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沒有心,將會是什麽樣子?


    大概什麽都記不得了吧…。


    ——


    三忘偶然間經過這裏。很偏僻的地方。幾乎沒有人影,要來到村子裏,必須要走過一座吊橋。看樣子已經很破舊了,不知道為什麽,三忘走過吊橋的時候,總覺的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縈繞在身邊。但又說不出來。


    走過橋的三忘不禁又迴頭看了幾眼橋。


    這時候,村子裏的一幫人路過了三忘的麵前。一個個的都雙眼無神。垂頭走路。


    三忘見了,走上前去,拉住了其中一個婦人:“大嫂,這裏…。”


    那婦人連看都不看三忘一眼,就強行甩開三忘的手往前走去。


    獨留下一臉無知的三忘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去。


    “哎呀,真是少見,外鄉來的嗎?”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青年女子的聲音,三忘轉過頭來看到一個打扮普通的女子站在她的麵前溫和的笑著。


    “嗯,在下三忘。”


    “我叫阿珍,就住在村子裏。誒?就你一個小姑娘嗎?你父母呢?”自稱是阿珍的青年女子問道。


    “我是一個人旅行的。沒有父母。”


    “誒!”阿珍聽了有些驚訝,“可你這麽小,遇見壞人怎麽辦啊?!”


    三忘笑了笑道:“沒事。我一般不會遇害的。請放心。謝謝你的關心、”


    “啊。那就好,對了!我家就在附近要來坐坐嗎?”


    “恭敬不如從命。”


    阿珍家裏很簡陋,但也不算太差。家人隻有一個妹妹阿香,父母在前幾年就去世了。留下兩姐妹和這間房子,活過來也挺不容易的。


    阿香煮好了茶水,倒了一杯給三忘。


    三忘淺泯了一口道:“你們兩姐妹一直也真辛苦的。”


    “也不算多辛苦。習慣了就好。”阿香迴答道。


    阿珍聽著兩人的談話不禁皺起了眉頭:“喂,你們兩個,明明都才13。4歲,為什麽談起話來像是老婆婆一樣啊?”


    阿香聽了不禁捂嘴偷笑,三忘也轉過身去偷偷彎了彎嘴角。


    這下子可是讓阿珍急紅了臉蛋:“你們笑什麽!本來就是嘛!”


    “明明是姐姐大笨蛋。”阿香道。


    “哪有?!”


    這下子兩姐妹鬧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見一旁的三忘一直偷偷的笑著,也幹脆把她拉近了戰鬥中。


    女孩子們美妙的笑聲就這樣迴蕩在整個村子裏,但是卻沒什麽人對著笑聲感興趣。


    鬧了挺久的,三人終於停歇了下來。阿香站起身來道了一聲去做晚飯去了,就離開了,留下三忘和阿珍坐在臥室裏看著窗外的夕陽。卻看見的是下午那幫奇怪的人。


    “阿珍,那些人到底是怎麽迴事啊?看起來不太像是去耕種田地啊。”三忘問道、


    阿珍聽了愣了愣,猶豫了一下,勉強的笑了笑道:“啊,他們啊,他們…他們…哦!對了,他們集體去鎮裏頭去趕集去了吧。”


    三忘見了阿珍的樣子和語氣就知道阿珍一定瞞著他什麽事情。但是考慮到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問題,就沒有多去過問了。


    晚飯的時候,阿香倒是沒什麽變化,阿珍卻有些食不下咽的樣子。


    三忘看著這姐妹兩的反差,飯吃的也是索然無味。


    晚飯之後原本是想找阿珍再談談的,但是卻被阿珍婉拒了。說自己要幫妹妹洗完,然後告訴三忘她的房間在哪裏,就急匆匆的跑進了廚房。


    吃了個閉門羹的三忘就更加無趣了,知己就進了阿珍的房間休息去了。


    而這邊的阿珍急匆匆的衝進了廚房,阿香正洗著碗,看著阿珍進來了有些奇怪:“你怎麽不在外麵陪著三忘?”


    “阿香,你聽我說,今天晚上就是村長要人的時候了,你原本是逃不掉的,但是,還好今天讓我碰到了個能夠替你去死的人。”阿珍大口的喘著氣道。


    阿香聽了,手中的盤子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幾塊。


    “不,姐,你聽我說,這是阿香自己的命,不應該讓別人來代替!”阿香嚴肅道。


    “村長說過是外鄉人也可以代替。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可能將你就這樣子送出去!你給我聽著,這條命算是姐害的。不算你的!”


    “不!三忘是無辜的!”


