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口袋裏輕微地發出震動。


    是晏時遇發來的短信,問她追悼會結束沒有,要不要過來接她。


    歐陽文靜迴不用了。


    她心裏像籠罩了一瓣烏雲,卻又不想把負麵情緒帶給他,又緊接著迴了一條短信,“家裏下午還有些事要處理。”


    “等忙完了打電話給我。”


    “嗯。”


    ——


    下午,歐陽文靜換了身衣服,沒有待在氣氛凝重的家裏,去找了範恬恬。


    範恬恬開門看到主動找上門的稀客,很是驚訝,一邊擠兌一邊把她迎進家門,小姚望正坐在客廳的地板上邊玩樂高邊看熊出沒,瞧見進來的歐陽文靜,嘴甜地喊了聲阿姨。


    歐陽文靜看著可愛的孩子,心情才稍有好轉。


    吃晚飯時,歐陽文靜突然提出喝酒,範恬恬就把冰箱裏的幾聽啤酒擺到桌上。


    小姚望睜著好奇的大眼睛,看看這看看那,最後被媽媽趕下桌,到客廳看動畫片去了。


    範恬恬拉開易拉罐的拉環,一邊扭轉過頭問歐陽文靜:“怎麽突然想到喝酒?”


    歐陽文靜輕搖頭,背往後靠著椅子。


    她也打開一聽啤酒,仰脖喝了一口,然後把易拉罐握在手裏微微晃了晃,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麽迴事呢這是……”範恬恬看著她,眼底流露出擔心,在歐陽文靜的旁邊坐下,想到了什麽,輕聲問:“是因為歐陽溫婉的事嗎?”


    作為歐陽文靜的好朋友,範恬恬自然也不喜歡歐陽溫婉,但現在人死了,剩下的隻有唏噓。


    見歐陽文靜不吭聲,範恬恬非常體貼地開導她:“其實這事真跟你扯不上關係,你不要聽那些歐巴桑唯恐天下不亂的胡說,她是去了清和園,但誰也沒料到她半路上會跟陸之昂吵架,最後那樣,說到底是自己作的。”


    歐陽文靜又搖頭。


    “我哪兒說的不對了?”範恬恬正了正身子,“他們現在把錯歸咎到你身上,這是赤/裸裸的道德綁架!”


    “……”


    良久,歐陽文靜才說:“那天晚上,歐陽溫婉看到晏時遇了。”


    範恬恬的瞳孔微微一收,心裏湧起詫異,“怎麽又扯到你小姨父身上去啦?”


    “陸之昂給我送卡包,歐陽溫婉偷偷跟了過去,後來發生爭執……”歐陽文靜稍作停頓,繼續說話的聲音依舊寡淡又隨意:“歐陽溫婉應該是半路上想起了晏時遇是我小姨的前夫,她在下車前有給池沫打電話。”


    範恬恬真沒想到,這事裏還有這個內情,又聽到歐陽文靜開口:“陸之昂是想要阻止她打電話,歐陽溫婉才會下車,如果真要追究到底,我這裏,確實是間接原因。”


    “誰說他們不下車,那輛奧迪就不會撞過去?”


    “……”


    “到時候指不定更慘,旁邊護欄底下就是亂石堆,要真兩車撞上,陸之昂現在估計也沒命了。”


    範恬恬就擔心歐陽文靜把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攬,放下啤酒罐,摟住了歐陽文靜的肩頭:“你說你都瞎想什麽呢?這都是人的命,要我說,歸根究底,歐陽溫婉如果不跟蹤陸之昂,接下來的事都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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