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人怎麽可以這樣!”不二裕太憤怒地看著女孩,掙開自家哥哥的手就要上前。


    “裕太!”


    “不二君!”緋刃眼疾手快,一起和不二周助拉住了他。


    對方挑了挑眉毛,心情似乎很愉悅:“怎樣?我這人,怎麽樣了?”


    “你……你,怎麽可以故意打碎別人的東西!”裕太到底還是個小孩子,被對方一堵,就漲紅了臉。再加上他良好的家教,從來沒有和別人吵過架,連對方故意挑釁,霸道無理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你什麽時候看到我故意打碎別人的東西了?!”女孩似乎很不屑,她拿起櫃台上的紙幣,在裕太麵前揚了揚,趾高氣昂地說,“我早說過我是不、小、心打碎的,我道歉也道了,賠錢也賠了,你還想怎麽樣?”


    說完,她看了看手裏的紙幣,又笑了:“說起來,不過是一盆花,能值多少錢?我恐怕還多給你們了呢。算了,看你們連花盆錢都斤斤計較的樣子,就不用你們找了。”


    “你!”不二裕太家裏都是溫和的人,他所在的學校,環境又比較單純,哪裏碰到過那樣的人,當下臉漲的更紅了,“你太過分了!”


    緋刃拉著不二裕太,瞟了眼女孩放在地上的袋子。那裏麵,有一個玻璃罩的球形音樂盒。


    她突然笑了起來,低語了一句,“不小心打碎的……”不二周助看著緋刃,隻見她突然蹲下|身子,迅速從那個囂張的女生放在地上的袋子裏拿出那個音樂盒,然後直起身,挑著眉看著對麵的女生:“這音樂盒不錯,我借來看看。”


    她的手托著音樂盒,放到和對方眼睛同等高度的地方。


    緋刃的手指,白皙而修長,指骨小巧而漂亮。指尖的指甲,修剪的整齊而圓潤,透著健康的粉色。春日的陽光從玻璃門中,如柔軟的絲綢一般落在她的手指上,更顯得那雙托著玻璃球的手指晶瑩玉潤,就好像是玉雕琢的一樣。


    下一刻,那雙漂亮的手突然鬆開,然後“哐當——”一聲,那音樂盒就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你!”對麵的女孩沒有料到這樣的變故,一時間怒意橫生,揮掌就想打人。可是她的手剛升到半空,就再也動不了了。迴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不二周助捏著女孩的手腕,迴過頭微笑著看著不二裕太:“呐,裕太,要好好看清楚哦。以後不管在什麽地方見到她,都要繞道走,不然,你有什麽好東西,都恐怕會被借走看看,然後不小心被打碎,知道了嗎?”


    “噗——”在周圍圍觀的客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緋刃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她拿過櫃台上那張紙幣,狹長的鳳眼中好似有流光閃過,“啊,不好意思,不小心打碎了你的音樂盒。沒辦法,手一抖,他自己就掉下去了。”


    她將紙幣遞到女孩的麵前,下巴也微微揚起,眉宇間全是傲氣:“不過就是一個音樂盒的錢,能值多少?我不在意的,這個,就算是我的賠償吧。”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種事情,她最喜歡做了。


    “你!”對麵的女孩越加氣氛,可惜手腕還被不二周助捏在手中,想做什麽都做不了。


    女孩身後的兩個女生,忍不住上來勸她:“智沙,算了吧……”


    “是啊,”另一個女孩也跟著勸道,“反正那個音樂盒你也不想要的,我們走吧。”


    名為智沙的女孩依舊怒氣衝衝:“你讓我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緋刃疑惑:“咦?我不是賠你錢了嗎?還有什麽好生氣的?哦,看你連一個音樂盒的錢都斤斤計較的樣子,那些多餘的錢,就不用你找了。”


    不二周助放開智沙的手,臉上的笑意忍不住加深。


    不二裕太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又看了看緋刃,也跟著笑了起來。


    周圍有客人開始打抱不平:“你有什麽好咽不下氣的?明明是你先強買強賣別人的東西的!”


