨刀的身影,所以嚇跑了?這也太奇怪了吧。這黑影到底是什麽東西?剛才他在地上搞些什麽呢?難道是陷阱?我暈,那我現在是不是一定掉下去了?他要挖的洞在哪裏啊?完全看不見?他找不到食物走了?張研紀最心痛的是自己想完成任務的夢就這樣被破滅了。如果獵人團隊有一個規矩,找不到獵物以後不能吃別人的東西,那就死定了。


    張研紀在心灰意冷,把刀尖插入地下,想歇一歇,就在此時,他看見了一張雪白到透明的小恐龍臉!居然在黑影剛才的那一塊地上躺著一隻小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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