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與李麗質當天晚上就走了,做為帝國太子,長孫能大發慈悲讓他在外頭過一夜就算不錯了,隻是走的時候那戀戀不舍的樣子看上去十分好笑。


    也是,初次出宮的新鮮勁還沒完全散去,總覺得時間太短不夠用,可誰叫這小子懶癌發作,把有限的時間用在了睡午覺上呢?


    “少爺,這套鎧甲是老爺當年穿過的,要不你這次也帶上?”


    雲叔不知道從哪個旮旮旯旯翻出來一套盔甲,上麵的甲葉子都快要掉光了,就這還被他當成寶:


    “縫縫就能用,要不老奴去找劉寡婦幫著縫一下?她針線活兒好,不費什麽事…”


    關中婦人替出征的丈夫縫補盔甲,這是千百年來的一貫傳統,所以隨便在大街上找個婦人打聽,她都能把各種盔甲的利弊說得頭頭是道,有些方麵甚至比男人還要了解。


    敬玄拿手掂量了一下,幾十斤重的山文甲穿在身上隻怕會大大降低靈活性,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趟出去是當使者,又不上戰場,帶著太費事了,對了,家裏可有多餘的弓弩?小的那種。”


    雲叔聞言麵露難色:


    “少爺,弓弩屬於朝廷的管製品,等閑難得一見,自打老爺與大少爺去世後,便被衙門的收迴了,老奴這裏倒是有一把,還是以前百騎配發的,要不少爺您給帶上?”


    “為何要收迴?難道縣伯這個爵位還不足以配發弓弩麽?”


    敬玄疑惑不解。


    雲叔連忙解釋道:


    “少爺有所不知,弓弩甲胄這種殺器隻有武職才能配給,光有爵位是不成的,除非是侯爵往上,禮部才會酌情配發…”


    小老頭說到這裏,笑了笑又道:


    “但是弓箭卻是不成問題的,薛小郎臂力過人,箭無虛發,老奴已經按照少爺吩咐找長安匠人訂了一把四石強弓,這兩日就會送到…”


    主仆二人正為著即將出發準備行囊,不料卻有惡客登門,閻訶無精打采的走了進來:


    “少爺,那縣令又來了,屬下怎麽趕都趕不走他,他說今日非要見到少爺不可,不然他就一頭吊死在外邊那顆老槐樹上…”


    敬玄皺了皺眉,這劉仁軌還真是死纏爛打啊,難道是因為自己爵位太低了,所以小小縣令也敢上門撒野了?!


    “讓他進來!”


    敬玄煩躁的揮揮手,倒要看看這廝究竟想幹什麽!


    吩咐下去後,沒一會兒的功夫,閻訶就領著一名個頭奇高的青年走了進來。


    連敬玄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這還是頭一迴在大唐看到這麽高的人,起碼將近兩米了吧,以至於身高還未徹底長成的自己,跟他對視還得仰著腦袋。


    “你就是劉仁軌?來找本縣伯所為何事啊?”


    劉仁軌態度不卑不亢,衝敬玄一拱手道:


    “下官為戶縣百姓而來。”


    又是一個開口拿大帽子壓人的家夥,敬玄微微一笑,裝作不解道:


    “戶縣百姓?戶縣百姓怎麽了?”


    劉仁軌悲憤的說道:


    “難道縣伯不知道戶縣田地荒廢,已經無人願意耕種了麽?!再這樣下去,遲早釀成禍患,說不定還要連累縣伯你跟著大禍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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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膽!怎麽跟我家少爺說話的呢!?”


    閻訶大怒,上前就想揪他脖領子,沒想到劉仁軌頭往後一仰,愣是讓身高隻有一米六出頭的閻訶抓了個空,這讓閻訶覺得十分丟臉,抽出刀子就打算好好教育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行了,先下去吧,別跟這瞎起哄…”


    敬玄擺擺手,讓閻訶一邊玩去,在這種大高個麵前張牙舞爪就像個孩子撒潑似的,看著恓惶。


    “少爺…”


    閻訶委屈巴巴的走了出去,臨了還特意迴頭幽怨的看了一眼敬玄,讓後者混身上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等閻訶走後,敬玄饒有興致的看向劉仁軌:


    “你剛才說什麽?說本縣伯將要大禍臨頭,何解?”


    劉仁軌見這位少年縣伯似乎被自己說動了,心中微微一喜,嘴上卻不動聲色:


    “縣伯豈不知一旦戶縣無人耕種,來年朝廷的賦稅便不能足額交付,到時候別說是縣伯你這位始作俑者,就連下官也要被一同問罪,不是大禍臨頭還是什麽?”


    敬玄聽罷,奇怪的看向他:


    “不就是稅糧麽,多少劉縣令不妨報個數,這就讓人準備上,要不直接給現錢吧?劉縣令想要多少?”


    劉仁軌一聽,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本官可不是來收受賄賂的!本官此來是與縣伯理論的,縣伯焉能輕看劉某!?”


    “你剛不是說稅糧麽?怎麽變成行賄了呢?本縣伯也是在就事論事,怎麽,莫非劉縣令真的是想要收點好處,所以才跑來本縣伯這兒危言聳聽來了?”


    劉仁軌大怒,指著敬玄言辭十分激烈:


    “本官念你太平縣伯年歲尚幼才不與你計較,為何三番五次羞辱本官?莫非真當本官好欺負不成!?”


    敬玄掏了掏耳朵,這話似乎早前也聽某個人說起過,為何每一位新上任的縣令都要來這麽一處?莫非欺本縣伯的電棒不利索?


    “雲叔。”


    敬玄從旁伸出一隻手,小老頭立刻會意,將掛在馬鞍旁的電棒遞了過來。


    劉仁軌這些日子已經聽了諸多關於眼前這位少年伯爺的傳言,深知他使得一手好棒術,但凡中他一棒者,尚能站立者寥寥無幾,當下連忙後退數步,瞪著眼睛怒喝道:


    “縣伯莫非還想行兇不成!?”


    敬玄一怔,將電棒拿在手中,兩隻手戶互相拋來拋去,疑惑道:


    “劉縣令何出此言?本縣伯隻是習慣了談事情的時候耍耍棍子而已,莫非驚著劉縣令了?那倒是本縣伯的不是了,要不,本縣伯把它收起來?”


    敬玄說著還故意在他跟前晃了晃。


    劉仁軌強忍著心中怒意,忿忿不平的答道:


    “不必了,既然縣伯喜歡玩槍棒,本官豈有幹涉之理?縣伯不妨說說打算怎麽說服百姓們迴去耕種!”


    沒成想敬玄一句話差點噎得他背過氣去。


    “大冬天的耕個屁的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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