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醫院。


    麥柯躺在病床上,和滕誠——


    吵架。


    “沒毛病吧?我說了我就是甲減吃點藥就好了,你讓我躺這兒幹什麽?”麥柯瞪人,看著手上的吊針和周圍寬敞的單間豪華病房覺得滕誠太小題大做了。


    “我不管你甲多還是甲少,做好檢查前,哪裏都別想去。你知道昨晚你昏倒的時候有多嚇人!”土豪坐在醫院的特別單人間大床前的椅子上欠著身子皺著眉,眯著眼睛,搖著頭。眉宇間的肌肉皺得緊緊的,說話兇巴巴。


    “隨你——”麥柯知道滕誠大概被嚇到了,於是閉了嘴,拿了本書過來胡亂的翻。


    其實他自己也嚇到了。


    大半年前去做的體檢,醫生說他甲狀腺t3t4的指標有點異常,但還沒有到要長期吃藥的地步,給他配了藥,以防萬一。讓他每隔幾個月去查一次。


    而過去的幾個月麥柯的生活比電視劇的情節還精彩,哪裏還記得這件事。身體也沒有特別的難受過,除了偶爾幾次心悸出虛汗,其實也沒什麽。


    這迴突然就這麽暈了,麥柯也後悔自己沒乖乖的去檢查,好好的吃藥。


    船上的事他不太記得了,隻記得最後暈唿唿的就睡了過去。


    煙花肯定是沒看到的,滕誠那張著急的驚恐的臉他還記得。


    這人還真的是在乎自己——真好。


    “喂,你別和我妹妹說。她會瞎著急的。”麥柯翻翻書,也偷偷看土豪好幾眼。


    土豪之前光瞪著麥柯插著針頭的手發呆。一聽到“妹妹”兩個字,就怒了,抬頭就兇巴巴一句:“又是妹妹,誰有空告訴她!管好你自己!”


    說完低下頭,繼續看著針頭發呆。


    得,還在生氣呢。


    麥柯被吼了迴去。轉過頭去看看窗外,再看看滕誠,想著這人怎麽關心人也要這麽別扭的?


    明明暈了的時候那個人抱著自己好像抱著什麽寶貝一樣。好像還親他了,大庭廣眾的……


    麥柯想到這裏,就不自覺地想笑。不提妹妹就不提唄


    “那個,我想吃蘋果。”麥柯聲音軟軟哼了一聲。


    “哦,我去叫陳曉進來給你削。”果然不提妹妹土豪挺正常的,拿了手機出來。


    “放過你小表弟吧,你幫我把蘋果拿來,還有邊上的水果刀。我自己來。”


    “你不能動。”


    “我就是掛吊瓶,是不是雙手骨折,拿來。”麥柯聲音響了響。


    得到水果刀和蘋果一個。


    於是在接下去的時間裏,屋子裏安安靜靜的。好像隻有吊瓶的水聲一滴一滴掉落的聲響,還有麥柯刀子和蘋果的果肉摩擦的聲響。


    滕誠就看著麥柯手裏的蘋果還有那把靈巧的水果刀,眼睛都直了。


    麥柯手藝很好,打針的手拖著蘋果另一隻轉著刀子,修長的食指豎了起來。很快,幹幹淨淨的蘋果就出現了。


    “呐,吃吧。”麥柯把蘋果切成一半,把白白胖胖的一半送到滕誠麵前。


    那個人抬頭,看看麥柯,拿過蘋果也不吃。


    “喂。”


    “幹嘛?”麥柯其實現在身體一點問題也沒有,哢嚓哢嚓的蘋果啃得很香甜。


    滕誠吞吞吐吐還是說了:“那個……是不是我前天晚上發情做狠了?”


    土豪在懺悔。


    麥柯一聽就笑:“你多大臉呀,別亂想了。我查過,好像就是甲狀腺功能退化,吃點藥或者到時候手術切掉甲狀腺每天吃藥就好了。”麥柯繼續哢哧哢哧的吃。蘋果把他一邊的臉頰映得鼓鼓的。


    “你確定不是我找了個小演員把你氣到了?”土豪繼續皺眉。


    “多大臉呀,這種氣不到我的。”


    “啊?你不吃醋?”


