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胤礽便開始徹查混入的熏香一事,既然之前已經取得了皇父的應準,那這件事便由他全權負責了。想來,皇父也有心知道他這皇太子的手腕魄力如何了。


    胤礽這麽想著,讓人去將他奶公淩普傳了過來。當然,是以毓慶宮有物資需要補充這種正當理由去傳喚的。


    宮裏人也見怪不怪,淩普的身份在宮中壓根不是什麽秘密,做為內務府總管大臣,胤礽享受到的服侍可比其他人優先得多,也好得多。比如有什麽好的東西,都是胤礽優先挑選,其他宮的皇子們都是在胤礽挑完以後剩下的那些物品中挑選。


    這些事情宮中的那些嬪妃們可都咬牙切齒的記著,所幸,淩普給胤礽的待遇並沒有超出皇太子的例份,別人也處可以指摘。當然,曾經也有人當真在康熙枕邊吹風,結果當然是以失敗告終,那人甚至被康熙降了份位,之後,再無人敢將不滿說出於口,頂多是在心裏狠狠的咒罵兩句。


    可見,這些其實完全是在康熙的默許之下進行的。當然,胤礽對於這些事完全不知情。


    “奴才淩普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殿下金安。”淩普一進內殿就跪下給胤礽行了個禮。


    “起來吧。”胤礽端坐在椅子上,麵色沉凝。如今的胤礽氣勢上已經有了幾分康熙的影子,足以震懾一幹人等。


    “謝太子。”淩普是個張著尖尖的下巴長長的臉的中年男子,此刻他臉上掛著討好的表情,帶著幾分掐媚,“太子殿下,可是有什麽吩咐?”


    胤礽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孤問你,宮中的香料都是誰負責檢查的?”


    在這禁宮之內,敢對他這太子做出這種事的人可不多,而能這麽神不知鬼不覺將香料混入禁宮內的人,就更不多了。他當然要先從源頭開始查起。


    淩普一愣,直覺地知道定是出了什麽問題,於是遲疑了片刻後,將情況報上來:“都是由禦醫檢查的,奴才隻負責按例份分發。”他很自覺的將自己從這事裏摘出來。


    胤礽瞥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的小心思,不過淩普不算是這件事的重要人物,他也就不與他計較,索性就當做不知道了。他朝何玉柱示意了下,何玉柱頓時心領神會,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將門掩上,自己則守在門口,防止有人偷聽。


    胤礽這才開口道:“你可還記得,孤宮中的熏香是何時送來的?”


    淩普一驚,脫口反問道:“可是那熏香出了問題?”他這時終於慌了。他本以為太子過問這事,是由於其他宮中的香料出了什麽問題,那畢竟與他沒有太大的關係,畢竟他隻負責分發,不負責把關。可如今聽太子的口氣,卻像是這毓慶宮的熏香出了問題。這讓他如何不驚慌?他能有今日,完全是托了太子的福,若是太子有個好歹,他絕對會受到牽連。更何況,這毓慶宮裏的大大小小,大多是他負責的,他怎麽也想不出,能出什麽問題。


    胤礽麵色微沉,這淩普畢竟也算是他的親信,沒必要與他繞彎子:“確實,孤近日察覺這熏香會傷身。”


    淩普越發的驚慌了,他趕緊表態:“太子恕罪,奴才監管不力,竟讓這等陰損之物流入毓慶宮中!”


    胤礽擺擺手:“你先別慌,孤隻是要查清楚這事的來龍去脈。”


    淩普終於鎮定了下來,細細迴憶一番後,道:“這一批的香料是這個月的月初發放的,由徐太醫檢查的……”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道,“隻是,不知……是這批的香料出了問題,還是之前的就……”


    胤礽抬眼看了看他,嘴角微微一勾:“孤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才把你叫來。你是內務府的,總該知道這香的來源吧?還有,是誰分發過來的?”


    淩普一聽,並知太子並沒有怪罪他的意思,於是那顆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躬身道:“這些奴才都有記下來,奴才確認後便來迴稟給您。”


    胤礽點了點頭:“切記,這事兒的動靜越小越好,若是讓旁人知道了,可不是什麽好事。”


    “嗻。”淩普恭恭敬敬地應了,然後在胤礽的允準下,退了出去。一出毓慶宮他腳下就加快了腳步,一麵走,他一麵在心裏狠狠咒罵那個做出這種混事的混賬,並發誓等他知道了是誰,一定要狠狠折磨他!


    至於用什麽手段折磨,淩普心中早已有了數百種方法,完全不愁虐不到人。


    且不說出了毓慶宮的淩普在心裏如何計劃著揪出那個害人精,毓慶宮這頭,沒隔多久便迎來了一尊大佛。


    “太子殿下,皇上傳您過去。”富態的梁九功如同一尊彌勒佛,笑眯眯地站在門口道。


    “……”胤礽嘴角一抽。皇父真是的,又來了……


    “太子殿下請!”笑眯眯的梁九功做了個手勢。


    胤礽歎了口氣,卻還是整了整並不淩亂的衣服,踏出殿外,坐上了早就備在那裏的輦。


    康熙此刻就在乾清宮東暖閣,案上擺著一堆折子,旁邊還擺著幾碟點心和兩杯一看就是剛倒好的茶,熱騰騰的,還冒著熱氣。看到胤礽進來,康熙衝他笑了笑,指著一旁的椅子道:“來了?坐吧。”


