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成軍仔細迴想,上輩子的肖清容有遇到這事嗎?他真的把自己的腎換出去了嗎?但可惜的是,前世他對這個“床前孝子”根本就不怎麽珍惜,連他是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都不清楚,何況他的家庭情況了……


    一旦想到上輩子的肖清容很可能是在少了一個腎的情況下伺候自己,賴成軍的愧疚感加重,心想,這輩子說什麽也不能讓他這麽苦,於是本能的說出那句話,讓他別走這條路。


    但顯然,肖清容雖然表麵平靜,但並不把他這句話當迴事。


    賴成軍組織了一下語言,說,“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為了媽媽的健康想辦法是沒錯,但是捐腎跟捐血什麽的還不一樣,畢竟是人體的重要髒器,雖然看上去有兩個、捐一個還剩一個,但既然老天給了我們兩個,就說明它都有用的不是?你是學醫的應該比我清楚——”


    肖清容沉默一下,還是解釋說,“我知道,但也沒法就這麽看著……”


    ——看著媽媽一天天衰弱下去,病情加重,卻無能為力。


    賴成軍皺眉,“我都知道,但畢竟不是一勞永逸的事,你是年輕人,身體健康,生活習慣好,換出去的成功幾率高,但換迴來的腎就不一定……退一萬步說,就算成功,那你媽媽後期的康複呢?你少了一個腎,將來肯定影響你的學習生活工作,你媽媽還得靠你照顧……有很多問題要考慮的。”


    他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三觀了,自私也認了,就是不想幹兒子這麽冒險。


    肖清容沉默了。


    顯然,這些問題他不是沒考慮過,他還是半個專業人士,考慮的應該還比賴成軍全麵一些,換腎的風險,之後的影響,他肯定心中有數,但……實在是生活殘酷,容不得矯情。


    賴成軍緩了一下,“你們那個小組進行到哪一步了?”


    “……等著湊齊五十組,然後約時間去配型。”


    賴成軍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還挺有計劃嘛,如果我問的晚點,是不是你連手術都做了也不打算主動告訴我?”


    “……”


    “如果配型成功了,手術費大概多少?二十萬得要吧?”


    “……嗯,”似乎是怕他擔心,肖清容連忙補充道,“我會多接幾個家教。”


    “二十萬,你要接多少家教才夠?之前我讓你拿提成你也不拿……這筆錢就算我幫你存著,但前提是你以後不要自作主張,有什麽事要跟我商量。”賴成軍確實害怕他一個衝動,悄悄就去把手術做了。


    肖清容不說話。


    賴成軍知道他是不想跟自己起衝突,但也不想陽奉陰違,隻得強調一句,“聽我的,先不要衝動,這事我幫你想辦法。”


    肖清容抬頭,“已經麻煩軍哥很多,真的不好意思——”


    賴成軍一聽這車軲轆話開頭就不想繼續,擺手道,“就這麽定了,對了,這事你媽媽知道嗎?”


    肖清容不語。


    顯然賴成軍猜的不錯,肖清容目前還瞞著他母親。估計也是怕母親聽了不同意——也不知道打的什麽曲線救國主意,難道是想默默的把前期準備都做好了,拖到最後一刻才讓她知道,但難道連配型都能瞞過去?


    賴成軍仿佛找到什麽有力武器,“估計你媽媽也跟我一樣,不希望你的健康受損。”


    肖清容仿佛聽出他的暗示,有些不敢相信,“軍哥,這事你先別跟我媽說——”


    “那可不一定了,萬一我勸不住你呢,”賴成軍滿意的看著肖清容的臉色一變,“當然如果你聽話,讓我放心,我也不會去多這個嘴。”


    見他居然搬出自己媽媽當擋箭牌,肖清容有些鬱悶,“其實,就算我想要怎樣,也跟軍哥你無關的。”


    難得幹兒子發了點脾氣,賴成軍索性無賴的笑道,“跟我無關?誰讓我在你身上投資了呢?你的身體現在也不光屬於你自個兒,不能你一個人說了算,我當然要從旁看著點兒。”


    肖清容話都說不出來。


    賴成軍還想多說一點,但這時公司有事找他,必須迴去一趟,隻得結束了會麵,“就這樣,我幫你想想其他辦法,總之你先別輕舉妄動。”


    於是匆匆告別,畢竟《我要出道》第一期開播在即,他也不能過於因私廢公。但在為第一期準備的空隙中,賴成軍還是抓緊時間聯係了幾個人。因為大哥對肖清容有偏見,何穆又多少承擔著大哥“眼線”的角色,所以賴成軍避開了何穆,沒讓他知道。


    他首先聯係了自己認識的一位私人醫生,重生之後他深知健康的重要性,所以高薪聘請了一位私家全科醫生,定期進行身體檢查,平時有什麽不舒服的也及時諮詢,這種做高端醫療服務的,本身學曆高,多有海外學習工作經曆,專業能力之外,對雇主相當盡心,包括*的方麵也有足夠的尊重。謝醫生果然給他迴饋了不少有用信息,包括換腎手術在一般醫院的難度——畢竟器官移植在華國也是剛剛開頭,手術本身的難度就不用說了,腎源的緊缺也是一個方麵,更麻煩的,因為器官移植的特殊性,會涉及到灰色地帶,例如地下黑市器官買賣,為了杜絕這種可能性,所以手術前往往還有一個所謂的倫理考察委員會,來對手術進行各方麵的論證。


