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進入的方場的方式很人道,一個人就一個人進,兩個人就兩個人進,不會為了節省資源而分配陌生人一同進入。當然也有可能是工作日關係,來玩的遊客並不多,但不管怎樣,空蕩的進場讓恐怖感更上一層,確實很符合我心目中惡作劇該有的條件。


    輪到我們進入的時候,分配了一盞手電給我。我這麽聰明,腦子都不用動就想明白了緣由;一是整個鬼屋肯定會很黑,二是手電筒的發出光給內中的工作人員做引,提醒他們準備要嚇人。怎麽樣,我這種解說式混字數大法,我不說你們都發現不了。


    事實也確實如我所想,掛壁式的礦燈發出昏黃的亮光,我感覺還不如不亮,反而還讓周圍更黑了。可兒可能是感覺到了一些端倪,覺得可怕,躲在我的身後默默跟著;而根據基本法,鬼屋開頭應該就會來一個下馬威,我提著手電搜索著,並且內心準備好應對任何一切突如其來的驚嚇。


    我這樣做自然是不想表現的太慫,畢竟是我惡搞她,而不是過來一起被惡搞,隻要做心裏好準備就不怕一切驚嚇。我領著可兒就這樣繼續走著,也沒走多遠就走到一個拐口。我先提起手電往天花板方向看了看,以防吊著什麽套路咱們。


    上麵什麽也沒有,不過提燈的瞬間我看到前麵小道旁有一個凹口。應該就在那兒了,嚇人的小壞蛋,你可要給我好好表現哦!


    為了增加嚇人的恐怖度,我光源故意避開凹口。雖然看不清楚,但我心裏計算著距離,想是看差不多了,故意放慢腳步,強行營造出“這裏好像有什麽問題”的恐怖氣氛。我心裏還在計算著,三步,就剩下三步。


    我猛的一個迴身,將光源帶入到凹口,計算的不偏不倚;可兒的視線順著光線移了過去,但萬萬沒想到啊!牆上隻是刻著幾個字:“為什麽要來!”你這是在逗我?我都替你打點好了一切,能做的該做的我都給你做了,你居然這樣欺騙我!


    但更沒想到的出來了,忽然就聽背後的方向,也就是凹口的對麵牆內,突然傳來一陣歌聲:“我等著你迴來,我等著你迴來……”聲音非常古怪,就像老上海那種,我也不知道怎麽形容,反正突然出現非常滲人。


    我自然是寒毛卓豎,這是人的自然反應;然後我再一個本能反應迴過頭,隻見有個披著臉的白衣服在我身後,像個狗一樣的四肢著地,慢慢的往我這邊爬過來。這非常突然非常駭人,我連哇都沒來得及喊,心想這什麽惡心玩意,竟然腳情不自禁的踹在那家夥的臉上,真的,是腳先動的手,跟我沒有直接關係啊。


    不過好在那家夥反應神速,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側了側身子居然就躲過了,想是這家夥幹這苦差沒被人少打。我此時心生愧疚,隻能裝作很害怕很慌亂的樣子,啊啊啊的叫著,想要拉起可兒跑走。


    但這家夥的膽小程度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居然像個漏了氣的氣球一樣癱坐在地上,表情僵硬麵如死灰。拜托你是鬼,不用像人一樣用腳走,你這樣我都分不清誰才是鬼了。


    沒有辦法,我隻能一把抓起那家夥的後領跑。而那家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這個看似抓空氣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居然往後一怔,傻了一下。我趁著這個機會,拉起來就跑。


    可還沒跑多遠,也不知道哪個地方,反正就是離我很近,傳來超級刺耳的詭異笑聲。我就覺得這破喇叭是不是該換換了,但我抓著的這家夥卻又被嚇到了,像個魚出水一般的瘋狂扭動,險些就給她掙脫掉。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玩笑開得太大了,主要是因為我手臂被晃得生疼,而她整個都被嚇傻了,減少了我看戲的娛樂效果;而且這才隻是開頭而已,原本是想如果被嚇得太厲害了,我那厚實的臂膀還是可以給她一個依靠的,想不到居然要我全程這麽提著,也太累人了吧。


    隨著我一路的狂奔,經過了幾個想要嚇人的工作人員,可兒從扭動到抖動最後演變成了抽搐,動作幅度越來越小。我也沒空迴頭看她情況,我想如果她還是人的話,應該就是口吐白沫的那種感覺。


    就這樣跑了差不多三四分鍾,真的有夠大的,居然還模擬出一個比較空曠的場景,感覺就是工友就地聚餐的那種地方,靠岩壁的地方還放著一間小棚屋,裏頭透出難得的亮光。我知道那裏肯定有什麽陰謀,索性不接近,放下手來開始檢查可兒的狀況。


