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喬花了一周的時間做了些嬰兒衣服和被褥,準備拿給祁君做見麵禮。


    就在她收拾東西的時候,銘義來到了家裏。


    看著顧喬桌子上的東西,銘義有些詫異。


    “您已經知道了”


    “我從許主編那知道的。你們是不是已經忘記我這個姨娘這天大的喜事居然瞞著我。”也許是擔心銘義懷疑她和許劍華的關係,顧喬主動岔開了話題。


    她寫稿,許劍華是主編,兩人有交集明明很正常。原本光明磊落的顧喬,此時卻有點心虛。


    銘義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您說這話就見外了,我並非故意不說。這幾日雜務纏身,我和祁君也有些誤會。”


    “說起這個,你之前的花邊新聞也不少,但我看的出都是空穴來風,多半是假消息。可是這個齊泠,你們雙出雙入的消息太多了。祁君肯定會介意。”雖然顧喬看到很多二人的消息,但是以她對銘義的了解,是萬萬不會相信他會移情別戀。


    “總之,我確實有錯。是我對不起她。我希望您能多陪她些日子,寬寬她的心。”


    銘義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顧喬也沒有再問下去。


    “少奶奶,少奶奶,二太太迴來了。”春芽一陣旋風似的,跑到祁君屋裏。祁君連忙起身下樓。


    “姨娘。”祁君抓住了顧喬的手。


    “有了身子,要格外當心呀。這可是蕭家的第一個孫子。”顧喬端詳了一下祁君的肚子。“時日不短了吧,能看出些痕跡了。”


    “三個多月了。”祁君摸著肚子“倒是姨娘,看上去格外精神。”


    “是呀,現在日子簡單,整日粗茶淡飯,舒坦多了。”顧喬這才仔細的看了看祁君。


    “這孩子是不是太折磨人,怎麽祁君憔悴了不少。”


    祁君動了動嘴,看了看旁邊的銘義,沒有說話。


    “你們先迴房間吧,我還有事。”銘義看得出祁君對他有所顧忌,想到二人難得見麵,祁君更是憋悶了許久,應該有很多話要說,便走開了。


    在臥室裏,顧喬將一件件小衣服,小被子全都拿出來。


    “這件薄一點。孩子生在夏天,剛出生應該就能用的上。”


    “這件紅彤彤的看著喜慶,滿月的時候穿。”


    “這件料子最好,我做成了女孩的樣式。想著女孩就金貴些,穿好料子。特意做大了,一歲以後再穿。”顧喬喋喋不休,祁君撫摸著這一件件衣服,心裏全是溫暖。


    家裏因為這幾件小衣服,突然有了生氣,不再冷冰冰的。


    顧喬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看祁君,轉頭衝著門衛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負責守衛的兩人是青幫的弟兄,顧喬認得。


    “會長吩咐過,半步都不能離人。”


    “怎麽,換了會長不認我這個老人了我陪老爺的時候,你們兩個恐怕還不知道青幫是什麽。”


    確實,在眾多青幫弟兄的心目中,顧喬的話比銘義更有分量。


    “女人間說話,男人在總是不方便。出了什麽事情,你倆盡管往我身上推便是。”


    兩個門衛互相看看對方,轉身離開了。


    待二人走後,顧喬才開口問道“祁君,出了什麽事。”


    大顆的淚珠從祁君的眼睛滑落,她抽泣著,斷斷續續的說“姨娘,救我。。。”說罷,她撲進了顧喬的懷抱。顧喬拍著她的背安慰著。


    “方才進門我就覺得不對,家裏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多護衛。傭人也換的都不認識了。看你的樣子總想跟我說些什麽,所以我支走了他們。祁君你別怕,有什麽事放心的跟我說,我替你做主。”


    “姨娘,這件事如果您不幫我,我恐怕隻能尋死了。”


    “尋死”顧喬心裏一驚。她抬頭看到了桌邊的報紙,醒目的大字寫著“蕭氏繼承人約會第一名媛。


    “祁君別怕,有我在。”


    祁君抽抽噎噎,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她擦幹眼淚,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我要墮胎,這個孩子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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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子每天都像活在夢裏。


    不對,準確的來說她過去活在夢裏,那是個噩夢。現在夢醒了,一切如此美好。


    她有了愛她的母親,母親常常做飯給她吃,給她買衣服,買珠寶。一套首飾,就是她過去幾年的工資。


    她被很多傭人服侍著,出門有保鏢,有車。她也學會了開車,可以囂張的在接頭橫衝直闖。如果不小心碰到路人也沒關係,隨便幾個錢就打發了。隻要她高興,母親任由她闖禍。


    原來政界老大,商界名流都與母親相交甚好,這些她以前見都沒見過的人都對她如此親切,送她的東西堆的像山一樣高。


    一切都太不真實了,她總是時不時的抱著母親撒嬌。


    “媽媽,我漂不漂亮。”


    “漂亮,真漂亮。我的麗子。”母親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麽溫柔。冬日裏溫暖的陽光照射進屋子,母女兩身上有一層光暈。母親幫麗子梳頭發,麗子濃密柔軟的長發散開。


    “我的麗子,就像江戶時代的美人。”


    “江戶時代是什麽意思”麗子問道。


    母親卻並不著急迴答,她隻是慢悠悠的將麗子的頭發輕輕束住,打了一個紅色的繩結。


    “以後,這些你都要學習,學習大日本的文化,曆史,語言。你要學著吃魚生,學著穿和服,並誓死效忠天皇。”


    “為什麽”麗子頗為不解。


    “因為你是日本人,天生美麗而高貴。有著地地道道的日本血統。”


    “可是母親,您是中國人呀。”麗子對著鏡子一邊欣賞著自己的發型,一邊說道。


    “而且魚生我吃不太慣,還是清粥小菜更適合我的胃口。”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麗子嚇了一跳,迴頭看著母親。


    母親雙手微微顫抖著,梳子已經被掰斷了兩節。


    “是我說錯了什麽嗎”麗子有些害怕。


    母親扔掉了梳子,用手掰著麗子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睛。


    “你要記住,你是血統高貴的日本人永遠都是你不是中國人,我也不是我們同這片令人作嘔的土地沒有半分關係記住了嗎”


    “我。。。我記住了。。。我害怕。。。您怎麽了。。。母親您不要生氣。”麗子有些語無倫次。


    “乖孩子,往後我會告訴你,應該怎麽做。”


    麗子點點頭,再次躲進母親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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