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到約莫未時,康熙便牽著胤礽的手往迴走,身後跟著抱著一堆“戰利品”的納蘭。


    胤礽抬頭看看康熙:“阿瑪,我們要迴去了嗎?”


    “是啊,再不迴去,保清知曉了,可就要鬧起來了。”康熙握著胤礽的手,臉上有些無奈。


    “噢……”胤礽低頭,很認真地想了下,依保清的性格,若是他知曉了這事,絕對會鬧起來的……他試著想象了一下到時可能會出現的場景,嘴角彎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反手握住康熙的手,心情很好地加快了腳步,“那阿瑪我們快些迴去吧!”


    “……”跟在兩人身後的納蘭看到皇太子側過臉時露出的表情,默默無語。


    沒有了胤礽時不時好奇的停頓,三人迴去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迴到了宮門前,門口站著的侍衛看到康熙身後跟著的侍衛亮出的腰牌,恭敬地開門讓了道,眉眼低垂。


    正要進門的康熙猛然想起一事,迴頭對捧著一堆物品的納蘭道:“今日你也不當值,就別進宮了,迴去好好過個年罷。”


    正要跟著踩進去的納蘭一頓,下意識地迴想起之前康熙看著他的似笑非笑眼神,身子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嗻。”他應著,將手上捧著的物品一一交給一旁上前一步擺出恭敬接物姿勢的幾名侍衛,然後恭敬地告退:“奴才告退。”


    “去吧。”康熙可有可無地揮了揮手,任他離開。


    “嗻。”納蘭恭敬地倒退著離去,直到走出了一段距離,他的身體才猛烈的抖動了起來。


    皇上與太子……感情可真好啊!他感慨著,嘴角噙著笑。


    而另一邊,康熙繼續牽著胤礽的手往乾清宮走,沒走幾步,就發現有些不對,自從進了宮,胤礽就不時的往迴看,臉上還滿是依依不舍。


    康熙的第一反應就是:“怎麽了?舍不得容若?”他這麽問著,心裏有些不滿。朕也博學多聞,你這孩子怎麽盡看著容若,不看看朕呢?


    他心裏有些小小的不滿,有種自家的孩子被別人搶走的感覺。心裏有些酸,很認真的考慮著:要不然,下迴……就別讓胤礽跟容若呆在一起了?


    胤礽本來還在迴頭看,聽到康熙的話頓時詫異地抬頭看著康熙:“兒臣為何要舍不得納蘭師傅?”


    康熙一聽,也覺得純粹是自己想多了,也是,自己這個當皇父的,怎麽可能及不上才相處了幾天的納蘭?他頓覺心裏歡快了不少,又起了逗弄之心,於是帶著挪揄的神情看著胤礽:“不是舍不得容若,那你一直迴頭看什麽?”


    胤礽忍不住又迴頭看看已經完全看不到外麵的門口,臉上越發的不舍:“皇父,您下迴還能帶兒臣出去嗎?”


    康熙低頭,看見胤礽一臉的期待,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若是你聽話。”


    胤礽一仰頭:“兒臣一直很聽話!”


    康熙看他既驕傲又不滿的樣子,手指輕滑,從他的頭移到了他的臉上,一捏,再次感受到那嫩嫩、滑滑的觸覺讓他嘴角輕輕勾起:“這個麽……要朕說了才算。”


    胤礽鼓臉,控訴地看他:“皇父!”


    康熙臉上的笑意更深,正要說什麽,眼角卻瞥到了不遠處站著的小小身影,他頓了頓,看著依舊無知無覺地胤礽,壞心的決定不提醒他,而自己嘴角弧度卻又上揚了幾分。


    “皇父,您……”胤礽剛仰頭想說話,卻聽一道幽怨萬分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你們好像很開心啊……”


    他嚇了一跳,猛地往康熙腿邊靠了過去,與康熙一直牽著的手裏也是一緊,接著才迴頭看過去,那一眼見到的自然是一臉不滿的保清,胤礽抖了抖身上瞬間爬起來的雞皮疙瘩,重新站直,眨巴著眼睛,試圖一臉無辜地看著保清:“哥哥,是你啊,你怎麽在這裏?身體好了嗎?”


    保清前陣子病了,有些發熱,這些天一直被責令臥床養病,每日隻能對著那幾張早已看厭的臉,那日好不容易在房裏聽到了胤礽和胤祉、胤禛的聲音,心裏正高興著呢,可是還來不及見麵,就被太醫和額涅殘忍的阻止了。說是怕病氣過過去,他隻能委委屈屈地聽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直到再也聽不到。


    被“禁足”的這幾日,他每日可憐巴巴地盼著能早些病好,這樣足不出戶,不能舞刀弄槍的日子,再憋屈不過了!等啊等,好不容易今日聽到了“解禁令”,他歡歡喜喜地穿好衣服,就跑出來找太子了,結果,他聽到了什麽?他竟然跟著汗阿瑪單獨出去玩了!


