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文靜想到等在門口的晏時遇,也不願久待:“小姑,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文靜,你等一下。”


    歐陽文靜停住腳步,臉上有不解。


    歐陽敏看著侄女酷似自己兄長的五官,斟酌再三還是說了:“我提前迴來,是因為你媽媽昨晚給我打了電話。”


    “她找你幹嘛?”


    “你媽媽說……不想再住在療養院,她打算迴家住。”


    歐陽文靜垂在身側的雙手蜷縮,她又記起陸嶽堂那天吃飯時說的話,池眠已經能認人了……


    可是,不知為何,她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開心。


    “醫生也說你媽媽恢複得很好,之前是你媽媽怕我們擔心,雖然情況有所好轉,但一直讓院方瞞著我們,現在好得差不多了,她覺得是時候了,所以打電話聯係我們。”


    歐陽文靜看向歐陽敏:“那她……有說什麽時候迴來?”


    “我等會兒就去接她。”歐陽敏稍作停頓,才征詢她的意見:“文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從小區裏出來,歐陽文靜看到路邊那輛熟悉的越野車,原先糟亂的心緒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甜蜜。


    上車後,她看了下時間,故意嗲著聲說:“二十……四分鍾,有沒有不耐煩?”


    “兩根煙的時間,不算太久。”晏時遇的心情不錯,囑咐她係好安全帶,他反手輕轉方向盤,一邊問她:“今天有什麽地方想去的?”


    歐陽文靜盯著他的側臉,她想起兩人初識的情景,那時候,總覺得他這人說話做事,不管對著誰都寡言疏離,哪怕是他跟池沫交流,也不見如膠似漆的恩愛,平平淡淡的,倒像是池沫在那裏一頭熱謫。


    突然她有些理解池沫當時的出軌。


    她的年紀小,但也有女人的直覺,能感覺到晏時遇對自己的不同,哪怕不到愛,但也是喜歡的吧?


    車子等紅燈時,歐陽文靜想起自己放在書包裏買給晏時遇的襯衫還沒送給他,她說:“嗯……迴濱江苑吧,這幾天有些累,想再睡一覺。”


    晏時遇注意到她眼睛下淡淡的青暈,重新啟動車子的時候,握住了她擱在腿上的左手幻。


    他的手很大,骨節很硬,幹燥,比她的要熱。


    歐陽文靜沒有掙脫。


    就這樣,握了一路。


    ——


    濱江苑的公寓,還維持著他們早上離開時的樣子,有些亂,但也有了生氣,不再那麽死氣沉沉。


    開門進屋,歐陽文靜拋下一句‘等我一下’就跑進主臥。


    晏時遇剛把車鑰匙放在茶桌上,一抬頭就看到她抱著自己的書包神秘兮兮地過來,不禁莞爾:“拿書包出來幹嘛?”


    歐陽文靜坐在沙發裏,又拍拍自己身邊,對他說:“有東西要送給你。”


    她望著他,晶亮的貓眼裏滿是期待跟欣喜,好像她自己才是即將收到禮物的那個人。


    晏時遇從善如流,在沙發坐下:“什麽東西?”


    歐陽文靜低頭,拉開書包拉鏈,把襯衫拿了出來:“那天跟範恬恬逛街時看到的,覺得應該挺適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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