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電梯,兩人沒說話,歐陽文靜偷偷拿眼角餘光瞟身邊的男人,他正抬頭看著數字的變化,薄唇輕輕抿著,在雲南住院時,他靠在窗邊溫暖帶笑的眼神已經很遙遠,她不是傻瓜,不會感覺不到他對自己刻意的疏遠。


    這一切的變化,源於她那個衝動的親吻。


    ——


    晏時遇把房卡插進卡槽,整個房間瞬間被橘黃色的燈光照亮。


    “晚上鎖好門,明天上午我過來送你去車站。”


    歐陽文靜站在床旁邊,見他交代完欲走,心生不舍,提高了聲音道:“這個床單有些髒,我睡不著。”


    晏時遇腳步一頓,轉過頭看向雪白的床單。


    “你看,這裏有些泛黃,不知道多久沒洗了,能不能讓他們來換一換?”她的聲音漸漸小下去。


    晏時遇抬頭,朝她望過去,一雙澄澈殷切的眼眸正巴巴地盯著他。


    ……


    五分鍾後,酒店工作人員前來換床上用品。


    歐陽文靜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遙控器,眼睛卻瞥向站在一邊看工作人員換床單的男人身上。


    房間裏響起一陣蜂鳴聲。


    晏時遇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走到洗手間裏接電話,歐陽文靜伸著脖子瞧過去,隱約聽到一些字眼:“……過會兒迴去……你到了就好……再說吧……上午有事……明天下午我去接你……嗯掛了。”


    是薑慧打來的。


    歐陽文靜看向電視屏幕上的卡通人物,在他眼裏,自己可能真的隻是個小屁孩,而不是個跟他平等的女人。


    晏時遇打完電話出來,工作人員已經離開,沙發上已經不見了人影,他在房間裏環視一圈,床上拱了一團,用被子裹著,見她睡了,晏時遇在床尾站了大概有五分鍾,收起手機準備轉身離開。


    “小姨父!”床上的人突然坐了起來,她的長發有些淩亂,眼圈紅紅的。


    在晏時遇迴過身之際,歐陽文靜驀地爬起來,衝過去抱住了他,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因為慣性的衝撞,晏時遇往後退了一小步,雙手下意識托住掛在自己身上的人兒。


    她把臉埋進他的肩窩,聲音透著央求:“小姨父,你不要喜歡薑阿姨好不好?”


    “我跟她隻是朋友。”晏時遇不輕不重地迴答。


    歐陽文靜不相信,他對薑慧說話那麽溫柔,卻看都不願看自己一眼,這樣的差別待遇令她心酸。


    “她丈夫是我以前的戰友,她來b市是為了看丈夫。”


    薑慧跟他是朋友,薑慧來b市是看丈夫。


    這個答案,令歐陽文靜瞬間經曆了從寒冬到暖春的過度,歡喜之餘,忍不住追問:“那雲南那個女的呢?”


    “那是因為工作緣故接觸的。”


    那池沫呢?歐陽文靜突然很想知道,他現在還喜歡池沫嗎?


    一陣蜂鳴震動聲阻止了她的開口,是晏時遇的手機。


    歐陽文靜有些嚇到,在他伸手來拉開自己時順從地退出了他的懷裏,跪坐在床尾,仰著臉靜靜地看他接電話。


    晏時遇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沒有接,按了紅色掛機鍵。


    “誰的電話啊?”歐陽文靜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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