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苦澀一笑,“這種符具體叫什麽,我也沒想好名字,總之,是一種極為厲害的陰陽符。”


    “陰陽符?”


    “嗯…”


    這塊木板是陽木,被雷擊中,為至陽,可以做像孤虛神符那樣的陽符,但是,這木板又吸收了萬金山的魂魄,所以陽中帶陰,魂魄屬陰,死魂靈,為至陰。至陰至陽相融合,一旦做成符,將是一種亦正亦邪的東西,不僅為鬼所怕,另外被神所懼…


    “這符一旦做成,到時候不用的時候,一定要用符紙嚴密包藏起來,尤其是晚上,威力很大,不要輕易拿出,不然可能會傷及無辜的生靈…”


    眼下這符雖然已經刻好了,但還沒有施法‘激活’,即便這樣,師父一大早就把小狐給送到了鄰居家。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師父起身說道,“我們走吧...”


    第九十九章陰陽奇符〔2〕〔本卷尾聲〕


    我和向風兩個跟隨師父出了鎮子,一直來到位於鎮南的一處打麥場子。鳳陽鎮距離市區很近,交通便利,比較發達,鎮上割麥現在都用收割機,所以這打麥場子已經閑置了,目前還沒被人承包了耕種或者建房。月光照下來,光禿禿的一大片。師父之所以選擇這裏,就是怕這種陰陽符一旦被‘激活’之後,傷及無辜的動物或者植物等生靈…


    “師父,我跟阿風去打一桶井水過來。”


    “嗯…”


    我提了桶和向風繼續往南,來到我們以前做符時去的那口水井,打了桶水迴到打麥場子,隻見師父已經把那些符全部取出,在地上壘疊成了一個小金字塔的形狀,看著黑乎乎的。


    師父取出兩張護身用的符,命我和向風貼身放在懷裏。然後,他用瓢舀了井水,從那‘金字塔’的塔尖澆淋下去,一桶水澆完,師父將桶倒過來,扣在了那些符上。


    起身站起來,師父先是抬頭看了看月亮,然後看了看表上的時間,掐指推算出八門的落宮,用符分別封住除了生死二門以外的其餘六門,也就是打麥場外圍的六個方位。至於我跟向風兩個,則一個站死門位,一個站生門位。


    站定以後,師父焚香燒紙,分別祭拜過天地鬼神,理了理衣服,說道,“你倆把眼睛閉起來,站著別動,要是萬一感覺有什麽力量衝撞你們,一定不能動用意念和那力量抗衡,不然的話,非但抗不過,魂魄反而可能會被吸出來…”


    由於眼睛看不見,所以,我不知道師父在做些什麽,隻能聽到踏步念訣之聲。如此過了十多分鍾,我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的感覺,一驚之下,就聽鎮上的狗全部都叫了起來…


    隨著師父一聲斷喝,我感覺有一種莫名的氣場湧到了我跟前…我照師父說的,不敢動,也不敢和那氣場抗衡,身上忽冷忽熱,極不舒服。就快煎熬不住的時候,就聽‘砰’的一聲響,那氣場消失了。片刻,師父道,沒事了。睜眼看過去,隻見那隻桶成了碎片,那些符則散落的到處都是…


    師父用符紙包了兩道這種黑炭一樣的符,遞給我和向風,其餘的,師父全部收起來,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裹住,外麵又套了好幾層塑料袋,放進了包裏。


    “這種符太厲害,一人帶一個就夠了,帶多了,萬一一個不慎,會傷到自身。這是萬老板用自己的命所做的,其價值不可估量,好好保管…”師父說。


    “嗯…”


    我點點頭。這麽小一塊符,拿在手裏卻沉甸甸的。關於這符,師父說有好幾種用法,到時候再一一教給我們,如果是平常用來對付一般的鬼物,不用像孤虛神符什麽的一樣,需要依靠咒語來催發它的威力,直接從符紙包裏麵拿出來就可以用了。迴去的路上,師父又交代了我們一遍,一般時候,不要輕易把這種符給取出來,尤其是晚上,在取出來施用的時候,一定要先貼身放一道護身符在自己懷裏…


