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三人組的叛變,並沒有給屍魂界造成太大的動蕩。</p>


    畢竟瀞靈廷作為一個規則完善的世界,跟現世社會的中央集權一樣,不可能因為少了三個隊長級,就運轉不靈以至於徹底癱瘓不是?</p>


    說實話,如果不是有著悠久曆史的‘中央四十六室’被藍染因一己之私屠了個幹淨,這次旅禍事件對瀞靈廷的影響,甚至還沒有百年前的虛化事件來得嚴重。</p>


    至少當年可是損失了足足小一半的隊長和副隊長級。</p>


    更何況在某些人——比如說古屋花衣——的眼裏,這或許還是他為瀞靈廷做過的唯一一件好事。中央四十六室這種隻會窩在小黑屋裏‘指點江山’的老爺們,才真的是:留著禍害,殺了髒手。</p>


    藍染真是個敢作敢當的好漢子!</p>


    ……才怪。</p>


    既然有種叛變你倒是堂堂正正一些啊,暗搓搓地在背後下手是幾個意思。</p>


    古屋花衣自認算不上什麽好人,她喜歡的男人更是以瘋狂到拿世界和自己的小命來玩遊戲。在她的理念裏,壞不是什麽貶義詞,社會本就是汙濁的,又有誰敢要求你必須做一朵聖母白蓮花。</p>


    這不是為自己的言行找借口,而是事實就是如此。三觀的差異導致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與渴望,無欲無求的那是佛祖,是烏托邦。</p>


    剖心而論,古屋花衣其實很欣賞藍染的性格。初次相遇就覺得他在一定程度上很像白蘭。他們一樣的腹黑,深謀大略,以及淩駕於常人之上的優異。</p>


    可無論怎樣相像,他們在根本上還是有一點完全不同。也正是這一點,從根本上決定了他們至始至終都不會是同一類人,永遠不會。</p>


    因為,白蘭活的真,而藍染——</p>


    他活的太假了。</p>


    就像是他的斬魄刀鏡花水月。</p>


    刀如其人,幻覺這種東西,就算構建的再美好,也終究是假的。就像他將自己的追求粉飾得再怎麽高大上,也遮蓋不住那自私狹隘的心理。</p>


    用古屋花衣的話來說就是,壞也可以分成好幾個層次。有的壞在表麵,有的壞在心理,還有些,是壞在骨子裏的。</p>


    若是按照這個等級來分一下的話——</p>


    周防尊那種麵惡心軟的肯定是第一類;白蘭和庫洛洛應該屬於第二類;至於藍染和市丸銀,那妥妥是第三類沒跑。</p>


    壞在骨子裏的,防不勝防。</p>


    因為他們會將自己的野心與目的深深地,深深地藏起來。沒有被揭穿的時候,他們是最好的好人,同樣也是最壞的人,他們是自己的小……等等台詞說串了!</p>


    咳咳,總之!!</p>


    就連做壞人都做得這麽小心翼翼,人活到他們這份上,也真是太受罪了。</p>


    或許,這大概就是古屋花衣雖然欣賞,但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苟同的原因吧。</p>


    人活一生,就應該自由地笑,自在地哭,快意恩仇,才夠過癮。</p>


    以上,便是古屋花衣在探望名為‘朽木白哉’傷員時的有感而發。</p>


    對於她的這段感想,被迫充當聽眾的大少爺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表情:“這算是日記還是報告?”</p>


    “日記吧。”古屋花衣一邊吃著朽木家特供的糕點,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裏麵有很多東西不好說給別人聽啦,講給你,我放心!”</p>


    “……”</p>


    頓了頓:“我的意思不是說你悶騷,別想太多。”</p>


    “……”</p>


    朽木白哉看了一眼身前擺放的熱茶,忍了忍,最終還是沒有潑到她臉上。而後者故作不知,繼續挑釁道:“居然沒掀桌子,幾十年不見,你的涵養真是上升到了令我望塵莫及的高度啊,白哉少……大叔。”</p>


