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目光抬起來看向四周的時候,眼前的景象震驚的我目瞪口呆…我看到,我正站在一個巨臉之上,沒錯,一個巨臉,這荒地草叢裏多了一張巨臉!…這張臉若隱若現的,由於太大,再加上天黑,這張臉的全貌我根本就分辨不很清楚,隱約覺得,像是某種野獸的臉…而我麵前這道白虎符的位置,正是這張臉的嘴部,我可以看的到那‘嘴’在動,一張一合的,隨著嘴的張合,那道符一點點的往上升…這就是白虎神麽?可能是的,它的‘臉’,應該是這片荒地的煞氣凝聚所形成的,而這‘嘴’的位置,便是‘煞眼’…


    我迅速抓起那隻麻口袋,朝那道飄起來的符壓了下去,一直壓到了地上…我用手按著那袋子,感覺有股力量在跟我的按壓力抗衡,一直按壓了大概五六分鍾,那股力量終於消失了。我小心翼翼的站起,左右看了看,那怪臉不見了。一時之間,我有一種從夢裏剛醒來的感覺,分不清自己這到底是在哪裏,身體脫力,兩腿一軟,我一屁股坐倒在地…


    這是成功了麽?劫被白虎煞神給化掉了?…我不敢完全確定,要迴去給那老爺子卜一卜才知道。晨星還在上麵,剛才那張‘臉’,她肯定也看到了。她處身的位置比我要高,說不定能看清那臉整體的樣子,並且描述給我…想到這裏,我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子…怪臉,處身的位置高…我想到當初在磚窯廠煙囪上時,我所看到的,下麵草叢裏的那張怪臉…如果說,剛才我施法請神,冒出來的這張臉是白虎神的話,那磚窯廠裏當初我所看到的那張‘臉’又是怎麽一迴事…


    先迴去再說,不管劫有沒化掉,反正我已經盡力了。至於那張‘臉’的事,到時候再去研究,不行就再往那磚窯廠跑一趟。


    這麽想著,我掙紮著站了起來。雨差不多已經停了,到處都彌漫著水氣。我轉過身,正要叫晨星下來走的時候,我忽然看到,那道土丘的底下,蹲著一排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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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再探窯廠


    那些黑影看起來像是一個個的人,並排蹲在一起,若隱若現的,在土丘底下,緊靠著土丘,排了長長的一列…


    我的腦袋一下子就大了…這裏是什麽地方?刑場,以前槍斃犯人的地方,這些突然冒出來的黑影能是什麽?難道是以前那些被槍殺的死鬼?…看樣子是的,可是,‘他們’怎麽出來了?難道說,我剛才施法的瞬間,這片刑場的煞氣凝聚在一起,這些死鬼不受克製,所以從地底下冒了出來?…


    我想應該是的…這些死鬼由於長年累月投不了胎,怨氣很重,用肉眼可以隱約看的到‘他們’,可是,從感官上卻感覺不到,說明他們就像當初我們在金山小學所遭遇的,那王會計一樣,具有很強的能量…


    麵對這麽多死鬼,我心裏麵直發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腦袋裏空蕩蕩的。突然間,一個念頭從我心裏一閃,我想到了晨星,抬眼朝土丘上麵,晨星原本所蹲的那位置看過去,根本沒看到有人…晨星哪去了?我心裏一涼,這個時候,那些原本蹲在土丘底下的死鬼,一個個飄飄悠悠的站了起來…不好!我這個念頭剛落,那些死鬼就群體朝我飄過來,我迅疾的往後一退,隨手往口袋裏一摸,摸出一道符紙,也不管有沒有用,正要朝那些死鬼扔過去時…就在這個時候,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那些死鬼就像被群體電了一下似的,同時一震,隨後,他們仿佛見到了某種極為可怕的東西,瞬間炸了群,急速東飄西蕩,互相擠撞在一起,然後,一個接一個的鑽進了那土丘裏,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


    我傻愣愣的站著,有種摸不著頭的感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看手裏的符紙,不過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六丁六甲符,孤虛神符,冰符,等等那些厲害的法器,都在包裏麵。正當我疑惑不解時,我感覺有個人在後麵輕輕推了我一下,條件反射的猛的一跳,落地後一個轉身,我正要踢過去時,看清了推我的那人,是晨星…


    “阿冷你怎麽了?”


    晨星看起來被我剛才的過激反應給嚇到了。


    “哎呦…”我撫了撫胸口,關切的問,“你沒事吧?剛才去哪兒了?”


