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夜風沙沙地吹動樹葉。張研紀在孤零零的樹冠上無比寒冷。


    太多疑問纏在張研紀心頭。此時他摸出媽給的繡花袋。媽在生命垂危的時候,把這樣東西交給自己,一定有她的道理。難道這裏有治療她病的藥物?他腦海中穿來一把聲音“病人最多隻能撐三天!”


    突然,他感覺有一雙眼睛看著自己。他轉過臉,看見黑暗中有一雙碩大的眼睛在疙瘩的肉瘤臉上看著自己手中的繡花袋。這眼神好像是看見張研紀拿著一個人頭一樣恐怖驚訝。這人是陳伯父,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睜開了眼。


    張研紀把媽的病情告訴大叔,問道:“請問這裏是不是有醫治此病的藥物?”


    此時,陳伯父的眼睛才離開繡花袋,說:“這病是勞熱生蟲在肺所致。在龍族中曾經出現過這種病,當時誠惶誠恐,記載說龍死後複傳之旁,乃至滅族!這種病稱為屍注!”


    “龍族?”張研紀問道:“後來如何?就此滅族?”


    “屍注非常恐怖。但你看到帝鱷,就知道,他們並沒有因此滅族。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突然學會吃一種草醫治屍注!這樣擺脫了滅族的困境。聽說當年,百分之六十的龍獸都有這種病,一夜之間就死掉幾百隻。我也研究很久,為什麽他們會想到食一種草來治療呢?”


    “也許這是自然規律吧。”張研紀學著大叔的口氣說。


    “我不認為,適應能力會這麽強,至少人類現在還沒有找到治療方式。這裏就經常活埋屍注人,至少都有上千具了。”


    “嚇?活埋?”張研紀突然覺得這裏的空氣渾濁起來。風帶著屍注的味道。他口發抖著說:“那你知道那種草在哪裏有?”


    陳伯父冷笑道:“如果能夠找到這種草,你以為還會活埋這些人嗎?!”


    “不!我媽讓我來的目的就是拿這種草迴去!她在等著救命呢!我無論如何要找到!醫生說她隻有三天的命,她不能再撐下去了。如果我媽也不在了,我就會徹底成為孤兒!沒有人跟我說話,沒有人關心我的起居,沒有人照顧我了!!家裏空蕩蕩,四麵牆,孤零零。我記得我小時候還是有幸福家庭的,究竟是什麽搞成現在這樣的?”張研紀眼淚流下。


    陳伯父聽得莫名其妙,他用力拍了一下張研紀的肩膀說:“男人哭個屁啊!有問題自己解決!”


    張研紀心想,大爺的,鬼不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啊,但是為什麽感覺自己就是被蒙在鼓裏,究竟家裏發生什麽事情,自己唯一能夠幫助家裏的就是把媽的願望實現,那就是在這裏找到救媽的藥草!


    張研紀緊緊地拉著大叔的手說:“求求你吧,幫我找到那種草!”


    “你要找治療屍注的草?!”


    “沒錯!我想這是我來這裏的目的!”張研紀擦了一下眼淚。


    陳伯父想了一下,說:“也許有一個知道,哪裏能找到這種草!”


    整個晚上,張研紀在寒風刺骨中根本不能夠睡著。盡管真的很疲憊,但是精神異常亢奮,他發現自己的手機居然還在褲袋裏。他掏出看還有半格電池,他把手機對著天空,中國移動照常地沒有信號。張研紀心中暗罵一句,按了媽的手機號碼,自動掛斷。看來在這裏,手機一點用處都沒有。


    難道這是一個沒有手機的時代?還是已經超越了gsm和cdma網絡製式的時代(就好像現在無法正常用模擬信號大哥大一樣)。


    他在旁邊拿了一個布袋,倒出裏麵的一些木材和石頭之後,把手機、一隻鞋子和鉗工錘放在裏麵。張研紀想著想著各種問題,天就亮了,接著霧氣慢慢散去,猛烈的太陽光照射下來。


    張研紀探頭看樹下,帝鱷緩緩消失在遠方。


    陳伯父第一時間拿起裝備爬了下去。張研紀跟在其後。


    陳伯父看著張研紀說:“學會逃避龍族,是獵人的第一課!”


    張研紀笑了一下說:“爬上樹躲著,這種事情說出來還真不是什麽光榮和有趣的事!難道獵人就這樣對付你們說的龍族?太遜了吧!”


    “知道各種龍的習性,是逃避的條件。保住生命才能進行有效進攻!”


    張研紀聳聳肩,說:“好吧。反正你們獵人的事情,跟我沒什麽幹係!也弄不著來個第一課堂。”


    陳伯父笑了,他笑的時候,臉上的所有肉瘤都像擠在一起似的,互相碰撞和阻擋,這笑容非常奇怪。他說:“你不是想找救你媽的草嗎?”


    “是啊!”


    “那如果不學會做獵人,就算知道那種草在哪裏,你也隻是去送命!”