    聽賴成軍提到“交叉換腎”這事,謝醫生就表達了懷疑態度,“我看這事不那麽靠譜,就算配型這道生理關能過,但倫理這關也未必能過,畢竟現在的主流意見是換腎這類手術僅能接受夫妻或三代以內親屬捐獻,之前發生過這種例子,大概就是你說的這種性質,為了通過論證,捐腎的假說自己是接受者的親屬,但後來被倫理會發現作假,兩人不存在親屬關係,於是不予通過——”


    賴成軍心想,看來肖清容他們暗搓搓搞這個民間小組,很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於是略無三觀的鬆了一口氣,但另外一方麵,這畢竟也是一條路,如果這條路斷了,那麽肖母的問題就更難解決了。


    於是他聯係了另外一個人,是個不怎麽上得台麵的角色,但沒辦法,為了達到一些特殊目的,這種角色勢必存在——賴成軍了解到,在器官緊缺的現實中,除了病人家屬捐獻,死刑犯也是器官提供來源之一,當然話是這麽說,但符合條件且有意願的捐獻者也不多,這也不得不成了少數人瞄準的目標群體——賴成軍讓那人幫他留意,如果這條路再不通,他就真的隻有去黑市找資源了。


    這事吩咐下去,他一時也想不到其他辦法,剩下的隻有盡人事聽天命。


    而《我要出道》第一期在不少觀眾的期盼下,正式開播了。


    進棚後的第一期,其實是分了三集,畢竟有100位海選過關者,一集90分鍾,一個人唱歌連評審,總要個三分鍾,一集最多處理30多個選手,畢竟不同於海選,過於走馬觀花也不利於給觀眾留下基本的印象。


    《我要出道》的五位評審也確定了:其中四人固定,一位創作型歌手,一位詞曲作者,一位唱片公司代表,一位經紀人,另外一名評審不固定,第一集請到的是一個影視編劇,陣容強大,覆蓋麵廣,專業+商業。


    賴成軍受到前世一些節目的啟發,還給五位評審一人一次赦免權,從進棚錄製節目第一集開始,直到赦免權無效的階段之前,都有機會救迴一名被淘汰的選手。


    開播的第一期,正好是《超級新人》某分站的初選,盡管這樣,還是有不少觀眾被《我要出道》的亮點吸引過來看,或者兩邊頻道換。


    第一期33人進棚,主持人依然是顧菲,言簡意賅,不像超級新人那對煽情主持人那樣狂刷存在感,而是把時間盡量讓給選手和評委,評委的專業度也很夠,不怎麽插科打諢頭痛醫腳,歌手和詞曲作者從選手的聲線、選歌給評,唱片公司和經紀人從選手的市場潛力和可打造度著眼,而影視編劇則從選手的影視發展方向入手。


    安琦是第一個出場的,這大概也是節目準備的亮點,打算一開始就留住那些試試看的觀眾,甚至也可以當做是對同期播出的超級新人的應戰。安琦挑了一首英文歌《superwoman》,是平時在酒吧唱熟了的,歌本身好聽,再加上節奏也沒有出錯,總體發揮的很好,五名評委全票通過,沒什麽指摘,一名評委特意指出某個轉換唱得尤其出彩,另一名評委甚至直接說,“你是我心目中的冠軍爭奪者”,這話一出來,安琦的粉絲高興得不行,沒進場的也忍不住在論壇刷屏,覺得偶像總算狠狠出了一口氣。


    接下來比賽繼續進行,這一集安琦是個巨大亮點,除了他之外,還有個女選手表現亮眼,短發,五官精致,但風格完全不嬌嗲,不刻意賣萌,很自然,跟超級新人主推的那種萌係蘿莉形成鮮明對比,雖然唱歌的實力沒有到安琦那種程度,但至少不過不失,整體風格給人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33人中通過了15人,不到一半,剩下沒過關的18人,5位評委紛紛表示沒有想要赦免的,於是統統淘汰,這15人就等著跟第二三集的晉級者會合,進入下一階段。


    第一期播出之後,反響強烈,跟超級新人相比,幾乎完全擯棄了“全民參與”的噱頭,甚至沒有所謂的大眾評審,也不需要粉絲賣命拉票,這讓一些被超級新人折磨得焦頭爛額的觀眾“棄暗投明”,再加上評委的意見專業,不會過度浮誇的毒舌,也不會聖母的說些口水話,總之幹貨很足,不僅對於選手有切實幫助,也讓一些觀眾漲了知識,比賽下來,沒出現冤假錯案,大家看好的選手基本都過關了,被淘汰的也沒多少人鳴不平,於是更多的人開始期待這個節目的後續了。


    作者有話要說:通過初選的改成100人了,50人少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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