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曉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很狼狽,但是雲秀華可能連命都沒了,她瘸著一隻腳,吃力地走到懸崖邊,低頭隻看到從下麵冒出滾滾黑煙。


    一直以來,從這條路經過的人並不多,雲曉走了很久,才攔到一輛車,找司機借了電話,打給白墨晟。


    白墨晟在家裏已經準備好一切,隻等雲秀華的電話,但等了許久,手機都沒有動靜。


    這幾乎是白墨晟這一生中,最難捱的幾個小時。


    直到電話鈴聲響起的那一刹,他麻木的身體才勉強有血液開始流動。


    “錢我已經準備好了,我現在就要聽到她……”


    “墨晟。”


    被熟悉的聲音打斷,白墨晟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抖著聲音問,“曉曉,你現在在哪?”


    雲曉被雲秀華弄怕了,她決定還是在原地等著白墨晟最安全。


    她找了個地方躲起來,白墨晟找到她的時候,她身上的衣服破了,左臉頰蹭掉了皮,手肘和膝蓋處都有傷,但最重要的是她還活著!


    “曉曉!”


    白墨晟從車上下來,無暇顧及兩側是否有車通行,直直朝著雲曉所在的地方走,他這樣不管不顧地,看得沈行止背脊發涼。


    雲曉還看不清白墨晟的表情,就被他狠狠揉進了懷裏,聞到熟悉的氣味,感受到熟悉的溫度,她原本緊繃著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她揪著白墨晟的衣領,無助又可憐的說,“雲秀華掉下去了,她掉下去了……”


    白墨晟用唇不斷地親吻她的頭頂,他多慶幸掉下去的是雲秀華,而不是她。


    “都結束了,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雲曉知道這個人不會糊弄她,在他懷裏,安穩地閉上眼睛。


    *****


    雲曉身上的傷口被醫生包紮得一層又一層,因為有個修羅似的黑麵人在一旁盯著,醫生不禁多為她上了好幾迴的藥。


    她剛醒來的時候,白墨晟就是這樣,麵無表情地和沈行止說著什麽,沈行止頭垂得都要貼到胸口了,表情和剛才那些醫生倒是很像。


    雲曉試圖動動自己的手腕,被白墨晟一把按住。


    與方才不同,白墨晟眼裏的溫柔都要溢出來,“別亂動,剛包好,你要留下傷疤嗎?”


    “那有什麽關係,反正又不是沒有。”與之前相比,她現在反而不那麽在意皮膚是否有瑕疵了,因為她懂得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這句話似乎觸動了白墨晟,眼底有一抹澀然劃過,他苦笑,“每次都是我害你,幾年前,你肚子上那道長疤也是因為我……”


    一米九幾的男人在她麵前低頭認錯,尤其還是白墨晟,她真不喜歡他這樣。


    “喂。”她叫道,“反正都沒事了,不是應該開心嗎?”


    白墨晟抬眼看著她,瞬也不瞬地,不肯移開目光,雲曉都要被他看得害羞了。


    ……


    雲曉住院第三天,晏時遇帶著歐陽文靜來看望。


    看到歐陽文靜帶來她在微信裏囑咐過的冰淇淋和鴨脖,雲曉隻差高興得從病床上跳起來。


    自動忽略表情不佳的晏時遇,雲曉就要抱住歐陽文靜,“阿靜,我真是愛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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