    “皇父……”胤礽剛想開口,康熙便將一份折子遞了過來。胤礽一見是正事,本想說的話當即咽了下去,接過折子細細看了起來。


    上麵說的可不是什麽趣事,胤礽越看眉頭皺得越緊,最後看完了,他才抬起頭,看向康熙:“皇父,這……”


    折子上說的是上個月剛剛發生的事,準噶爾部首領噶爾丹借口土謝圖汗察渾多爾濟殺害其兄弟,宣布起兵複仇,襲擊了喀爾喀部,喀爾喀部數百人受傷被攻破,隻得遷徙近邊。


    康熙麵上喜怒不顯,隻看著胤礽:“胤礽,你怎麽看?”


    胤礽皺了皺眉頭,努力迴憶著對準噶爾這人的印象。康熙之前有跟他說過一些情況,為的是讓他逐漸掌握這天下的大局,至少,康熙希望胤礽知道,哪些人是可以信任的,哪些人是需要提防的,哪些人是可以互相牽製利用的。胤礽在耳濡目染之下,對這些人也多少有了些概念。


    噶爾丹這人,是準噶爾部落的首領,本是維拉特蒙古準噶爾部首領巴圖爾琿台吉的第六個兒子,在皇父登基第九年的時候,準噶爾部曾發生過叛亂,他的第五位兄長僧格本是他父親臨終前指定的繼承人,後來被其兄人謀害,噶爾丹聞訊從西藏趕迴來,用計謀奪取了台吉之位。


    之後,他又奪占葉爾羌,控製了南疆地區,可以說是個富有心計有心狠手辣的人,而且從結果上來說,不能不說他計劃很周詳。


    胤礽想了想,便將自己對其的想法說了出來,然後說:“兒臣以為,噶爾丹如今敢這麽做,必定籌謀已久。”想了想,他續道,“按說,這樣的人,必不會魯莽行事,必定還留有一手。”又或者,是有什麽作為後盾。


    康熙涼薄一笑:“確實如此。”他將另一份折子遞過去,語氣中帶著冷意,“好一個噶爾丹,好一個準噶爾首領!”


    胤礽心裏一驚,默默打開了那份折子,上麵清楚的寫著:噶爾丹勾結俄羅斯,並利用俄羅斯人提供的武器攻打喀爾喀部,喀爾喀部不敵,才隻能敗退。


    他默默合上這份折子,終於明白為何皇父看起來這麽憤怒。早在皇太極時期,隸屬於厄魯特蒙古四部之一的準噶爾部就遣使納貢臣服於清朝了,如今他這麽做,分明是反叛,更何況還勾結外敵。


    “俄羅斯……不是之前才投降嗎?”怎麽這會兒沒多久又鬧出事兒來了?真是不讓人省心。


    康熙盯著折子沒說話。


    “皇父……”胤礽思索片刻,道,“兒臣覺得,這事得從長計議。”


    “噢?”康熙揚眉看向他。


    “兒臣覺得,這事得分為兩部分來。”胤礽整理了下思路,道,“一方麵可以派人先去穩住噶爾丹,另一方麵,截斷俄羅斯那邊勾結的人。”


    康熙長久地看著他,嘴角忽而露出一笑:“朕的太子,果真長大了。”他臉上還帶著欣慰的神色,話頭卻一轉,突兀道,“皇兄覺得呢?”


    胤礽一愣。


    皇兄?


    皇父的皇兄的話……難道是福全皇伯?他順著康熙的視線看過去,卻見門口有兩人走過來,也不知在門口停留了多久了,但從他們的神色上,顯然都聽到了。


    原來,不止福全皇伯,連常寧皇伯也來了?他趕緊起身向兩位長輩行了個禮:“胤礽見過兩位皇伯,兩位皇伯近來身體可安好?”


    常寧微微一笑:“勞太子惦記,一切都好。”


    福全則點了點頭,沒多說話。


    胤礽也不以為意,待兩位皇伯入座了他才跟著入座。雖說他是皇太子,但該遵循的晚輩禮儀還是要遵循的。


    “今日請二位皇兄前來,便是想來探討下關於準噶爾部噶爾丹一事……”康熙開口,將這事徐徐道來。


    幾人在殿內逗留了許久,福全和常寧偶爾會用某種奇異的眼神看看胤礽,看的胤礽有些不解,卻也不敢多問。


    最終,康熙決定采用胤礽之前所說的意見,先行穩住噶爾丹,畢竟以他們此刻的情形來說,並不適宜出戰。


    這一商議,便商議到了晚膳時間,留了兩人一同用了一頓較為溫馨的晚膳,又目送他們離開,胤礽抬頭時,看見康熙的眉眼已經舒展了開來。


    “今晚晚點再迴去吧。”


    康熙笑著看他,眉眼都彎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哼唧,我這才不是周日的更新呢,明明是周六的!家裏來了人,於是這章更晚了qaq


    另,如果明天早上11點前更新了,那麽明天依舊是雙更(另一章晚上00點前更),如果沒有,就……咳咳……期待未來的某日吧……


    然後我發現我每次打淩普總會達成普淩orz莫非是愚人節番外後遺症到現在都沒消下去麽=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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