    保清先是恭恭敬敬地向兩人打了個千:“保清給汗阿瑪請安,汗阿瑪金安。給太子請安,太子吉祥。”


    在聽到康熙允他起身的指令後,保清就一臉幽怨地盯著胤礽,接著開始迴答他之前的問題,隻是……語調有些陰陽怪氣:“多謝太子殿下關心,保清已經好了。”最後兩個字他說的格外重,盯著胤礽的眼神也越發幽怨。


    直把胤礽看得心裏發虛,他不由自主地拉了拉康熙的衣服,可憐兮兮的求救。


    康熙眼見胤礽這麽可憐,心裏有些好笑,但一想自己也是始作俑者之一,於是隻好為他解圍:“太子方才還在說,不知你身體好了沒,又怕你一個人寂寞,特意給你帶了些東西。”


    保清本就還是個孩子,聽到這句話,心裏止不住的開心,加上他一貫大大咧咧的性子,很快將胤礽將他丟在宮裏,一個人跟著汗阿瑪出宮玩的事情拋在一邊,雖然嘴裏嘀咕著“我才不稀罕呢……”,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跟在他們身邊的侍衛手裏飄去。


    康熙自然沒有點破保清的別扭心思,微笑著走過去牽住他的手,一手一個帶著兩個孩子進了乾清宮:“進屋再慢慢看。”


    左手牽著的胤礽嘴巴微微嘟起,右邊牽著的保清眉開眼笑,兩個表情相差甚遠的孩子跟著康熙,一起走向東暖閣。


    侍衛在兩雙眼睛的盯視下,小心翼翼地將捧著的東西一一擺放到桌上。


    從最初看上的兩隻玉雕,到後來又買了幾隻可愛的小陶瓷,再到隨手買的零嘴,又到鎮紙,以及撥浪鼓、木刀、木劍、小弓一類的等小玩意兒,大大小小鋪滿了一張不大的桌子。


    保清先是看看木刀木弓,再看看零嘴,最後將視線停留在那隻玉雕的小老虎身上,隨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很奇異的神色。


    許是他視線停留的時間過久,胤礽以為他看上了那隻玉雕,於是蹬蹬上前,一把將兩隻玉雕攬在懷裏,睜大眼睛看著保清,宣告所有權:“這個不能給你。”


    保清本來也沒想要這些小玩意兒,隻是瞧著瞧著,覺得有些眼熟而已,故而多看了幾眼,不過此刻瞧他這副樣子,他忍不住也起了相爭之心:“可是我就喜歡那兩隻。”


    胤礽瞪眼:“看上也不給你。”他將那兩隻玉雕往自己懷裏抱得更緊了一分。一個是“皇父”!皇父是他的,怎麽可以讓給保清!一個是“他”,他才不要呆在保清身邊!


    保清也瞪眼:“那你要給我什麽?”


    胤礽小心翼翼往後退了幾步,將兩隻玉雕一股腦兒放到康熙懷裏,鄭重其事地對著康熙道:“皇父,這個不能給哥哥!”然後不等康熙迴應,又噔噔噔跑了迴去,將幾小包用油紙包起來的零嘴往保清懷裏一放:“這個給你!”他想了想,又從懷裏摸了摸,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也往保清懷裏一放,“這個也給你!”


    保清本來看到零嘴時,表情一囧。他這是打發小孩子嗎?!接著又是一呆,低頭看著那匕首。匕首看起來很精致,還鑲著紅色的寶石,他將零嘴往旁邊一放,拔出匕首細細看了看,刃很鋒利,打磨的也很亮,看起來不像是隨手買的,他愣了愣,遲疑片刻道:“謝謝……”


    胤礽被他這句道謝的話羞的小臉一紅,扭頭不看他。


    康熙看著倆人的互動,忍不住笑了:“保清啊,這可是保成特意給你挑的。喜歡不?”


    保清低頭看看,又看看臉紅著的胤礽,嘴巴彎了彎,很直白的說:“喜歡!”


    胤礽的臉更紅了,就差跑過去將臉埋進康熙的懷裏。


    康熙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深了起來。


    看著這兩個孩子,他就想起他和他的兄長。他希望將來等胤礽登基了以後,保清也能像他的兄長輔佐他一般輔佐胤礽,若果真能如此,倒也不枉費他這麽有心指引了。


    正感慨著,梁九功卻悄聲走了過來,小聲道:“皇上,十二阿哥病了。”


    他小心翼翼地說著,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康熙看著他的表情,心裏一沉。原本的輕鬆之感瞬間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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