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文靜轉過頭,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鴨子在衝自己擠眉弄眼,還用手指了指那團紙。


    打開,看到鬼畫符的一行字——


    那個精英男又來找你了。


    鴨子還跟旁邊的文湘交頭接耳,像是病毒蔓延一般,接下來有不少學生往窗外看。


    又一個紙團扔過來。


    ——就在樓下。


    歐陽文靜把紙塞到抽屜裏。


    鴨子瞧她一臉淡定,事不關己的樣子,又撕了作業本一頁紙,寫上內容丟過來:“叫你假正經!”


    歐陽文靜將褶皺的紙揉成團,在英語老師轉身去黑板寫字時,她把紙團扔了過去。


    伴隨著一聲‘臥槽’,紙團砸中老師的肩膀,落地,無聲。


    鴨子:“……”


    下課後,鴨子背著書包跟在英語老師背後去了辦公室喝咖啡,走到教室門口時,還迴頭幽怨地看了眼歐陽文靜。


    歐陽文靜假裝沒看到她,自顧自地收拾課本。


    這時,馬寧寧過來拍了歐陽文靜的肩:“鴨子沒騙你,真有人在樓下等你。”


    “就昨晚的那個。”文湘特作補充。


    ……


    從教學樓出來,歐陽文靜看到站在樹蔭下的陸之昂,可能沒料到是他,腳步跟著放緩,直至停在了門口。


    文湘附在她耳邊道:“沒騙你吧……”


    馬寧寧已經伸手把文湘拉走,識趣地不想打擾這明顯認識的兩個人。


    陸之昂穿著淺藍條紋襯衫,黑色西褲,他正看著某個方向抽煙,偶爾吐出一個煙圈,整個人顯得英俊又頹靡,從教學樓出去的女生很多因為害羞不敢拿正眼瞧他,走遠了才放開膽迴頭來看。


    在歐陽文靜的印象裏,陸之昂是不抽煙不酗酒的。


    他為什麽會來學校找自己?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歐陽文靜正準備退迴教學樓走另一個出口時,陸之昂仿佛有所感應,抬頭朝她這邊看過來。


    把香煙丟到地上,用皮鞋踩滅,陸之昂走了過來。


    他那雙好看的眼睛看著她,視線從她的發頂挪向她的額頭,稍作遲疑,最後才對上她的貓瞳:“上完課了?”


    平乏的開場白,致使氣氛從開始就有些冷場。


    歐陽文靜沒迴避他的目光,問他:“我室友說你昨天已經來過學校,找我有事嗎?”


    歐陽文靜的開門見山讓陸之昂愣了愣,甚至沒有客套的寒暄,他的喉頭一動,卻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為什麽要一而再來學校找她,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原因,就像他同樣不清楚,為什麽會在那麽多家分店裏,挑中b市的家居店親自視察。


    當公司會議上的幻燈片出現b市的圖片時,他大腦裏在想什麽?


    ……像一顆蠢蠢欲動的種子突然間破土而出。


    在商場跟歐陽文靜相遇,有些被他刻意隱藏的情緒,在那一刻猶如衝破堤壩的洪水傾瀉。


    晚上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看著b市燈火闌珊下的夜景,陸之昂想起了以前跟歐陽文靜在一起的事情,以為早已忘得差不多,結果卻發現清晰得像昨天發生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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