    阿珍聽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看了看臥室那邊的動靜:“小聲點。你想讓她聽見然後逃走嗎!爹娘不在了,長姐如長母!你聽我的,沒得商量,怪就怪這孩子命不好吧!”


    阿香無奈的搖了搖頭,眼淚流了出來。


    阿珍從桌上端起一杯湯水,遞給了阿香:“這是麻藥湯,你給她喝下去,讓她昏迷過去。”


    “可…”


    “沒有什麽可,快去!”阿珍硬是將湯水塞給阿香。將阿香臉上的淚珠擦幹淨。然後將阿香推出了臥室。


    阿香沒辦法,隻有硬著頭皮,走進了臥室。


    三忘正看著書。耐心的專研。


    “三忘你還識字啊?”阿香的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是啊,阿香你怎麽了,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啊?”三忘放下手中的書關切的問道。


    “啊?沒啊,你聽錯了。那個對了。我給你煮的安神湯藥,你喝吧,很有效果的。”說著,阿香將手中的湯遞給了三忘。


    三忘聞了皺了皺眉頭。但有隨即拿到嘴邊準備喝下去。


    “誒!等等…。”阿香一下子阻止住了三忘。三忘看向了她,頓時她自己也不知道說些什麽猶豫了一下笑了笑道:“小心燙。”


    三忘道了聲無事,就慢慢的喝了下去。喝完之後,誇了聲好喝,然後又從包裏拿了顆糖粒含在了嘴裏。


    阿香見了尷尬的笑了笑聲音又有些顫抖了:“那你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


    “嗯,好的。”


    走出臥室,阿香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流了出來,阿珍迎了上來抱著了阿香。


    “姐,我們這是害人啊…”


    “沒事,天塌下來也有姐頂著。村長的人也該來了。你先避一避吧。”


    “嗯。”


    說罷,阿香鬆開了阿珍,往裏屋走去了。


    果然,不出一刻鍾,一位白發老頭就帶著個壯漢來了。


    “村長,已經準備好了,不過,不是我家的阿香,是個外鄉人。”阿珍看向白發老頭,見老頭沒什麽反應也就鬆了口氣。


    老頭眯了眯雙眼道:“也好,外鄉人,也沒人知道是我們幹的。算你妹妹好運氣。人呢?”


    “就在臥室,睡著呢。”


    “嗯,阿吉去抬出來。”老頭身後的壯漢聽了,走進了臥室,抱起了熟睡中的三忘。走了出來。


    然後和老頭離開。


    原本阿珍還準備說些什麽的,但是卻又閉上了嘴,深唿吸了一口氣。在心中默默的道了一聲一路走好。


    其實三忘原本就沒熟睡,隻是在裝睡而已。那碗湯,在三忘一看到的時候就知道是麻藥湯了。她也不知道,那兩姐妹是什麽意思,但謹慎一點才是上策,所以掏出了那粒唐粒,那糖粒根本不是什麽普通的糖果,而是破解麻藥的對應的藥物。


    三忘被大漢抱著跟著老頭村長來到了懸崖邊上,很多的人已經在那裏等著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但看樣子似乎像是個儀式。


    老頭村長走上前去,結果別人手中點燃的香蠟跪下拜了幾下道:“吾乃村中第3任村長汪海平,今年來給橋神獻上祭品,望橋神今年保佑鄉鄰出入平安。”


    三忘聽了不禁皺了皺眉頭,原來是祭祀。怪不得那兩姐妹會這樣子將她迷昏倒。


    不等三忘反應,就已經被人拋入山穀之中。這下子三忘睜開眼睛眼看著就要落到穀底。卻又沒什麽辦法,一旁的樹枝吸引了她的注意,三忘伸出手去,勾到樹枝,一下子蕩到了樹上,身上被一旁的樹木枝丫多處擦傷,就這樣捉住了樹丫的三忘總算是撿迴了一命。


    慢慢的爬上了樹枝,看見的卻是個坐在樹上的小女孩笑嘻嘻的看著三忘。


    “你是誰?”小女孩問道。


    “你先迴答我你是誰?”三忘也坐上樹上。


    小女孩歪了歪頭眨了眨眼睛:“我是村子裏的孩子哦,隻是現在不是了,我現在是橋神的孩子。”


    說罷,小女孩漸漸的消失了。似乎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很快整個山穀地充滿了孩子的笑聲,有男孩的,有女孩的…各種各樣的臉挨個挨個的呈現在三忘的眼前。


    “怎麽迴事…”


    很快孩子們個個具現化。玩耍在樹枝之間。


    “怎麽?我們很快樂吧?”女孩又一次出現在三忘的身邊。


    三忘不禁皺了皺眉頭:“你是幽魂?”