    “有什麽好吃醋的,你就這德行,不找我還得找別人。”麥柯咬著嘴唇看看土豪,見他臉色更差趕忙加一句:“不過呢,我一想你那麽懶,他一定受不了你的,等你懶惰的毛病一發……哼哼哼,分分鍾被甩。”麥柯笑眯眯。


    土豪不爽:“哼。”


    “好啦,我是有點點不舒服。心裏詛咒你們長不了。”


    “……”土豪把蘋果放在一邊,坐到麥柯的床邊,歎了口氣特別認真的看著人。最後歎了口氣。“等會兒化驗報告就出來。”


    “嗯,我保證沒事,也肯定不是縱欲過度,放心。”麥柯拍拍土豪的手臂,讓他寬心。


    然後滕誠拉過人抱了抱他,麥柯一隻手拿著蘋果,有些手足無措。


    “以後遇到這種情況要吃醋。”土豪特別的溫柔。


    “吃醋的模樣很難看。”


    “必須吃,不然我就太沒存在感了!”滕誠兇。


    “那……下迴我盡量。”麥柯蹭蹭滕誠的肩膀。


    “也別,忽然暈倒了。”


    “嗯。”


    “如果,我氣到你了,記得告訴我,我改。”


    “真的假的?你少欺負欺負陳曉,別那麽懶,然後……每天讓我見到你,我就很開心。”


    “……我盡量。”


    “我覺得有點困難喲。不過看好你啦。”麥柯蹭蹭滕誠的脖子。暖唿唿的抱在一起,這裏安安靜靜的,真好。


    “對了,還有,不許總是甜甜長,甜甜短的!”滕誠嚴肅警告。


    “不行,他是我妹。”麥柯搖頭。


    土豪一聽就不爽,鬆了人,直勾勾地看進麥柯的眼睛裏:“我在這,她在這!明白?”


    土豪幼稚地在胸口和肚子上畫了兩條杠。表示上麵條是他自己很重要要放在心裏。下麵的才是甜甜。


    麥柯還真的不知道滕誠戀愛起來是這樣——有那麽點幼稚。


    麥柯哭笑不得地指了指胸口道:“好啦,都在這裏。一樣的重要。”


    ……


    後來醫生過來了。


    聽說是主任醫師,年紀有些大了,人很和藹的和麥柯說著注意事項,無非是要保持身心愉快,多鍛煉,注意碘的攝入,按時吃藥,那吃迴醫院檢查指標。


    在滕誠問麥柯這樣需不需要手術的時候。醫生說開刀就是風險,現在甲狀腺還沒有病變到不得不開刀的地步,但是甲減控製不好會引起:記憶力減退、智力低下、反應遲鈍、多瞌睡、精神抑鬱、有時多慮有精神質表現、嚴重者發展為猜疑性精神分裂症、後期多癡呆、環幻覺木僵或昏睡……


    邊上的陳曉一聽就腿都軟了,麥柯堅持不手術。滕誠看了好久麥柯的檢查報告手臂一揮,隻問麥柯什麽時候能出院。


    於是下午的時候,麥柯掛好了吊瓶被滕誠逼著睡了個午覺,他昏睡了一晚了,哪裏還睡得著。


    倒是一晚上沒睡好的滕誠坐在沙發上唿哧唿哧地睡得沉。陳曉問護士站要了床毯子來給滕誠蓋上,輕輕地和麥柯說:“麥哥,昨天你把我哥嚇死了,他在船上抱著你的時候,呃著急得哭了。他不讓我告訴你。”


    陳曉說著自己的臉先紅了,看看麥柯看看滕誠,就不知道看哪裏了。


    麥柯咬咬嘴唇,點了點頭:“嗯。你也折騰了好久,先迴去吧,我等他睡醒了就出院。”


