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研紀感覺到一隻冰冷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扭轉頭想看這是什麽情況,就在此時,一隻白骨的手從岩壁裏伸出來,捂住了張研紀的口!


    張研紀聞到這隻手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泥土味,但是它的幹枯和自己的嘴上的摩擦實在讓張研紀難受。嘴唇是張研紀最敏感的地方,從出生那天起,張研紀就靠著嘴唇去感受這個世界。此時這隻手居然捂住了他的嘴。嘴上感覺的是一種硬邦邦的枯燥,冰冷和死亡的氣息。這比觸碰到其他地方,更加的感覺強烈。而且記憶之深,仿佛是一個死神在後麵綁架自己!


    張研紀想喊出救命,但是發不出一點聲音,隻有自己聽到的“咕、咕、咕”聲。


    肩膀上的手突然湧上某種力度,嘴上的白骨手同時把張研紀的頭一扭。張研紀本來趴在岩壁上的,突然被這雙手的力量把他整個人翻轉,張研紀緊緊地背貼著岩壁,一隻白骨手按住他的嘴巴,一隻手掐在他的喉嚨。


    就摸一個一甩,張研紀左手上的火把掉了下去。隻見火光越來越小,估計這裏的高度是四百米。如果這樣子跌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絕對是沒法救的。張研紀看著下麵那一片寧靜卻隱藏著無數危險的通道低,此時已經看不到洞穴的任何一處。他才發現,此時自己的雙腳是淩空的,腳下麵就是那片黑暗。


    他唯一的支撐點就是那雙勒住他的白骨手,還有他右手死死抓住的匕首。由於肩膀的受傷和體力的不支,如果這雙手鬆開,他必然會掉下去。


    怎麽樣才能擺脫這雙手呢?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要捉住自己呢?它是隱藏在這個通道的怪物?還是在保護這個通道?咚鏘已經遇害了嗎?被綁在半空的張研紀,腦袋中找不到半點求生的思緒。他完全弄不清這雙手會這樣子做,自己這樣子唯一的作用就是隨時要掉下去。如果這雙手是要把自己扔下去,其實隻要他們輕輕一推,張研紀絕對就會掉下去。但此時居然擺出一個半空吊的局勢。它們的目的何在呢?


    張研紀除了頭部,其他的身軀部分都是自由的,或者說都是淩空的。身體周圍空空蕩蕩,感到一些風吹擺著自己。但很快他便沒有這種感覺了,以為他感到自己的頭被這雙白骨手往岩壁上拉。難道……張研紀遇到這種事情簡直是嚇呆了,他想都不敢想這雙手是要找同伴,而這個同伴就是自己!


    張研紀感到岩壁的軟化,陷入,他的後腦勺和脖子已經被手拉進去,陷入岩壁裏。太突然了,張研紀一點準備都沒有,雙腳彎曲撐住岩壁,使用腰力希望能夠讓頭部有力量放抗白骨手往裏拉的勁。但是一切都徒勞,因為全身懸空根本發不了力。


    他感到自己的耳尖已經碰到了寒冷帶點潮濕的岩壁,慢慢地陷入進去。張研紀心中罵了一句,“我頂,不會以後我也會想這雙白骨手一樣,伸手出來找食物吧!我寧願就這樣掉下去!”


    突然張研紀感到頭頂傳來一陣風聲。這風猛烈有力,不像是自然風。難道是巨大的怪物迴來?!張研紀想抬頭,可是那隻手按住他的臉,他發不出勁,他隻能把眼睛盡量往上看。隻見一條白銀色的東西向他的臉上飛來。


    不會是這雙手抓住張研紀是為了給這個怪物做晚餐的吧?!張研紀害怕得忍不住閉上眼睛,不知道怪物會想吃自己的腦袋,還是先挖眼睛然後咬著他到處跑。


    張研紀感到臉和脖子一陣冰冷,那雙白骨手居然同時鬆開。鬆開?當張研紀感到這雙手鬆開的時候,腦袋就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傷,因為他馬上就知道自己懸空的身體失去了支撐。他突然感到自己有了重量,而這個重量一下子就讓他掉下去。


    隻聽見上麵一聲大喊:“拉住!”


    張研紀右手握住岩壁上的匕首,左手抱住眼前一條白銀色的東西。這樣才確保自己沒有掉進幾百米的洞底。


    他迴過神,看到眼前的一條是白銀色的鋼槍。這條槍有手腕粗,全身都是白銀色,最末端是一個鮮紅的槍頭。張研紀抬頭,隻見路易一單手拿著槍向下麵拉著他。


    路易一喊道:“還愣著幹嘛,快轉身。我撐不了你多久的!”


    張研紀重新趴到岩壁,他借著路易一的火光看著岩壁。岩壁上沒有洞穴,沒有凹凸的痕跡,甚至連剛才的那種柔軟感都沒有,依舊堅硬無比、密不透風。那剛才的雙手是從哪裏出來的?難道它們不是從岩壁上出來,那隻是自己的錯覺?這是一種生物?


    張研紀問道:“你是怎麽把它們嚇跑的?”


    原來這鋼槍是可伸縮的,路易一收起槍,說:“我感覺到你有劇烈的震動了一下,便看到那隻白骨手。我用槍貼著你皮膚把它們挑開。其實我以為它們還會有下一步的行動,可是它們居然就這樣消失了。”


    “消失了?”張研紀驚唿,“這東西太詭異了,還會出現嗎?”


    路易一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但是大家心裏麵都相信,在這一片黑暗的通道裏麵,唯一就是不斷向上攀爬,並沒有別的選擇。


    此時張研紀看到眼前有猛烈的火光,在火光中看到一個人影正向張研紀方向探頭。


    那人影說道:“大家都沒事吧?”