    “有錢了不起啊?也不知道那些家長是怎麽教孩子的!”


    ……


    智沙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看了看周圍越來越多的客人,然後跺了跺腳,轉身離開了。


    她的同伴忙幫她提起地上的袋子,跟著走了出去。


    周圍圍觀的客人漸漸散去了。


    花店少年走出櫃台,撿起地上的蟹爪蘭,笑容依舊靦腆:“我再幫你拿個花盆吧,它還能活呢。”


    “好,”緋刃對著他點點頭,然後轉頭看著不二兄弟,“今天真是謝謝你們啦。尤其是裕太,今天很勇敢。”


    裕太的臉又紅了,他緊張地說道:“沒……沒什麽啦,我什麽都沒幫上。”


    不二周助笑容更深了:“月見山也不謝我嗎?我好傷心啊……”


    “噗——”緋刃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招調|戲一下裕太還可以,對我可沒有什麽用哦。”


    不二裕太的臉更紅了:“什麽……什麽調|戲,你在說什麽!”


    緋刃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的花,請拿好。”沒過一會兒,花店少年就拿著重新種好的蟹爪蘭走到了他們麵前。


    緋刃應了一聲,然後付了錢,拿過不二兄弟他們挑好的仙人掌,走出了店門。


    路上,熙熙攘攘。


    “老哥,剛剛那個女生怎麽那樣啊?又霸道又討厭,完全不顧別人的想法。”


    “嗯,所以裕太,”少年的嗓音醇厚,帶著淡淡的笑意,“以後碰到那樣的人,當做沒看見就好。”


    “那……老哥,她要是像今天那樣不依不饒怎麽辦?”


    “那樣啊,”緋刃走在不二裕太的旁邊,嘴角微微勾起,“那就她怎麽對你的,你怎麽打擊迴去。那種人,都是欺軟怕硬的。”


    “對,”不二周助點了點頭,“但是要注意方式哦。”


    春日陽光融融。三個人走在一起,漸行漸遠。


    街上依舊人聲沸鼎。


    遠遠地望去,那三個背影,明顯比來時靠的更緊了。


    *****


    買花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離立海大的入學考試也越來越近了。


    因為學校有事,五十嵐圭司已經早早地去了神奈川。緋刃懶得再換地方,幹脆自己留在東京複習,遇到實在是搞不清楚的問題時還能問問不二周助。


    這天早上,緋刃拿著手機,邊聽電話,便走路:“我知道了舅舅,不會遲到的,”她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車站,接著說,“我已經在車站了,離考試還有兩個小時呢。”


    “嗯,好,那我掛了。”緋刃緊了緊書包,走上站台,然後懶懶地站在那裏等車。


    清晨的風帶著些許涼意。


    街上已經熱鬧起來了,人來車往,綠燈停了,路上便停了一條街的車。太陽已經漸漸升起。帶著暖意的淡金色的陽光落在這個城市,驅散了絲絲涼氣,給城市帶來了一些生機和活力。


    車站上等車的人越來越多了。緋刃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漫不經心地抬了抬頭,卻在那個瞬間猛地發現了對麵的不二裕太。


    不二裕太似乎也是發現了她,朝她揮了揮手,然後趁著綠燈的時候跑了過來。


    他的身上還穿著運動衣,額上有一層薄汗,手裏拿著網球拍,沒有套袋子,倒像是……突然間從網球場跑出來的。


    緋刃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不二裕太:“裕太,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和不二在一起練球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不二裕太原本見到她的笑臉消失了。他的表情憤怒,不滿,中間似乎有夾雜著一些失落:“我以後,再也不要和他一起練球了!”