    情況並不樂觀,眼珠往上翻,我聽說癲癇發病時就是這樣的,嘴巴微張,即使用手扶上,很快又會掉下來,顯然已經被嚇到神誌不清;蓬頭散發的像個瘋婆一樣,身上的衣服也一片狼藉,腿上的絲襪甚至還破了幾個洞出來,頗有幾分野性的味道。


    我用手將她頭發弄齊,幫她把衣服縷平,然後才開始搖她,讓她迴過神來。在我輕聲叫魂的努力下,她也算終於迴過了一些神來。當她下意識的看我臉時,開口便對我大喊道:“有鬼啊!”


    她是過來負責搞笑的嗎?真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她好。還說她嚇到腦子都渾了,都已經忘了自己才是如假包換的真鬼。隻見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麽,豎起一根還在微微顫抖手指對我說道:“我知道了!那個人就是過世的女主!她死後一直在等男主!”


    她過來肯定是負責搞笑的,不然這麽大的腦洞讓我這個主角都對此無法給出合理解釋啊。擁有正常思維的人一看都知道這是礦場啊,難道她潛意識裏頭已經相信了我這個故事,還默認式的覺得兩個人是過來挖礦的工友嗎?


    原本我想的是,她發現了不對,然後叨叨我幾句,我也裝傻說記錯了,然後給她道個歉。你現在這樣讓我很難把原本的故事糾正迴來啊,隻能順著你的意思,圓道:“啊?原來是這樣的嗎!”


    她聽我這樣說,好似得到了肯定的小孩子一般,顯得有些得意,繼續道:“是的呀,不然怎麽會播放那首“等著你迴來”。”


    啊!她說的好有道理,要不因為是我自己瞎編的,我差點就信了。可還沒等我來得及作答,隻聽見一陣低沉的腳步伴隨著清脆的鎖鏈聲,從我們來的方向傳出,一個粗獷的身形浮現在陰影之下。


    我是因為直視的關係,從聽到後順著聲音就能直接看見,所以沒有多大震撼。而可兒是背對著他,顯然又被嚇到了,挺直著她那瘦弱的身板,僵硬的動作就像一個被曬幹的鹹魚一樣。


    可我心裏還沒來得及笑可兒這個蠢樣,隻見那家夥從陰影中走出,身穿那種黑白間隔的囚服裝,手腳都捆有鐵鏈,手持一把大砍刀在棚屋的亮光下顯得陰寒瑟瑟,最要命的是那張臉,居然畫著小醜的妝容,十分誇張,整個臉像打了麵粉一樣的東西,白白粉粉的,口紅都已經凃到了腮幫子那邊,光光的腦袋上留著兩撮馬辮,看起來就十分詭異。


    “這個,大概就是男主角了吧。”看到這麽一個變態的裝扮,我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來了這麽一句。


    可兒聽我這麽一說,膽子變得大了些,慢慢迴過頭要看是怎麽樣子的男主角。這一看不要緊,還是原來的驚嚇熟悉的方式,直接倒在了地上用常人不可能做到的無重力上下來迴魔鬼害怕神仙難救式瘋狂抖動。


    這讓我怎麽抓你說,來迴嚐試了幾次之後,我也有些累了,幹脆停下手看她抖。而小醜先生看我沒有動作,故意放慢了腳步,並且舉起了刀,企圖嚇跑我。我也知道我這樣子他很難做,我無奈的舉起手讓他等等,邊說道:“麻煩你先迴去好嗎?不然我走不了。”


    這位工作人員也很有趣,以為我是嚇得腿都軟了,居然迴應道:“那好吧,先生麻煩你快一點,下一批遊客要到了。”聲音和他的外表產生了劇烈的違和感,以至於我無法再直視這個殺人小醜,生怕他會在我心中留下一個搞笑的印象。


    說完他就迴身要重迴到他原本躲藏的位置,但我看了看還在抖動的可兒,歎了口氣,走上前和小醜先生偷偷說道:“能不能麻煩你跟後麵的工作人員說一下,不要再出來嚇我們了?”


    “這……”他好似有些為難。


    我趕忙補上一句:“我怕受不了了。”這是實話,可兒再這樣鬧騰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估計她也受不了了,分分鍾會魂飛魄散啊。


    “那好吧,先生。”用著一種沒膽你還玩個屁的口氣跟我說道,然後就走入陰影當中,迴到他預備的位置。


    我又歎了口氣,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要整蠱別人就要有背鍋的決心,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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