    “嗯。對了麥哥,你先休息幾天,我幫你請好假了。”陳曉也覺得自己在醫院一直當電燈泡不太好,麥柯一開口他就走得比誰都快。


    於是等滕誠舒舒服服一覺睡醒,太陽都快下山了。


    麥柯靠在床邊正緩緩地看著他。


    病房門口來了兩個人。


    竟然是石畢和王良。


    還就給他們趕到一起了。


    石畢是接到陳曉幫麥柯請假的電話,多問了一句,一聽昨晚昏倒了現在還在醫院,就放下工作過來看自己的員工。畢竟麥柯身份不叫特殊,是他的員工,是上麵大老板的人,還是王良的好哥們。


    而王良呢,是麥柯下午看著土豪睡覺實在太無聊了,就上網找人嘮嗑。王良離職以後先是被他們家的皇太後狠狠地臭罵了一個禮拜,讓他十天內必須找到工作,不然就去他李叔的片場打雜做場工,不能做社會的廢人。王良是實在受不了皇太後每天殺到家裏來罵他,連失戀消沉的機會都不給他。於是沒法子,他就去了張璐的設計公司,簽了個半年的合同先做著。張璐是高興得不得了,可是王良的日子卻不怎麽好過。


    看他大周一下午不好好上班光和麥柯聊了一下午的qq就知道了。


    最後麥柯說漏了嘴,王良直接就來了醫院。


    正好撞上了石畢。


    兩個人是那次之後,第一次見麵。


    一個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依舊冷靜著,另一個也還憋著氣呢全當那個更本不存在。


    土豪也不知道其中的蹊蹺,見到外人,其中一個還是自己屬下,分分鍾把之前那股子的溫柔和在在意都收了起來。見到石畢隻是淡淡的點點頭目視前方,全當病房裏什麽人都沒有。


    而王良一進屋,看到老友穿著病號服躺著,又見到了石畢,正一肚子的尷尬和自責,和土豪點了個透土豪更本沒搭理他,於是王良看著病房裏唯一兩個沙發一個坐著土豪一個坐著石畢,得,沒他做的地兒,直接一屁股坐到了麥柯的床邊——


    伸手就在麥柯的腦門上“啪啪——”打了兩下。


    頓時,原本尷尬肅殺的病房裏的氣氛——更加肅殺了。


    滕誠的眼睛都直了,隻是下麵的人在呢,他依舊淡定著,手握成了拳頭,和隔壁沙發上帶著的愣愣的石經理一起看著穿上的兩個人——秀恩愛。


    “你小子沒毛病吧,才幾天沒見怎麽弄到醫院來了?”王良打完麥柯,立馬笑出一排牙齒,看到床邊的櫃子上削好的半個梨直接拿過來就啃,嘴裏哢哧哢哧的。


    滕誠胸口一緊:那個是麥柯特地給他削的!還沒送到他手上呢,結果被這小子給……


    那邊麥柯被打了還眯著一隻眼睛縮著脖子笑:“你就這麽跑出來了,璐璐不會追殺你?不用拚命幹活哦?”


    王良唿哧唿哧三口把梨給啃了,往邊上一丟,拿了紙巾擦擦手:“我就是去混日子的,那邊的人挺複雜的,沒我們這兒簡單,融不進去,每天去了也是打打醬油的。”


    “切,你自找的,你的爛攤子把我差點給累死!”麥柯吐槽了一句,看了看那邊坐著呆呆的看著這邊的石畢,其實年前年後經理才是最累的那個人,像是和什麽卯上勁兒一般比以前工作還恐怖。


    看王良和石畢這樣子,真不太好說。


    “我不是把小學弟留給你們了?我可是把人培養的好好的!”王良背對著石畢,一聽麥柯說他們忙,心裏想著石畢應該壓力最大,想迴頭去看,又想到之前的決絕和自己幹的好事。忍住了。


    “得了吧,你走了沒幾天小陳就辭職了去隔壁市的設計院了,年前組裏就三個人,後來來了個臨時幫忙的小路。經理可是天天陪著我們畫圖才熬過去。你就作孽吧。”麥柯一拳打過去。其實軟趴趴的。