    “那行,做獵人就是會爬樹而已吧!這有什麽難!”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張研紀看到遠處出現一個朦朧的村莊模樣。張研紀發現自己好像是走入一個石器時代!這裏居然都是石製建築,周圍都是兩層式的石屋。


    張研紀被拉到一間石屋裏。張研紀驚嚇了,隻見右邊牆上掛滿著各式各樣的動物皮和頭骨,左邊放滿了奇形怪狀的草木,正前方放著血肉模糊的玻璃瓶。這簡直就像一個動物解剖學院。


    從裏麵走出一個鼻梁高高,身材肥大,穿著華麗毛皮衣的中年男人。他眼睛稍微掃了一下張研紀倆,然後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說:“拿出來吧!有什麽要賣的?”


    賣?張研紀一麵迷惑,通常的到店子裏不是買東西的嗎,難道這個是典當鋪?


    陳伯父介紹道說:“這位就是著名的收購店老板,也是藥草探代理人,蔡老板!”


    張研紀鞠了個躬,說:“張研紀見過蔡老板!”


    “我這裏隻認貨,不認人!沒好東西,就滾蛋!”


    陳伯父低聲跟張研紀說:“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死也不會見他!”然後走到蔡老板旁邊坐下,自己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說:“是這樣的,我想要一種治屍注的藥!不知道你有沒有?”


    蔡老板囂張的臉突然堅硬了兩秒,然後馬上被強迫恢複,說:“你個球啊!你們想要七星草?”


    “是的,希望老板能幫幫忙吧!”張研紀乞求道說。陳伯父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蔡老板喝了兩杯茶,說:“七星草屬於水龍骨科。它是水龍骨最稀有的寄生草。我們收購三千根水龍骨也就看過一次這種七星草而已。珍貴指數為五顆星,屬於最高。你們走吧!這種貨就算有你們也買不起。”


    “蔡老板,你賣給我吧!”張研紀全身異常激動。


    “賣你個球啊!我看到過的時候是我小時候了!那時我爺賣出三千金!自此之後沒見過了。”


    “蔡老板,你能否就幫個忙呢?”陳伯父很懂行情的模樣。


    “可以!就看你有多少誠意!”


    陳伯父在袋子裏拿出六枚鐵牌放在桌麵。


    蔡老板拿起來,在手中稱了一下,說:“加起來一銅都不夠!”


    陳伯父把自己身上的那一枚鐵牌也摘下,放在蔡老板手中。


    張研紀看到這一幕簡直無法壓製自己的情緒,這些鐵牌是護衛隊的榮譽象征,是昨晚犧牲掉的獵人靈魂的依附,怎麽能夠就這樣溶化成爛鐵賣呢?!而且他親眼看見陳伯父在一具具屍體上的收集,而且晚上他還拿在自己的手上默哀悼念。他冒著被帝鱷趕上的危險,拿這枚鐵牌絕對不是為了錢。在大叔展示這塊鐵牌的時候,張研紀看到大叔眼神中的驕傲和自信。張研紀喊:“不!絕對不能把這些賣了!”


    陳伯父苦笑了一下。


    蔡老板翹起嘴角說:“你們等一下吧!”他拿起七枚鐵牌轉身走到石屋後的一個房間裏。


    張研紀抓住陳伯父的手說:“大叔,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蔡老板這人,別人不傾家蕩產,他是不會出手的!”陳伯父轉過話題說:“他們的收購店有一個老規矩,就是拿東西過來賣的獵人,必須要寫明出產地,勾畫一張地圖。如果七星草曾經被人在這裏交易過,肯定有出產地登錄在明細上。這樣也方便他們雇傭一些亡命獵人去這些地方采摘。顯然我們給的錢太少了,風險也太高,他沒想過要接這生意。”


    蔡老板還是一臉霸氣地走出來,手上拿著一卷竹簡。他把竹簡在桌麵上展開。張研紀看見竹簡上有一條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線條,有幾個標示點,就沒有其他了。“我頂!這叫什麽地圖?!”張研紀心中罵著。他發現陳伯父沒有說話,便轉臉看他,隻見陳伯父瞪著竹簡出了神。


    蔡老板說:“如果你們哪位親人患了屍注病,我勸你們還是到邊緣區上活埋算了。死一個,起碼比多幾個人去送死好!”


    “你說什麽啊!”張研紀怒嚎道。


    蔡老板淡淡地說:“我告誡一下你們這種就要死的人!畫這個圖的人叫庖勇。他是獵人公會排位95。他說七星草僅僅是因為一條水龍骨在上遊往下遊漂,他好運撿到。但是他迴來的時候,全身的肉沒有一塊是完好。全身都已經看到白色的骨頭。迴來第二天,他就消失了。”


    張研紀疑惑地說:“你不是說七星草,隻是他碰巧得到嗎?那為什麽搞成這樣?”


    蔡老板臉上一片陰暗說:“北區!死亡中位區!排位95的獵人進去了就這樣出來了,你說你們……”


    張研紀感覺到陳伯父身體微微振抖。


    哪裏究竟是什麽地方?張研紀還要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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