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快？”我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尋找著話題。
“還好吧，有些餓。”
“也不怕胖。”
“有嗎？”白桃一臉認真的問道。
“......”
“其實我覺著最近也有點胖。”
看著她自問自答，不禁汗顏，我認真的注視著她，正色道：“你一點也不胖。”
女人，永遠都是不自信的生物，如她這樣的姑娘，也會質疑自己的身材，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哦。”白桃不情願的答了一句，便不再言語，而是專心開車，去往春天裏。
——————
許是臨近春節，春天裏達到了一個爆滿的程度，但不知怎的，就是沒有那種別家餐廳的喧鬧，反倒是顯得有些安靜，讓人一瞬間就會愛上這樣的氣氛。
我跟白桃都不是喜歡熱鬧的人，也許，這就是我們都喜歡這裏的原因。
跟往日不同，今天在台上唱歌的赫然是餐廳的老板，徐奇。
“這一程行路迢迢，他把鄉音背掛在琴上，一言語天地蒼蒼，扶著一首歌，路過一個村莊...”
徐奇的嗓子總會有那麽一抹滄桑，加上這首《走歌人》本就是首有故事的歌曲，被他演繹的淋漓盡致，瞬間，我跟白桃就被歌聲所吸引進去。
“斑駁愁思自飄蕩，唇間藏著心事兩行，迎風青絲印牆上，撥起弦便獨自心傷......第一句唱前半生，走馬西風長路，第二句唱莫迴首，十載飄蕩已無親故，第三句唱這江湖路，晃晃悠悠的一朝一暮，第四句唱完就到渡口處，恨這風啊雪啊始終不夠.......”
有的時候，喜歡聽一首歌，並不是這歌的歌詞有多麽美好，而是單純的在這首歌裏，有曾經的自己。
此時此刻，就是這樣！
飄蕩在這個世界的我，已經失去了太多，但這人生還未看透，活不出歌裏麵的灑脫，隻想找到舊時老友，痛飲千杯烈酒。
那樣的日子，離我太過遙遠。
其實，每個人都做過一次荊軻，麵臨人生的易水河，隻是有的人選擇去刺了秦，有的人選擇去跳了河......都是一去不複返。
如果說身邊的朋友誰是走歌人的話，非張峰莫屬，他一向是用自己的歌聲，影響著一個又一個人，加之性格使然，他活出了每個人都會羨慕的灑脫。
——————
老位置被人占據了，白桃有些失望，但還是選擇跟我坐在其他靠窗的位置上，她總會有那麽一點執念，這是我所不解的，比如，她來春天裏必定會坐在我們第一次來時的地方，她吃的東西，一直也是那幾道我們品嚐過的菜係，她喜歡的人......
這樣的執著的她，讓人心疼。
“最近怎麽樣？”
“最近好嗎？”
我們詫異的看著對方，想不到剛剛開口竟會異口同聲的問對方的近況，就好像多年不見的老友一樣，殊不知三天前才剛剛見過，還坐在一起吃過飯。
不想讓氣氛就此尷尬，我笑了笑，道：“就你看到這樣啊，過的還好。”
“是啊，你跟之前有很大的不同。”白桃由衷說道。
一時之間有些汗顏，不禁會想，如果當初我有現在這樣的心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是不是我們現在會很幸福？
暗暗搖了搖頭，我認為不是這樣的，因為在那時，我根本就沒發現我也愛著她，反而心裏記掛一直都是趙琳，而當我從林珊口中得知趙琳苦衷的時候，那種思戀更是達到了頂點！
那，我是從什麽時候起，發現自己也愛著白桃的呢？
這個問題我無從所知，收起與今天目的無關的想法，我思索著該怎麽去開口還錢。
是了，還錢很有難度，確切的說還她錢，很有難度。
直接給她，她一定不會收下，不管怎麽說跟她一起長大的我太了解她的為人了，那我該怎麽開口呢？
“許諾，你在想什麽？”
就在我思考該怎麽開口的時候，白桃在對麵有些好奇的看著我問道。
“啊，沒什麽。”沉吟了片刻，感歎道：“時間真挺快的，一年就這麽過去了。”
白桃把玩著水杯，附和著：“是啊，時間很快，我們還來不及把握，一個春秋就過去。”
“你是兩年前的這時候迴國的吧。”我眼神陷入迴憶，“我去接的你，正好是臘月二十八。”
“想不到你還記得。”
白桃眼中有沉思，有追憶，還有那麽一抹不易讓人發覺的痛苦。
見她如此，我才後知後覺，不該提起這樣的話題的。
一時間腦子有些亂，稀裏糊塗的從手包裏拿出之前預備好的八千塊，放到了她麵前。
“你這是什麽意思？”白桃提高了音量。
聳了聳肩，“當然是還錢啊，你當它是壓歲錢也行！”
白桃眉頭擰到了一起，好看的柳葉眉成了一個川字，“許諾，你這麽做有意思嗎？”
“欠債還錢，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嗬。”白桃嘴角冷笑，“那我就收下了。”
她賭氣似的把頭擰到一邊，注視著窗外，現在這個時候，街上早就沒什麽人，她靜靜的看著路燈發呆。
昏黃的路燈有她注視，而我，隻能苦笑的，看著她絕美的側臉。
很想拉住她的手，告訴她，別生氣，我現在有賺錢的能力。
甚至，我還想跟她說：“給我點時間，以後，我養你。”
這樣的想法很瘋狂，瘋狂的讓人忍不住這麽去做！好幾次都差點開口，幸好及時想到了我們之間的差距，才把事情控製在可控範圍之內。
“你還有事嗎？”
白桃迴過頭來，淡淡問道，語氣有些生硬，有些陌生。
“沒了。”
確實是沒了，今天約她出來的目的，就是想把之前欠下的債務還清。
“那好。”白桃站起身來，不容置疑道：“突然想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想不清楚她為什麽突然之間變成這樣，我挽留道：“還沒吃飯，吃過再走吧，身體重要。”
“不必了。”語畢，轉身而走。
“......喂！”
她沒有迴頭，走的堅決，走的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
“到底怎麽了？”我喃喃自語，也想不出是因為什麽。
此刻的我，真像個白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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