    “那個沒心肝的賊小子!”王良垂著眸子,他最清楚他的攤子有多大。捏了捏拳頭,是有點後悔覺得自己太不厚道了,然後,他直接伸手捏起了麥柯的臉,逼著問麥柯的病情。


    於是十分鍾後,王良和石畢都被趕出了病房。


    其實滕誠隻是咳嗽了一聲。


    石畢和滕誠多少還是打過點交到,麥柯生病滕誠在病房也說明了很多很多的問題,看著王良以一來和麥柯不生分的又打又掐,還耳朵貼耳朵開始說悄悄話。以前在設計所也習慣了兩個人感情好,隻是大老板明顯不高興了。


    起身說了幾句慰問的話就要走,到了門口也沒見到王良要跟出來,已經看到滕誠冷到冰霜的眼神了。


    石畢說了一句:“王良,我正好有事找你談。”


    總算把人給弄了出來。


    病房裏什麽情景石畢不知道了。


    隻是王良和他氣氛尷尬地在門口等著電梯,石畢去看人,王良也在偷偷的看他。


    “我……”


    “什麽時候結婚,網上也沒看到報道嘛。”


    石畢剛要開口,王良先說了句話。石畢隻覺得背後一涼,臉上帶起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也不知道要怎麽迴答這個問題。


    下樓的電梯裏很多病人,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王良隻當石畢不願意同他說,出了醫院直接去開車了。


    被人叫住:“我打車來的,現在這個點不好打車,能不能順帶送我一下?”


    “你車呢?”上了王良的小尼桑,他看到石畢低頭扣安全帶的時候,脖子上一大片紅色的東西。好像是皮炎,襯衫的領子也沒有擋住。


    “上個月被撞了下,去修了,還沒時間去拿。”石畢靠在車座上,半垂著眼睛。


    “你……”王良都不知道該先問他怎麽撞的,還是改問你脖子後是是怎麽迴事,還是他一個強.奸人家的牲口到底有沒有這個立場去問這些。


    石畢微微歎了口氣,像是調整了下情緒,語調也輕鬆了些:“你最近還好吧,剛聽你說去了張璐那兒,那邊規模大,機會也多。好好把握。”


    石畢是想勸勸王良既然去那裏了就好好的工作。王良這個人是散漫慣了,有時候還有點兒二,做事橫衝直撞的。但這個人的優點就是特別的負責人,什麽事情交給他,其實挺放心的,這樣的人做普通的設計師容易讓上司氣死,但是讓他負責項目,又特別的安心。


    “在那裏是挺好的,上司暗戀我十年,小日子過得如魚得水。”王良聽石畢的話隻覺得特別的生分,怎麽都聽著不爽,於是故意說得春風得意一般。


    石畢聽了心裏涼颼颼地堵得慌,還有想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然後車子上就又冷了下來。


    去設計所也就二十幾分鍾的事。


    車到了。


    石畢睜開半垂的眼睛,看到王良拉了手劄,握著方向盤,沒動。


    “謝謝你。”石畢道謝要下車。


    王良的車門還是鎖著的。


    “喂,那天我……那個你……”王良對著方向盤地地道。


    “我睡一覺就忘了。”石畢淡淡的:“以後誰都別提了。”


    王良看到石畢的臉分明是紅了:“你忘了,我可沒忘。”


    “王良……這事都過去了。”別提了。


    “你不恨我?”王良自責地小聲:“我是畜生。”


    “嗬……”石畢聽王良這麽說自己,心裏也不好受:“人都要往前看。上個禮拜我在滕勝見到張璐。她和我說你在他那兒幹得挺好,你們的感情也挺好……張璐是個挺有責任感的女人,可能個性強了點,當領導的嘛……你多——”


    王良一聽到張璐就頭疼:“那是我和她的事!”著急地打斷,王良看著石畢的脖子,全身都不爽:“先說你的事,你的車到底怎麽了!”


    王良有點兇,石畢現在也下不了車,於是老老實實地答:“早上開車總晃神,超速被扣了兩次分,那天闖了紅燈被蹭了,今年的分扣完了,有空得重新考迴駕照。”


    “你——”王良一想到石畢一大清早和別的車子撞到一起,就一身的冷汗:“這裏怎麽迴事?!”


