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文靜卻牢牢抱著他,把頭枕在他肩膀上,嘟著小嘴咕噥:“算了,反正熏的都是我,將就著吧。”


    晏時遇抬手輕撫她的頭發,良久,突然開口:“那個時候怕不怕?”


    “……嗯。”


    歐陽文靜昏昏欲睡,閉著眼睛喃語:“後來想到你,不怕了。”


    晏時遇在醫院陪了她一晚上,第二天走的時候,歐陽文靜並不知道,她醒過來時,床上已經隻有她一個人。


    床頭櫃上已經放著早餐,還有一張便利貼。


    晏時遇的字剛勁有力――


    “先迴部隊,晚上再過來看你。”


    歐陽文靜拿著便利貼,心裏甜滋滋的。


    晏時遇買的是皮蛋瘦肉粥,她去刷了牙,窩在床上喝粥,每一口都喝得津津有味,雖然咽下去時喉嚨發緊生疼,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中途,有醫生帶著護士來巡房,給她做了一番簡單的檢查。


    歐陽文靜的身體素質不錯,除去那些皮外傷,沒有腦震蕩啊什麽的狀況,可能因為她送進來時的樣子太過恐怖,那幾個小護士總是好奇地拿眼瞄她,歐陽文靜大大方方地躺著,任由她們打量,還好心情地迴了她們一個燦爛的微笑。


    護士跟她四目相對,小臉一窘,收迴視線專心替醫生打下手。


    等他們走了,歐陽文靜拿過一次性飯盒繼續喝粥,病房的門被推開,她沒抬頭,以為是護士進來給她掛點滴,邊喝粥邊口齒不清地說:“我馬上喝完了,你稍微等等,要不你先去給別人掛,我最後也沒關係……”


    來人站在床尾沒有動。


    歐陽文靜抬頭,看見的卻不是護士,望著那花色的流蘇披肩,心情不過瞬間放空,隨即她又低頭吃自己的東西。


    池眠望著歐陽文靜頭上的發旋,也沒開口說話,母女倆就這麽僵持著。


    沒多久,醫院的清潔工進來替換床單,這或許就是住單人兼vip病房的好處,床單每日換,就連垃圾也會被帶走,歐陽文靜斜眼看向床頭櫃,煙灰缸一塵不染,垃圾桶裏也沒煙蒂頭,應該是晏時遇離開前有收拾,要不然不會這麽幹淨。


    “小姑娘,你先下床,我換一下床單。”清潔阿姨說。


    歐陽文靜噢了一聲,準備下床去,卻發現有隻拖鞋不知被誰踢了一腳,離得有些遠。


    正打算單腳蹦達過去穿,池眠突然動了,她走到那隻拖鞋邊,半蹲下/身,歐陽文靜看到她撿起拖鞋,然後走過來把拖鞋放到了自己的腳邊。


    怔愣地盯著那隻鞋,在清潔工過來掀被子時,歐陽文靜迴過神把腳放了進去。


    清潔工開始利索地收拾房間。


    歐陽文靜貼著牆站,兩手背在身後,從側麵望過去,能隱約看到她掩於發間的脖子處淤紫勒痕,池眠堪堪地收迴目光,她看到床頭櫃上快吃完的早餐,拎著保溫盒的手不由地緊了緊。


    清潔工問要不要扔掉那個粥盒。


    “扔了――”


    “不用――”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池眠聲音不帶多少感情,歐陽文靜沒看她,隻是對清潔阿姨說:“我還沒喝完,先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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