    聽聲音,張研紀知道這是爬在最前麵的陳伯父。張研紀想起咚鏘,便往下喊道:“咚鏘!咚鏘!你在哪裏?”


    聲音在黑暗的通道裏迴旋,洞底響起了迴音。


    等了很久,通道異常安靜。張研紀隻聽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咚鏘居然沒有迴應?這究竟是什麽迴事?張研紀十分愧疚,因為自己應該留意著身後的動靜的,咚鏘有事的時候自己卻沒有伸出援手,連咚鏘在什麽地方出事都不知道。


    張研紀看了一下陳伯父,眼神中透露一種複雜的感情。現在是下去找咚鏘呢?還是繼續往上爬?如果是迴去的話,入夜的時間已經非常接近,危險係數不斷增大,而且不確定咚鏘是在什麽地方遇到困難。同時不確定咚鏘是什麽時候消失的,那就是如果已經錯過了拯救的時機,那麽找到咚鏘也隻是毫無用處。迴去的最壞情況就是他們要重新迴到洞底,而且找到的也可能隻是咚鏘的屍體。


    但是如果不迴去,張研究會愧疚的,他無法承受這種關於生命的內疚,自己要背負著害死人的罪孽。張研紀正準備說迴去找咚鏘。突然他看見陳伯父的眼睛,那是一雙驚訝地要突出眼眶的眼睛。一直保持冷靜的領隊為什麽會這樣,而且陳伯父看的方向正是張研紀的背後!


    接著他看到路易一已經把鋼槍握在手心。


    張研紀慢慢地往下看。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隻幹枯的手爪正向著他伸來。這隻手仿佛就要包住他的臉似的,非常巨大。


    而同時他聽到一聲驚喝,轉頭看到岩壁上並不是隻有一隻白骨手,而是無數雙手正從岩壁裏麵伸出來!這情形就像是走在監獄的通道裏,每個囚犯都伸出他們肮髒的手,有的想要吃飯,有的想喊冤枉,有的想讓你放他出去。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這些手都想抓住點什麽,抓住了他們就不會放開,仿佛那就是他們的救命草。


    目力所及,通道壁上全部都伸出了一雙雙兇猛的爪形的白骨手。張研紀頭皮一陣發麻,這是怎麽迴事?這些是什麽?如此眾多,怎麽解決啊?隻聽到陳伯父喊道:“繼續往上爬,別停下來!”


    張研紀咬緊牙關,學著前麵路易一的姿勢,雙手把匕首插在兩隻白骨手之間的空隙上,整個人身體彎曲,腳踩在岩壁上。這種爬行方式有種特種部隊爬在樓層外壁上的感覺,隻是別人是拉著繩子,張研紀他們僅僅是使用匕首。張研紀從來沒有想過需要如此考驗體力。陳伯父和路易一已經稍微休息過,他們的精力非常旺盛。張研紀僅僅是在船上休息了一下,現在體力和傷勢成為了他莫大的絆腳石。


    突然,張研紀的腿好像被鎖在岩壁上,拔不出來。隻見一隻白骨手正狠狠地抓住他的腳。張研紀用另外一隻腳去踩那隻白骨手,不了不但沒有踩掉那隻白骨手,而且被手抓住了。頓時,他兩隻腳都鎖在壁上。


    張研紀相信如果體力足夠,自己的腳應該可以比這些鬼手快。可是現在他一點多餘的力氣都沒有。


    他大喊一聲:“死就死吧!”雙手同時把匕首拔出。他高舉匕首,插向腳下那兩隻白骨手。這動作實在是太過誇張,如果此時那兩隻手鬆開他的腳,張研紀必然是平躺著掉進洞底。聽見一聲“喀喇!”,白骨手仿佛感覺到痛一樣,縮迴了岩壁裏。張研紀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往下掉。手上的匕首一直摩擦著壁上,火花四射。借助速度減緩,他重新把匕首插入壁上,終於停止了下墜。


    這一下嚇得張研紀滿身是汗,仿佛自己的心髒已經被挖出來。


    張研紀看著前麵路易一微弱的火把光,估計自己跟他們的差距有五十米,必須加速度爬迴去,因為張研紀身上並沒有火把。


    張研紀依靠著路易一的光,看到周圍的白骨手就像是懸崖上看到滿山遍野的白玫瑰。當然,隻是張研紀想得太過浪漫。他用腳踩著白骨手的手臂,借力向前。這下反而尋找到攀登的落腳點,這樣比剛才隻是靠臂力的攀爬輕鬆多了。隻是必須要夠快,必須要在白骨手還沒有來得及抓住的時候就要脫離。張研紀想這些白骨手是沒有視覺,但是他們的觸覺非常靈敏,隻要不小心碰到它們的手尾指,它們馬上就能準確地判定位置和形狀。


    張研紀看到陳伯父的身手敏捷,隻見他左手把匕首插在壁上,右手的匕首一招橫掃千軍,麵前的一小片白骨手都縮迴去,然後右手的匕首插進岩壁,左手匕首拔出又劃出一招,一步步往上爬。但奇怪的是,陳伯父突然停住,他盯著一隻白骨手出神。接著他用匕首把這隻手臂骨切割了下來!把這隻白骨手放進了自己的背包裏!


    這一幕簡直讓張研紀感到恐怖。看著滿壁上的白骨手還不夠,還要砍一隻迴去欣賞?難道這大叔有這種恐怖的怪癖?此時他看到的是陳伯父肉瘤的臉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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