    “我?”晨星愣了愣,“我見你站起來了,感覺應該是施完法了,所以就從那土丘背麵下來了。下來以後,我想起你跟我說的話,怕你生氣,又怕還有什麽潛在的危險,所以就遠遠的繞過來的…”晨星頓了頓,小聲問,“阿冷你是不是怪我沒聽你話私自下來,所以生我氣了?”


    “嗯?怎麽會呢?你有沒有…見到剛才那些鬼?”


    “鬼?”晨星點點頭,“你施法的時候,我看到這片荒地裏出現一個像臉一樣的東西,太黑了,看不太清…”


    “不…”我打斷她,指了指那土丘,“我說的是,被槍斃的那些死鬼…”


    晨星順著我手指看了看,搖頭說,“沒有。”


    想起先前那些死鬼,我此刻心裏仍有些發毛,不管剛才是怎麽迴事,既然他們已經迴了地底,並且晨星也安然無恙,那就好。


    “阿冷我有點冷…”


    晨星雙手抱胸,輕聲說。我的心一疼,伸手往上拉了拉晨星肩上披的我的外套,朝四周望了望,“我們迴去,走…”


    迴到那酒樓,夜已經很深了。唱了一天的大戲,樓前的空場地上亂七八糟的,好多垃圾,還沒清掃。照我說的,酒樓沒打烊,小晴家的那些四鄰,還有她婆家的人,都已經走了。師父他們都過來了。楊老爺子被關進了這酒樓一樓的一個小包廂裏,幾個人都在門口守著。小晴倚靠著門坐在地上,正在歪頭晃腦的打瞌睡。


    “怎麽樣師父?”


    師父用心算起了一局,待他睜開眼睛之後,我有些忐忑的問。


    “沒事了…”師父微微一笑。


    我長出一口氣,有種渾身脫力的感覺,如果不是晨星把我一扶,我可能就摔在了地上。


    大石頭,楊德強那兩個混蛋,怎麽也不承認是受人指使,帶來的骨灰盒子那些東西。照我和阿風兩人的意思,狠狠揍一頓,施點‘刑’往他們身上,不愁他們不說,可師父不同意。楊老爺子心腸好,雖然被他們所害,但沒怎麽怨怪他們,說畢竟是楊家族人,而且一直有恩怨誤會存在…如此,我和向風隻得作罷。幾個人共同分析,都認為是萬金山指使的。楊老爺子沒中風之前那時候,每年生日都會去那廟裏麵上香,萬金山知道。看來,萬金山去了太行山裏。聽大石頭先前說,太行山裏那無名山村的駝背老頭子‘五爺爺’死了,楊老爺子心裏很忐忑,擔心那村裏可能發生了某種變故,想去那裏看看。


    師父決定親自出馬,陪他一起去,追查萬金山,免得他繼續害人,楊叔則陪同師父,‘押送’大石頭和楊德強,小晴弟弟開車,幾個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了。


    這幾天,我們都是住在小晴家裏的,不知是不是受了涼,晨星從一迴到小晴家裏就發起了燒,連續打了三天的吊針才勉強退燒,整個人看著很虛弱,很讓人心疼。我每天買來各種材料,煲湯給晨星喝,到了第五天的時候,晨星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晨星身體見好之後,我決定再去那磚窯廠看看。追查萬金山的事,有師父出馬,暫時就不用我們操心了。這幾天,阿風每天都跑去這縣城的公園裏練功,經常不見人。


    “讓雨馨跟你去吧…”晨星說。


    “嗯?”


    “雨馨跟那磚窯廠很有些淵源,而且跟裏麵的那個老板又挺熟。”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雨馨還要照顧你。”


    “又不是什麽大病,而且我都好多了,不用照顧,看你這嚴重的。”晨星笑了笑,“再說,有晴姐呢…”


    “嗬…她照顧…”


    “怎麽了?那麽瞧不起人家晴姐呢?”


    我笑了笑,輕柔的撩了撩晨星的劉海,“行吧,想吃什麽,就讓她給你做,聽到沒?還有,你身體剛好,別出去亂跑,睡覺的話蓋好被子…”


    “又不是小孩兒…”晨星‘噗嗤’一樂,“知道了,羅裏八嗦大師。”


    “嘿,你怎麽也學會啦?”


    “怎麽,雨馨能叫,我就不能叫麽?”晨星衝我嘴一嘟。


    “嗬嗬,行吧…雨馨!”


    “哎?”


    “走,跟我跑一趟…”


    雨馨載著我,出了這縣城,往那磚窯廠駛去。


    “我突然有種感覺…”


    “怎麽,冷大師又詩興大發了?”雨馨盯著前方的路道,笑問。


    “當然不是,我覺得…王老板的死,可能不是廢宅裏原來那宅煞所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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