    動了動嘴角,朽木白哉終於開口反駁:“自然不似你這般幼稚。”</p>


    “我當是誇獎了。”古屋花衣拍拍手上的碎屑,端起茶杯衝衝他舉了一下:“誰讓幼稚這種東西,從來都隻是年輕人的專利呢?”</p>


    說完,灌了一大口。</p>


    淡雅的清香過後,沉澱下的是,無法言喻的苦澀。</p>


    朽木白哉低頭,秉承著眼不見為淨的觀念,無視掉她那極度奔放不雅的喝法,端起茶杯,輕輕吹散了杯口的熱氣,這才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p>


    一舉一動,都透著無以倫比的優雅與從容,真是美輪美奐。</p>


    嗬嗬。</p>


    茶水明明早就不燙了還裝毛線啊簡直有病!</p>


    剛剛看呆了什麽的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p>


    朽木白哉隻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杯:“你來做什麽?”</p>


    “來看你啊。”古屋花衣繼續和糕點作戰,含糊不清地說道。</p>


    六番隊隊長無動於衷,顯然並不相信她這套說辭。</p>


    不去看他有什麽反應,某人自顧自接著說:“想我們當年同時畢業,一眨眼你都混上六番隊隊長了,我卻連個席位都沒有。”</p>


    “……”</p>


    “聽說你妹子很怕你啊?”</p>


    “……”</p>


    “這麽下去說不定真要跟那個草莓跑了喲~”</p>


    “……”</p>


    半天沒得到反應,少女有些不滿地抬頭:“我說,沒傷到嘴的話,就給個反應唄。雖然我知道你現在變得很悶,但我總這麽自說自話很像蛇精病。”</p>


    “你也要離開了,是嗎?”他如此迴問。</p>


    “……”</p>


    自從改變了體質之後,再也不曾感受過寒冷的少女,卻被他這句話冰了一下。</p>


    針刺一般,有些疼。</p>


    茶水果然早就涼了,你瞧,那溫度連手心都無法溫熱,更何況心呢。</p>


    古屋花衣放下手中的杯子,破天荒地認認真真打量起眼前的青年。後者不閃不避,就這麽靜靜地坐著,任由她打量。</p>


    曾經的青澀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歲月雕刻過後的成熟。目光在他已經變得深邃的眼睛裏劃過,不敢停頓,有些慌亂。</p>


    因為她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為什麽朽木白哉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p>


    在無能為力的時候,除了沉默,還能做些什麽呢?</p>


    “你這麽會聊天,還是別說話了。”古屋花衣有些氣悶:“悶騷挺有前途的。”</p>


    她隻能這麽迴答,因為朽木白哉說的沒錯。</p>


    瀞靈廷,自己明顯是呆不下去的。</p>


    這種製度嚴謹,古板又死氣沉沉的地方本就不適合她。當初之所以會來當死神,也無非是因為欠了四楓院夜一人情換不起,所以隻好拿自己抵押。</p>


    結果轉了一圈迴來,飼主不在,她又成了失蹤人口沒有編製——就算有,古屋花衣也保不準自己會不會看現在的十二番隊隊長不爽,直接一刀砍死,來個以下犯上什麽的一了百了。</p>


    物是人非啊物是人非。</p>


    這麽說來,當年跟她關係不錯的,本就人數寥寥。結果現在有一半跑去了現世,還有一個跟著藍染造反去了虛圈開荒,最終依舊蹲在瀞靈廷的,或許就隻剩下朽木白哉和誌波海燕了吧?</p>


    “話說迴來,海燕呢?”古屋花衣有些奇怪:“夜一之前沒有提,我以為他還在瀞靈廷。”</p>


    “死了。”或許是錯覺,朽木白哉古井無波的眼底泛起一絲漣漪:“就在幾十年前。”</p>


    “……”</p>


    古屋花衣忽然覺得嗓子有些幹,大概是糕點吃多了,噎得她有些喘不上氣來。她嚐試唿吸,結果卻因氣息不順,劇烈地咳嗽起來,撕心裂肺。她緊緊揪著胸前的衣服,痛苦地彎下腰,蜷成一團,如同隻瀕死的蝦米。</p>