    第二天,我和師父,向風,三人去了市裏。那小九還是老樣子,醒也不醒,每天要靠磕巴嘴朱賓安排的人喂水喂食,才得以勉強保命,師父也束手無策,不知該怎麽救他。


    “師父…”迴去的路上,我道,“據鬼樓裏吃人的那個惡毒女人說,有一次,她跟那小九幽會時,小九接了個電話,然後就去了市郊的那片別墅區,我覺得…小九可能跟雨馨父親他們那幫人有往來。雨馨如果真的就是淩老板的女兒的淩霄的話,按照萬金…萬伯伯說的,淩霄當年生重病時,那個四川法師曾經去給她醫治過,然後後麵,淩霄就死了,而一個跟淩霄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卻出現在了另一戶人的家裏,名叫雨馨…我覺得,雨馨父親跟那個法師,是一夥兒的,淩老板的失蹤,以及那座樓的消失,應該跟他也有著間接的關係。也就是說,雨馨父親,也是那夥兒‘邪惡勢力’的一員。現在,那個法師死了,唯一身上有線索的人,小九,昏迷不醒,那麽…”


    “冷兒想說什麽?”師父問。


    “我們如果想要查那股‘邪惡勢力’,就從雨馨父親身上著手…”頓了頓,我說道,“我想讓雨馨明天帶我去那別墅區探一探…”


    向風和師父兩個同時皺起眉頭,我笑了笑,說道,“不用擔心,如果看情況不對,我自然會有辦法脫身的…”


    師父和向風雖然本領比我高,但若論狡猾和口才的話,遠不如我,所以這種活兒非我莫屬。


    師父沉思了一會兒,說,“探一探也好,但你要一切小心…”


    “嗯…”


    吃過晚飯,我把雨馨單獨叫到了院子裏。


    “幹嘛神神秘秘的,什麽事屋裏不能說麽?”雨馨問。


    “嗯…”我咬了咬嘴唇,“雨馨。”


    “嗯?…哎呀,您老怎麽往太行山跑了一趟,變得這麽磨嘰了,什麽事,說就行唄…”雨馨笑道。


    我笑了笑,“那個什麽,我想讓你,明天帶我去你父親那裏一趟。”


    雨馨一愣,“為什麽?”


    “那個…”


    “你跟星姐說了沒?”雨馨臉一板。


    “我等下就跟她說。”


    “那你去我父親那裏幹嘛?”


    “就是那個…”


    雨馨歎了口氣,“算了,不問你了,還有難言之隱似的,你說去,那就去吧,不過,要是我父親給你臉色看,可不關我事。我迴房休息了,你趕緊去跟星姐說…”


    看著雨馨離去的背影,我心裏有些發堵。


    第二天,我和雨馨去了那別墅區,然而,雨馨父親住的那座別墅裏,隻有一個女傭在。那女傭說,老爺幾天前就出門了,一直沒迴來…雨馨給那個叫小莊的打電話,根本打不通。如此,我們隻能迴去靜等。


    轉眼這一天,萬金山過頭七了。一大早,師父便把幾個做好的紙人放進了車的後備箱裏,我們所有人,全部都去了楊老爺子家那縣城,然後夥同小晴和楊老爺子,帶上貢品,紙紮,來到萬金山喪身的那處老刑場。


    陰沉沉的天幕下,荒草被風吹的颯颯作響,像是人在哭泣。紙灰飄飄揚揚在上空,火星像是亡魂閃爍的眼睛…


    幾個人麵對那座土丘,萬金山落腳的那地方,默默的凝立了一會兒,然後在師父的帶領下,深深的鞠了幾個躬…


    中午在楊老爺子家吃飯時,氣氛很凝重。


    “吃啊,都愣著幹嘛,金山肯定不願意看到我們大家這樣子…”楊老爺子說,“吃,都吃!”


    “就是,吃!”


    楊叔拿起筷子,夾起隻螃蟹,張嘴就咬,做出一副被硌到牙,十分滑稽的樣子,引的大家都笑了起來,終於把哀傷的氣氛衝淡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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