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倏然緊緊地抓住黑狐的心髒,讓他心跳加速,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這一刻他嚐到死亡的感覺。


    他多久沒有試過這樣了,還是被一個能做自己女兒的年輕人給逼的。


    簡舒翎蹲下,把玩著手裏的刀,滿是煞氣的臉蛋兒已經恢復原來的秀雅清冷,可是聲線依舊帶著幾分戾氣,“刀不錯,現在能告訴我,你主人是誰了嗎?”


    “不可能,你殺了我吧。”黑狐梗直脖子,強迫自己別害怕簡舒翎,可是捂著傷口的手還是忍不住抖著,後背也全是冷汗。


    簡舒翎聞言撇了一下嘴唇,下一秒手中的刀狠狠地插進黑狐的右大腿,‘啊’一聲慘叫聲,黑狐瞬間痛得冷汗如水般從他額頭流下,太陽穴的青筋都冒出來。


    “你這種做殺手的,應該知道有時死亡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因為死去很容易,但生不如死就不是你能選擇的了。”


    簡舒翎說完毫無預警地把刀拔出來,血如噴泉般噴出來,她厭惡地往後仰了仰。


    黑狐又是一陣錐心的痛,還是像沒有聽到簡舒翎的話一般,不過本來捂著左臂的手已經按在右大腿上,可是血還是奔湧而出。


    簡舒翎打量了他幾秒鍾,聲線沒有一絲溫度,“看來你不打算遵守承諾,我討厭不受承諾的人。”


    “我··我什麽都不會··說的。”黑狐虛弱說完後就倒躺在地上,血也流淌了一地,雙眼發黑。


    簡舒翎擰著秀眉,正迴想著上輩子她如何折磨人的時候,一道刺耳的手機鈴聲搶先響起,隨即她站起來環視一圈,很快就發現亮著的手機,在他們的車上。


    簡舒翎上前打開車門拿起來,按了接聽鍵,那邊立馬就傳來一道低沉帶陰冷的聲線,“搞定了嗎?”


    “搞定了。”


    手機那邊瞬間寂靜了下來,簡舒翎也不急著出聲,嘴角噙著興味的淺弧。


    過了幾秒後,電話響起一聲冷笑,“簡舒翎,你挺有能耐。”


    簡舒翎聽出對方的語氣還有一絲隱藏的怒氣,頓時笑意就湧上心頭,連帶聲線也沾上笑意,“那我就當是給我的讚賞,雷先生。”


    那邊又陷入寂靜,而黑狐本來就蒼白瞬間把最後一絲血色都沒了,想反駁但又沒半點力氣。


    簡舒翎也從這寂靜中得到她想要知道的答案,是雷家的人,握著手機的手越發用力,正想著掛上手機,那邊又傳來聲線,“簡舒翎,我期待和你的見麵。”


    “是嗎?希望你到時也是這樣說。”


    說完也不等對方迴答,簡舒翎把手機扔到黑狐的身上,轉身就走,直到上車啟動車輛都沒有再迴首看一眼那趟了一地的人,而是往右側的山峰看了一眼。


    電話並沒有斷掉,黑狐費力撐起身軀,手臂上的傷口頓時再次惡化,血如水一般湧出。


    但他像是沒有痛覺一般拿起電話,虛弱無比但依然帶著刻在心底的尊敬,“主人,我沒有出賣你。”


    聲音很小,但對方聽到了,可是又沒有立刻迴答,過了幾秒鍾才響起沒有溫度的聲音,“迴來吧。”


    “是。”黑狐說完這個字再也撐不住了,雙眼一翻,徹底昏過去了。


    雷浩倫這邊剛掛上的電話又響了,接起,那邊傳來冷漠沙啞的聲線,“她很厲害,全軍覆沒。”


    “那你去把人都接迴來,放在那裏死也不好。”


    他的掛電話時聽到那邊響起倒地的聲響。


    “是。”電話那邊頓了一下又說,但語氣有一絲驚訝和不確定,“她似乎會古武功?”


    雷浩倫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椅子還發出刺耳的聲響,伸手按著隱隱作疼的眉角,本來平緩的聲線瞬間提高了幾分,“古武功?你能確定嗎?”


    “相隔太遠了,我會盡快確定。”山峰上的男人拿起放在一旁地上望遠鏡,轉身下山,身影轉眼就消失在黑暗中。


    但思緒還在想剛才簡舒翎那一眼,她是發現了自己還是剛好往這個方向看一眼?


    還有她那如鬼魅的速度,老實說,他沒有看到她是如何上樹的,他隻在她跳下來才發現的,這個認知讓他的心底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雷浩倫放下手機,抬頭的時候閉上眼,一會兒就睜開,可裏麵的戾氣瞬間四濺,隨即把視線落在書桌上放著的資料上,上麵都是簡舒翎的資料,疑惑取代了陰冷。


    他查到的簡舒翎和這幾次交手的簡舒翎有很大的出入,是他查錯了還是她也像黑狐一樣用了易容術嗎?


    那麽她會是誰?她待顧延霆身邊有什麽目的?


    古武功?


    現在據他所知,全夏國有這樣的實力的人都是六七十歲的老者,她會是這些人的弟子嗎?


    當初會注意到她,也是因為她出現在顧延霆身邊,一查發現她和自己還有別的牽扯,所以才會讓人去收拾她。


    不過她的實力倒是讓自己一次次地驚訝,派了幾次人去都敗下陣。


    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簡舒翎了,她是知道了自己為什麽要對付她了嗎?


