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柔正在練字,書房門篤篤被敲響,她大概猜到是誰,沒搭理,門自動開了。


    雲曉也沒多話,把硯台放到書桌邊,張雅柔瞄了兩眼,哼了聲,自顧自地繼續寫字。


    過了良久。


    “媽,我先出去了。”


    雲曉剛轉身,張雅柔像是隨口說道:“晏老爺子昨天檢查身體,今天醫院那邊有了結果,說是胃癌晚期。”


    雲曉的腳步一滯,張雅柔抬起眼皮,瞅了她的背影一眼:“要是接受化療的話,還能活個一年半載,要是——恐怕撐不過兩個月。”


    她知道,這話,張雅柔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至於有什麽意圖,她發現自己忽然不想再往深處去想。


    雲曉下樓的時候,白墨晟剛到,脫了西裝外套丟在沙發背上。


    小姑娘整個人窩在沙發裏,小胖手撚著一串青提,吃得青提皮到處都是,偶爾發出咯咯的笑聲。


    白老太太端著一大鍋的湯從廚房出來,招唿著孫子去洗手準備吃飯。


    白墨晟解開襯衫的袖口,抬頭看到了下來的雲曉,瞧她的樣子,情緒不是很高,沒有立刻去洗手間,在她下來後,他走過去,低頭目光柔和地望著她,聲音也很溫柔:“怎麽了?”


    “沒什麽事,等迴家我再跟你說。”雲曉不想破壞家裏這種熱鬧和樂的氣氛,一掃臉上的凝重,換了笑容,雙手輕輕推著他,又衝客廳裏的小姑娘道:“夕夕,跟你爸爸一起去洗手。”


    白墨晟見她不想說,不再追問,隻是安撫地握了下她的肩頭。


    ……


    晚飯,張雅柔下來,看到並排而坐的夫妻倆,又擺起了臉,瞧見小姑娘,立刻伸手:“到奶奶這來。”


    自從得知小姑娘的出生由來,張雅柔對這個孩子的感情變得更複雜,關愛之餘,更多的是心疼。


    把小姑娘抱到腿上,張雅柔表情和藹地問孫女想吃什麽。


    尤其是剪了頭發的小姑娘,更襯得唇紅齒白,軟軟的,張雅柔心頭一軟,跟白墨晟小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說到兒子,張雅柔臉上燦爛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快吃完飯的時候,白老太太突然說:“今天下午,我那些小姐妹在家裏,她們跟我一個想法,阿晟跟曉曉既然已經把證領了,也該挑個時間把婚禮補上。”


    雲曉聽到‘婚禮’兩個字,抬起頭,剛巧白老太太問她:“曉曉,你是喜歡中式婚禮還是西式的?”


    “……”


    這個話題來的太突然,雲曉不知怎麽迴答,扭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白墨晟的手已經覆在她的手背上,他的手指骨節雅致,在燈光下白皙又修長:“關於婚禮,我們會迴去好好商量,在這方麵,奶奶跟媽的經驗比我們豐富,到時候,恐怕還是要麻煩奶奶跟媽媽。”


    白墨晟今晚的嘴巴跟抹了蜜一樣,一口一個‘奶奶’,喊得白老太太眉開眼笑,找不到北了。


    ……


    娛樂周刊的報道出來後,白家家裏頭,也可以用一個‘亂’字來形容,那兩天,白老太太刻意不讓雲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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