    緋刃驚訝地看著他:“怎麽了?是和不二鬧矛盾了嗎?”平時那麽單純羞澀,喜歡和哥哥一起打網球的男孩子,怎麽開始和不二生氣了?


    不二裕太的眼神又委屈又失落:“我是不二裕太!不是天才不二周助的弟弟!為什麽每一個看到我的人,都會說‘原來他就是不二的弟弟啊’?我討厭他們!”


    緋刃了然。


    不二周助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尤其是在網球上,有著“天才”的稱號。裕太的資質雖然也很不錯,但是比起大放光彩的哥哥,他這塊還未打磨的原石,就變得很不顯眼了。


    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不二兄弟的時候,不二周助對裕太開玩笑時,裕太說的那句話。


    “女孩子喜歡的都是哥哥……”


    那個時候的裕太,雖然失落,但是也僅僅是失落而已。不二其實很喜歡自己的弟弟。對著弟弟的時候,他甚至有些淘氣隨意,完全不像別人看到的那樣,像個溫柔優雅的貴公子。


    他喜歡和裕太說話,開玩笑,但總無法避免某些不經意的傷害。不二的心思很敏銳,他能夠覺察到裕太的心思和情緒,但是不知道怎樣才能消去弟弟心中那些不好的感覺。


    因為太過在意,反而束手束腳,讓兩兄弟之間的關係,逐漸惡化。


    她輕輕掐了掐裕太的臉,那個單純的小男生果然又紅了臉:“月……月見山姐姐!”看樣子,真的是從網球場跑迴來的,連網球袋都忘了拿呢。


    緋刃滿意地收了手,這才是她喜歡的裕太:“你在胡說什麽呢?你就是你,你哥哥是你哥哥,管別人怎麽看?你要是不喜歡別人那麽叫,就要比你哥哥更加努力,比他更加出色,讓所有的人看到周助的時候,都叫他‘不二裕太的哥哥’,知道嗎?”


    不二裕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然後咧著嘴笑:“嗯,我會的!”


    緋刃又捏了捏他的臉,然後看向車子來的方向,說道:“這就對了,車子快來了,我該走了,你也早點迴家,不然你姐姐和你媽媽會擔心的。”


    不二裕太點了點頭,笑容簡單而陽光:“那月見山姐姐,你加油,我先走了。”見緋刃點了點頭,他又跑開了。


    他剛離開車站後,去神奈川的車子終於姍姍而來。就在車門打開,她想踏入車中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驚唿聲。


    她偏頭往聲音來源處看了看,心突然狂跳了起來。


    馬路上,綠燈已亮,不二裕太站在馬路略往前一點,而離他不遠處,一輛轎車,正失控地往他那個方向衝去。


    頓時,刹車聲,尖叫聲,喇叭聲四起。


    不二裕太仿佛被釘在了那裏,驚恐地看著那輛迎麵而來的小轎車。


    “裕太!!快跑啊!!”緋刃忍不住驚唿出聲。


    短短的一瞬間,突然一個少年從路邊的黑轎車中衝出,拉著不二裕太就往路邊跑。就在他們跑開後的下一秒,小轎車就衝過他們的方向,撞到了前方的一棵樹上。


    不二裕太和那少年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同時跌倒在地上。


    緋刃的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她果斷地從車站跑到了不二裕太的身邊,發現他躺在地上,右額上全是鮮血,腿上也有些血,已經昏迷了。她又大致看了一下他身體的其他地方,沒有明顯的傷痕。


    倒是救了不二裕太的那個少年的司機,扶著少年一直焦急地問著:“少爺,你有沒有事?哪裏受傷了?”


    周圍已經有了報警了,也有人打電話叫了急救車。


    緋刃抬頭看了看,突然覺得吸入的空氣,涼到了極點。旁邊的那個少年,五官分明而深刻,似乎在一唿一吸間就能給人沉重的壓迫感。那個人,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


    前田雅東——搶走她未婚夫的女人的哥哥,她的前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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