    半晌,古屋花衣重新坐直,神色平靜地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差點被嗆死。”</p>


    後者微微斂目,沒有說話。</p>


    喝了一口茶水,少女微微啟口:“因為藍染?”</p>


    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起,說不是吧,說跟藍染沒關係吧。</p>


    隻可惜,朽木白哉的迴答是,他點了點頭。</p>


    “嗬,我怎麽就這麽機智?”她冷笑,笑得咬牙切齒。</p>


    哢嗒——</p>


    瓷杯輕輕放迴桌上,銀發少女站起來,輕輕巧巧地往外走:“你歇著吧,我去準備一下。”</p>


    “古屋花衣。”身後傳來自己的名字。</p>


    無論是熟人亦或是僅有點頭之交的陌生人,都很少有人喜歡連名帶姓的叫她。亦或是說,自始至終喜歡這麽叫的人,都隻有朽木白哉一人而已。</p>


    有人說,越是想忘記的東西,往往會記得越牢固。</p>


    大概是吧,不然為什麽自己會連這麽細微的小習慣,都記得清清楚楚?</p>


    還是說,往昔如塵,她想忘記的,太多太多了。 多到心裏被埋上了一層厚厚的沙,拂不去,也吹不散。</p>


    “如果我留在屍魂界,能去弄死藍染嗎?”古屋花衣握著門把手,沒有迴頭。</p>


    “他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p>


    “這種冠冕堂皇的話聽起來真沒勁。”少女終於還是沒忍住迴頭,諷刺地撇嘴:“非要讓我把親手兩個字說出來才滿意。”</p>


    “……”</p>


    “得,又不說話了。不說話就代表了否定,對吧?”</p>


    古屋花衣望天,盯著天花板上的紋路,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藍染命令市丸銀捅死自己時的場麵。</p>


    他當時,說了什麽來著?</p>


    嘖,想不起來了。</p>


    “所以你看,我有什麽理由留下來。”不再費力去想那些過往,古屋花衣拍了拍腰間的斬魄刀:“我可是發過誓,要親手捅死他的。”</p>


    “這不合規矩。”這一次,某人終於有了迴應。</p>


    “規矩?製定規矩的人,可都被藍染……”少女冷笑,迴頭看他,抬手做了個一刀切的動作:“當西瓜砍了。”</p>


    說罷,拉開門,衝他揮了揮手,轉身離去。</p>


    屋內,朽木白哉的視線從門上收迴,看著杯中已經徹底冷掉的茶水,最終疲憊的閉上眼睛。</p>


    留下的,唯有一室靜默。</p>


    作者有話要說:</p>


    今天碼字的時候,基友給我看了張圖,就是上麵這張。</p>


    然後我們展開了如下‘友好’交流:</p>


    衛水之鞅04:15:09</p>


    你倆文的主角默默去登記結婚了</p>


    你有什麽感想?</p>


    蕭蕭04:17:51</p>


    臥槽!!!!!!!!!!!</p>


    衛水之鞅04:18:11</p>


    來,說吧,有啥感想</p>


    蕭蕭04:18:46</p>


    我…………祝福他們…………</p>


    但是,這麽冷的cp,倆中二結婚是沒有好下場的哼~</p>


    衛水之鞅04:19:50</p>


    噗哈哈哈</p>


    蕭蕭04:20:41</p>


    我想棄坑了,或者直接寫,花衣和小麻雀百合去了!!!憋攔我!</p>


    果然這年頭異性戀也是沒有好下場的qaq</p>


    衛水之鞅04:22:22</p>


    趕緊把你一章給填完!!!</p>


    這些都是你不想碼字的借口!!!</p>


    蕭蕭 04:24:05</p>


    居然被看穿了不開森=口=</p>


    有這麽一個理解自己的基友,心好疼,好塞……</p>


    能斷更嗎?【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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