    雷浩倫有點煩悶地點起一根雪茄,深深一吸,然後夾著走出陽台,抬頭唿氣的時候凝望著天空,烏雲遮蓋著的月光的光芒,和他此時的心情很相似,布滿陰霾。


    下一秒嘴角微揚起一抹冷笑,除了顧延霆之外,簡舒翎她是第二個讓自己覺得麻煩的人,而現在這兩個走到了一起,想想有點頭疼,可這樣才好玩。


    簡舒翎把車開迴到家樓下,但沒有下車,頭枕在背墊上,雙眸閉上,清冷秀雅的臉龐滿是冰霜。


    雷家,我還沒找上門去,你們倒是迫不及待,那麽你們誰才是害趙雯的真正兇手,還是全部都是?


    倏然杏眸睜開,裏麵有著憤怒,冷冽,和陰霾。


    阿雯,很快我就會把真相找出來,把公道還給你。


    簡舒翎抬起右臂,本來雪白的襯衫裂了一條縫,被血染紅,她順著裂的地方把衣袖扯掉,血如裂紋般把整隻手都沾滿,更是順著手指滴落在車裏。


    剛才躲子彈時被擦傷的,現在冷靜下來才感到火辣辣一片,比上次擦傷耳朵要疼十倍,但簡舒翎清冷的臉孔沒有一絲變化,抽了幾張紙巾把血擦幹淨,也留意四周沒人才下車,快速上樓。


    她就怕被別人看見,到時說給趙童知道,而且這樣的傷也嚇人。


    當顧延霆看到眼底下有烏青,臉色略白的簡舒翎時,黑眸不由一暗,劍眉也皺起來,“你失眠嗎?就為···”


    說著邊走向她的車,倏然就把嘴邊的話停下,沉下聲線,冷冽刺骨,“你受傷了。”


    簡舒翎本來有些昏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她昨晚一夜都沒有睡,因為終於找到害趙雯的人,雖然不是十分的肯定是雷家的誰,但昨天那通電話能肯定是雷家的某一個人做的。


    而且這傷口她不會處理,所以她就當以前的箭傷一樣處理,用酒精清潔後就包紮起來,可一晚上都火辣辣一般的痛,雖然她能忍住,但也疼得始終不能入眠。


    她早上照鏡子的時候是看到自己那對充滿血絲的眼睛,和有些蒼白的臉,能被看出來她失眠她一點都不意外,但顧延霆知道她受傷就有些訝異了。


    她都包紮好了,臉上也沒有一絲破綻,“你怎麽知道?”


    “你的車有血腥味。”顧延霆朝她的車瞟了一眼。


    這些年來被刺殺的次數那麽多,受過的傷多了,所以對於血腥味他很熟悉。


    簡舒翎微挑秀眉,想了一下,是昨天滴在車裏的,都幹了,而且很少,幾滴吧。


    她想著晚上迴去再清潔一下,可沒想到這樣他都聞到,“小傷。”


    因為知道簡舒翎的手受傷了,顧延霆難得的讓她坐副駕駛,自己開車,而且邊聽她把事情說出來,越聽臉色越黑,最後如墨汁般。


    “有危險你不會打電話給我嗎?”


    聽著顧延霆生氣的話語,簡舒翎有些驚訝,心裏不禁沒有一絲被罵的不忿,而且還暖暖的,甚至有一絲甜,不過說出來的話還是一如既往地直接,“那是我的事。”


    而且等他趕到她也忙完了。


    “你的事,你別忘了我們的交易。”


    顧延霆聽到簡舒翎這樣撇清關係的話很是不爽,深邃的眸子還帶著不滿看了看簡舒翎。


    後者卻滿臉疑惑,不懂他為什麽忽然火氣那麽大,有點懵,“我記得。”


    “記得就好,你要是出事了,那你的秘密我豈不是就永遠都不知道了,那我不就虧了。”顧延霆嘴硬道,其實心底是心疼她受傷了,而且還不找自己,所以才這麽憤怒。


    簡舒翎一聽,立馬明白了,果然是商人,可是她的心底的暖意瞬間變得酸澀,掩下卷長的眼睫,低下頭,賭氣般說,“放心,答應你的事我記得,要是我出事,死前我會把秘密告訴你的。”


    聽出清冷的聲線加入了他沒有聽過的嗔怒,顧延霆的心湖不受控製地激起一層層漣漪,墨汁般黑的臉色轉緩和了,“記得就好,所以我決定了。”


    “決定什麽?”簡舒翎頓時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顧延霆精準地在顧氏大樓停下車,然後削薄的嘴唇綻放一抹比花還要絢麗的笑弧,“我決定讓你搬來和我住。”


    這個念頭從看到她住的地方就升起了。


    說完歪頭就看到簡舒翎微張粉嫩的嘴唇,看到些許瑩白的牙齒,杏眸瞪圓,像隻被嚇蒙的鬆鼠。


    顧延霆看到如此可愛的她,心底的悸動越發激烈。


    “既然你也不反對那就這樣決定了。”


    簡舒翎完全沒有聽到顧延霆之後在說什麽,她還在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可是這句‘我決定讓你搬來和我住’一直在她的腦海中循環播放。


    上輩子她雖然是身在江湖,習慣了不拘小節,但從來都是獨來獨往。


    而且她隻要和趙氏姐弟住過的經歷,可她把他們當做姐弟親人,親人才能一起住的。


    他和她現在最多算是合作關係,怎麽能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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