    石畢低頭看到王良的手指著自己脖子:“沒事,神經性皮炎,抹點藥就好。”


    “壓力太大?隨眠不足?”王良脫口而出。他記得以前皇太後身上就有,生在手肘上,每天晚上又疼又癢的睡不了覺,那時候太後一個人帶著淘氣的他,李叔還沒有出現。他記得醫生說神經性皮炎就是壓力太大免疫力紊亂導致的,那些什麽藥膏都是治標不治本一堆激素用多了對身體很不好。


    “小毛病。”石畢記得上個禮拜還能用襯衫擋住,這禮拜是長得越來越上麵了。


    “你——”王良氣的牙癢癢。這一個個都怎麽了,麥柯好好的就暈了弄出個甲狀腺功能衰弱,石畢呢,別人結婚樂嗬嗬的滿麵春光。他呢,定個婚和沒了魂一樣,現在連這種病都得了:“那個田熙大小姐是死的嘛,她不管你!”王良看著石畢的明顯受了的臉頰,很想揍人。


    自己是牲口,對他做那種事。他認了。


    但是石畢呢!這人被自己欺負,說了句忘了就過去了。


    明明不喜歡那個田熙,說訂婚他就訂婚,明明一點也不高興,不喜悅他還願意。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我覺得你活著真他媽的累!”王良一肚子的氣。一下子拍開了車門的解鎖,意思再簡單不過了。他沒話,也沒立場和石畢說了,讓他趕快走。


    石畢慢悠悠地解開了安全帶。


    “王良,年前我和田熙訂婚,是因為家裏的影視集團遇到棘手的問題,想要田伯伯站在我們這塊兒幫忙。後來我爸說事情壓下來了,是李叔幫的忙。是……你幫忙的吧?”石畢慢慢地說,讓自己笑了起來。


    “你們娛樂圈的事,我怎麽知道。”王良嘴硬。其實那天他酒醒了,從麥柯那兒知道石畢他爸和老哥花錢買了電影節的幾個獎要被捅出來事第一時間就去找了李叔。後來聽說石畢他們家被罰了幾千萬的罰款,醜聞到底是被硬壓了下來。那點錢搞電影的人拿得出來,畢竟還是元氣大傷。但是已經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王良是等著事情解決了石畢和田熙的婚禮能取消。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個人,好像除了工作,都放棄了自己的生活一般——像一灘的死水。


    現在的人早就不是他王良以前喜歡的那個石畢了。


    以前隻覺得他身不由己,如今,石畢是徹底的低頭和放棄。


    “我趕著迴家。”王良不想再談。直接趕人。


    石畢沒等到想要的迴答,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語氣還是愉快而平靜的。現在也知道王良的態度和立場。說什麽都是無用的:“謝謝你送我過來。工作順利。”


    門一開,外頭馬路上的嘈雜聲就響了。


    傍晚的夕陽照得石畢的頭有點痛。


    一步步地朝設計所的大樓方向走。


    他感覺得到,王良討厭他了。


    何止是王良?他也討厭起了自己。


    喜歡王良嗎?


    是喜歡的。從王良傻乎乎拿著鐵棍要砸他的車開始,好像就喜歡了。


    隻是他沒法接受男人。總是冷冰冰的對他。


    卻是那個人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他。


    那一次的性.愛,沒有那麽的糟糕。反倒這些日子總會做夢夢到那個晚上……


    到底是自己以前看不透誰才是真正對他好的人,總是搖擺不定,讓人失望。


    等他想明白了,後悔了。


    那個人也不在了,不會再迴頭。


    大樓門口的玻璃門反射著低低的夕陽,射在眼睛裏,有點點的眩暈。


    石畢摸出手機按了個號碼,嘴裏苦苦的。


    或許有些人一輩子就是挺孤單的吧。小時候自閉,長大了,喜歡的想親近的人,總也留不住。


    石畢相信世界那麽大,和他一樣的人一定也會有這麽十幾二十個。他們中一定有人活得好好的。如今失去了那麽那麽多,也不要那麽容易就放棄。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得一天一天的慢慢熬。


    電話接通。


    畢……”或”田熙,我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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