    “不,我是神的子女。不是什麽你說的幽魂。”


    “既然你是神的孩子,那為什麽以前又會是村裏的孩子?”三忘問道。


    女孩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上空的吊橋道:“我們的**,不在這裏,我們現在是被母親剝離了凡人身體的被感化了的心髒。我們就是所謂的靈魂。”


    **…靈魂…橋神…難道下午的那些人…。


    “你,為什麽會留在這裏,你家裏沒有擔心你的親人嗎?”


    “你在說什麽啊。這裏就是我的家啊,我的母親就是神明,這裏是我的姐妹們…”女孩又一次消失了,隨著整個穀底玩耍的孩子們也都消散了。


    三忘跳下樹枝,查看了看穀底。果然…


    第二天一早,阿珍和阿香的眼圈都明顯的黑了許多。


    “姐,你說三忘什麽時候迴來?”阿香問道。


    “大概馬上就迴來了吧。”


    話語剛剛落下,門就開了,三忘滿身是傷的走了進來。


    兩姐妹不禁抱住了三忘哭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三忘,姐姐不是有意讓你替我成為下一個空心人的。要怪就怪我吧、、”阿香哭訴道。


    “不!是我,我是主謀,要怪就怪我。”


    三忘聽聞,緩緩的推開了兩姐妹道:“關於空心人,我想聽你們說一下。”


    “三忘,你?”阿珍有些驚恐,穀底生還者都是傳說中的空心人,不會說話,不會流淚,更不會有思想。記憶,每天要按時消失幾個時辰才會迴來。


    “我沒事,我隻想知道空心人的事情、”


    三人坐了下來,阿珍看了看阿香點了點頭,也就看向三忘開了口:“聽說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天晚上很平常,一對夫婦從城裏賣了東西迴來,丈夫忽然尿急,就讓妻子先走一步,然後妻子就先離開了,當丈夫方便之後,迴過頭來,看到的卻是,自家的妻子走到了吊橋的中間,吊橋中間的木板一下子掉落,他的妻子也跟著掉了下去,整個晚上,村裏的人連夜搜查,卻沒有結果,就先迴家決定第二天再去找,結果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大家正準備出發,男人的妻子迴來了,一身的傷痕。男人高興壞了。將妻子帶迴了家裏,大家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漸漸的,奇怪的事情出現了,妻子連一句話也不會說,什麽都不會做,整天沒有表情,不會流淚,也沒有記憶,完全就像是個人偶一般。男子以為是摔傻了,也就沒有在乎,但是一個月之後,相同的事情又發生了,是個孩子在橋上掉下去了。結果依舊是第二天一早就迴來。和那個男人的妻子一樣不會說話,沒有情感。接著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大家都覺得是橋神不滿意,因為那段時間,大家都主張要把橋拆掉,所以就停止了這種思想,然後在一年裏頭就一直沒再發生過這種事情,但一年後又來了,接著每年都會有空心人的出現,那時候的第一任村長就從外麵請來了巫師,巫師說要每年給山神送一個供品,就不會有事了。所以,我們村裏都會在每年選出一個人去當貢品…”


    三忘聽了,就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就讓阿珍,阿香召集村民到橋邊。


    村民都十分疑惑的來到了橋邊,其中也包括壯漢阿吉和村長,兩人見了三忘都十分奇怪,覺得怎麽看三忘都不像空心人。


    “在下除妖師三忘,今天是來告訴大家橋神的事情。”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這橋神,也就是傳說中的斷魂橋,它將人的**和靈魂分離開來,將靈魂留在穀底作為它的養料。而**則迴到了村裏安心休養,至於每日的消失,都是為了迴道穀底,讓他們的心迴到他們的身體,然後過了幾個時辰之後,又讓心從穀底出來維持鬼魂的生存時間。而那些祭品。都是橋神應該吞噬的人。所以那是錯誤的方式。”


    “我們憑什麽要相信你!”老村長站了出來,“你不過是個外鄉人,這個方法是巫師告訴我們的!巫師是偉大的。”


    其餘的村民聽了,也都覺得對,然後開始討論起來。


    三忘聽了有些好笑,拿起一把斧頭,劈斷了吊橋。


    吊橋一下子掉了下去。從穀底傳來一陣陣的哀嚎聲。這下子可是讓剛剛還在氣憤中的村民們嚇了一跳。


    穀底陣陣冷風吹過。全部消散,而一旁站著的空心人全部開始消散。


    稱著這陣狂潮,三忘往遠處跑去…


    自此之後,新橋建起,再也沒有空心人的出現。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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